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与分别（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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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高粱完成手术以后，胡杨将江南征叫出病房，私下告诉她，高粱的恢复情况没有预期的好，因为手术成功不代表高粱就完全康复了，所以胡杨虽然把高粱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但是高粱将来能否站立起来就不是现在可以预料的了，而且是手术已经结束好几天了，高粱的下肢依旧没有反应，一切似乎都没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意思。甚至就目前的状况看起来，高粱将来不要说继续回部队服役，能不能站起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而就在胡杨和江南征沟通高粱的实际病情以及未来可能面对的后果的时候，顾一野追了出来，听见了胡杨的话，还用在胡杨看起来挺蹩脚的言语安慰了江南征一番，但随之就被胡杨驳回了，面对着一本正经的胡杨，顾一野那一瞬间也停下了安慰的言语。看着如今这般相处的江南征和顾一野，胡杨忽然回忆起当初江南征在顾一野的世界里当逃兵的事情，就有些好奇地问江南征是否一定要嫁给目前前路未知的高粱，在得到江南征肯定的回答的那一瞬间，胡杨忽然就觉得，江南征也许不曾爱过顾一野，否则曾经她怎么忍心留顾一野一个人去独自承担那份本不属于顾一野需要承担的责任……

本来胡杨将高粱的情况全部转手给军区医院之后，就打算告别顾一野，回帝都去和父母团聚一下，再和助手一起从帝都去美国研究所完成手上的项目，但是胡杨却在回帝都的时候遇到因为仕途不顺且又听到胡杨说父亲研究不顺而打算回帝都去看望父亲的顾一野。

“顾一野，你这是打算回帝都去看望顾叔叔？”胡杨看见恰巧坐路过自己旁边的顾一野，略微惊讶的问道，“已经打好报告了吗？”

“上级已经批复了。”顾一野看见座位上的胡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车票，将行李放在置物架上，坐在了胡杨的旁边。

“顾叔叔看见你会很高兴的。”胡杨看着状态比之前好一点，但是仍旧慌乱无措、彷徨不安的，因此胡杨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顾一野的肩膀。

看着什么也不问，但是似乎什么都懂了的胡杨，顾一野忽然有想要倾述的欲望：“胡杨，如果我想转业，你会怎么看？”

“我认识的顾一野是坚定、骄傲的，自信、决绝的。凡是做了决定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做下决定的。”胡杨回头望着顾一野，坚定地说道，“所以不管是不是军人，顾一野还是顾一野。”

看着胡杨美丽而优雅的侧颜，听着胡杨坚定的话语，顾一野内心的禁锢似乎裂开了一条缝，身上的压力似乎也轻了许多。再回忆起再见胡杨的时候，胡杨那句坚定的“普天之下除了顾一野，没有人可以让我背弃原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顾一野的心田里生根发芽，只待实际成熟就将破土而出。

接下来的路程，似乎因为这一段对话而消除了彼此之间由于时间而产生了隔阂，让胡杨和顾一野有了一段令人心情愉悦的回家的旅程，在这段旅程中，胡杨在顾一野的言语中看到了一个自己不曾见过，却令人心疼的顾一野；而顾一野也了解了一个在异国他乡努力奋斗的与印象中不一样的胡杨……

不管多远的旅程，不管多长的道路，始终有走完的那一刻，很快同行的顾一野和胡杨就迎来了分别，只是这一次的分别，无论距离还是时间都不算远，毕竟胡家和顾家其实就是邻居，而且胡爸爸胡定国和顾爸爸顾衡之间的友情并没有因为顾一野娶了阿秀以及胡杨远走他国而破裂，毕竟胡杨河顾一野倒也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反目成仇。所以胡定国同志和顾衡同志还经常聚在一起下棋和讨论军事话题。

“爸爸，妈妈，顾叔叔”

“爸，胡叔叔，魏阿姨”

