第4章 一颗心重重落下，又轻轻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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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昨。昨天。。昨天。。你。。你。。。”

夏琭想问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昨天晚上是在这里过夜的吗？

昨天晚上是不是和梦里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怎么送我回来的？

这些问题因为慌乱和震惊只能组成不成句子的短语，像个结巴，也同样让她羞涩的问不出口。红晕爬上她精致瓷白的小脸乃至全身，整个人红彤彤的像熟透的螃蟹。

“你的衣服是我换的！”

“你做的事情想不认账吗？”

“昨天晚上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夜。”

“昨天！就在这张床上！一起！”

“我早上还没到时间上班！”

“我刚好在拍卖会遇见你喝醉了！”

傅景程的声音低沉好听，如钟鸣。他的回答精准的对上她内心的每一个疑问，那口钟就在脑子里敲一下，打个勾，说明他答上来了，还答对了。

什么鬼？有奖竞猜吗？什么奖励？夏琭？

他什么时候变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明明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面，却比父母还要了解她似的。

说话就说话，还越逼越近，把人怼的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床都为之抖动，夏琭跟着上下晃动，忽近忽远，暧暧昧昧的。

夏琭已经把头快埋到自己的脖颈处，根本没办法抬起来一点。难怪昨天晚上那么真实，一步一步，一次一次，最后可能酒都醒了，是被累睡着的。

原来。。原来。。。他们。。

怎么办？怎么办？

夏琭不知道怎么解释，心里一团乱麻。她现在倒是能想起一点点片段，最后一次太累，她隐隐约约记得是他为自己洗了澡，换好衣服。

好羞耻。

脸上的红晕加深了颜色，仿佛要滴出血来。

全然没有想过再次和他相遇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酒醉时，和他肌肤之亲，清醒时，就变得不知道如何自处。明明应该悲伤的情绪，此时此刻增添的是局促和慌乱。

下定决心远离的人，却因为常常梦见，然后真的把人。/给。*？/+睡。？。了？

都是什么事呀？

五年的离别，不是没有原因，而原因还很不愿启齿，不想提及的难看。

傅景程没有进一步动作，也不走，就这么低低的注视她，眼神深邃，宛若大海的汹涌与沉静，逼人心慌，逼迫你沉沦，沉沦在他俊朗的眉宇之间，沉沦在他威风凛凛的气度之上。

良久，他没有预兆的移开视线，直起身来，往门外走，丢下一句。

“出来吃饭！”

夏琭解脱了，松口气，整个人颓废在床榻边，心理犯嘀咕：

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要我抱你？”

傅景程似乎也没有走多久，不远不近、不大不小、不咸不淡的声音出来，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夏琭再次绷紧，鬼使神差的两条腿不听自己使唤，就听傅景程的话似的，走出房门。傅景程早就不在周边，而是远远的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摆盘。

夏琭这才看清楚这个大厅的样子，通透宽敞，非常大，简直能装下三排兵马俑。和房间连接没有过道，而她所在的房间是大厅最里面的一间。

走到有沙发的位置，她在一张摆放物品的桌子上看到了自己昨天去竞拍的瓦当，用一个透明的礼盒装着，还有名牌。一下子，便忘记傅景程说吃饭的事情，过去确认。

“你拍下来的。”

傅景程见她迟迟没有过来，自己便走到她身后。

夏琭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小鸟受惊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引发傅景程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我。。我还以为。。。没拍到。”

夏琭尽量克制自己面对傅景程时的那种又气恼、又懊悔、又依恋的复杂心思，努力把话说清楚，努力只说她的瓦当，努力不让傅景程有负面情绪。

听她这话，可想而知她并不知道昨天和她竞拍这个东西的人就是眼前的傅景程。

傅景程当然不会说自己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就想和她争抢争抢。想看看最后知道是自己拍到她想要的东西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反应？

会不会是久别重逢的怀念；会不会是不假思索的拥抱；会不会是拳打脚踢然后流泪。。。

他不会告诉她，在愤怒中，他生出一丝恐惧，恐惧她下一秒又消失不见。

一颗心重重落下，又轻轻飘起。既真实，又飘渺；既渴望，又害怕。。

唯有她是傅景程提不起又放不下的女孩。

“吃饭吧！”

傅景程又走回去，这回他直接坐在饭桌上等她。

夏琭跟着他，坐在对面。

桌上是简单的清粥小菜，两碗白米粥，两个煎蛋、金字塔一样垒起来的秋葵、炝拌藕片、还有一碟水果蓝莓。每一道菜装盘都很精巧，还带小花边，可见准备的人很用心。

夏琭极度不安，没什么心情去注意到这些，拿起筷子和碗，安静的一口一口的吃饭。饭桌上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连偶尔勺碗的碰撞声都没有，像两个陌生人硬凑在一起，生怕发出一点点声响都会惊扰到对方，对方如烟如雾的散去似的。

傅景程吃得快，三下五除二，碗便空空的了。

“别洗碗。中午我会回来做饭。”

傅景程丢下这句话，穿上披在旁边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出门。

夏琭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一口菜都没吃，干干就把饭扒完，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些异样。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他突然出现。。又突然走了。。还。做了饭。。

刚才。。刚才傅景程说什么来着？

中午？他。。他中午还要回来？

废话！这是他的地方。。

不对。。。我在他的地方做什么？

她放下碗筷，走到瓦当面前，掂了掂。

还好，不太重，善算能拿得起来。她跑回房间，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抱起瓦当往门外走。

可这个门。。。！有点意思，怎么没有把手？也不是感应的。。夏琭摸索半天也找不到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