刚到大院门口，胡杨和顾一野就看见携手而来的胡定国和魏紫以及顾衡。

看见许久未见的胡杨和顾一野，胡定国和顾衡同志只是克制的点点头，表示知晓他们已经回来了。而魏紫女士却是小跑到胡杨面前，一把抱住胡杨：“杨杨，这次回国待多久？”

“三天后，不过我打算这次去美国把课题完成了，就带着千千回来定居，以后我和千千就一直陪着您和爸爸，再也不离开了。”胡杨回抱住魏紫女士，本来胡杨是打算回美国继续研究的，但是通过从岭南到北京这段愉悦的旅程，以及对自己过去十几年的反思，还有那个陪着自己在陌生的世界相互依存的千千，胡杨决定离开美国研究所，回到祖国，不仅可以学以致用报效祖国，也可以蹭父母仍在，不留遗憾，还可以让千千了解一下祖国“所以，妈妈欢迎我回国吗？”

“当然。”魏紫女士放开胡杨，挽着胡杨向家走去，又回过头对后面跟着的男士们说道，“老顾和一野一起去我们家吃饭吧，也算是给杨杨和一野接风洗尘了。”

看着母亲和颜悦色地招呼顾一野，胡杨想起还在海外的千千，不禁生出几分担心，但是在想想父母以往的态度，胡杨又不太担心……

晚上，胡杨一家和顾一野一家时隔十多年，又一次聚在了一起共进晚餐。餐桌上，胡定国拉着顾衡畅谈军事话题以及军队管理的问题，魏紫拉着胡杨问胡杨的感情问题，顾一野坐在中间，偶尔插一句话和胡定国、顾衡聊聊国事，偶尔听听魏紫和胡杨的畅聊感情问题。当顾一野听到魏紫劝说胡杨还是要找个对象不要一直沉溺于医学事业的时候，顾一野心里莫名的有了几分愉悦之感。

不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很快就到了胡杨离开帝都飞往美国的日子，那天因为胡定国和魏紫都忙，没有时间送胡杨离开帝都，也是因为胡杨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定居帝都，所以也就少了离愁别绪，而还在帝都的顾一野就接受了胡定国同志和魏紫女士的托付，送胡杨去飞机场。

“顾一野，等我回帝都了，给你个惊喜吧。”已经走进登机口的胡杨忽然回过头对顾一野笑了笑。

顾一野疑惑地看着胡杨，但是胡杨却没有要给顾一野解惑的意思，只是微笑着回过头，一步一步走远……

送走胡杨的顾一野独自一人漫步在北京的街头，发现北京已经和自己之前所熟悉的北京不一样了，就像小时候自己和胡杨上学经常走的那段路已经变成了宽阔的道路，道路两边还耸立这一排排高楼，再也不是小时候的平房，也看不见道路两边的路边摊，取而代之的是环境优美的街边小店……

回到家的顾一野，决定帮父亲将多年的研究心血整理录入，而就在顾一野帮忙的时候，电视机里传来了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并造成人员伤亡的新闻。

“顾一野，你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伴随着电视机里喧嚣的轰鸣声，顾衡如此告诉顾一野，并希望顾一野返回部队，而顾一野这时候也不愿意祖国有难的时候置身事外，因此也麻利的收拾好行李，踏上了返回部队的道路。

坐在开往回部队的列车上，顾一野忽然听见列车广播播报一条新的信息：“据纽约时报消息，从北京飞往纽约的CA989次航班从1999年5月5日在穿越北冰洋上空时与地面失联，至今都不曾与地面重新联系，疑似飞机失事。”

“胡杨。”顾一野忽然感觉自己的心空空的，想着那个总是笑得明媚的女孩，想着那个总把自己放在最重要位置的女孩，想着不久以前还笑着说回来要给自己带惊喜的女孩，顾一野忽然记起十几年前，胡杨哭着从自己身边离开，却又带着眼泪笑着回头让自己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