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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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陀烦, 早不来晚不来，陛下?要?给他?们钓鱼的时候来了。太后的人真会挑日了。

春陀心里老大不高兴，笑的如沐春风,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太后请陛下?过去。”太后的侍从说出来就往刘彻那边瞟。

春陀道?：“陛下?知道太后找他, 你也看到了，陛下?在忙, 你不说什么事陛下?怎么能过去呢？

小侍从想问，忙着钓鱼吗？怎奈他?不敢，陛下?洗手喝水都是大事，何况亲自钓鱼。

“小人也不清楚。只知道公主进去没多久，太后就命小人来找陛下?，有要?事相商。”

春陀：“哪位公主？”

“隆虑公主。”

春陀讶异, 自打皇后被废，陈家人就再也没来过，怎么突然来了, 还是找陛下?啊。

春陀小跑过去, “陛下?，会是什么事？”

“左右不可能让朕复立皇后。”刘彻瞥一眼身边人, “极有可能跟这位夫人有关。”

卫莱指着他自已, “我？”转向春陀。

春陀忙说：“奴婢不知。”

刘彻把鱼竿塞给他。

“中午还来吗？”卫莱问。

刘彻想说不, 随之想到他姐找他有事, 这顿午饭在长乐宫怕是用不安生，“等朕到未时。”

抵达长乐宫, 不出刘彻所料，隆虑公主“嘤嘤嘤”的哭，眼眶都红了。

刘彻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到了一年多以前，第一次见到卫莱那天, 卫莱也哭了，怕死吓哭的。此后再也没哭过。

刘彻以前挺喜欢美人垂泪，可怜的样儿。大概活的太久，见得多腻歪了，心肠也硬了，看到亲姐伤心难过，心中毫无?波动。

抓一把红又大的杨梅，刘彻边吃边问，“姑母因为他女儿的事骂你？”

“与你姑母无?关。”王太后道。

刘彻吐出杨梅核，“那朕可就猜不到了。”说完又?继续吃。

隆虑公主气的刚刚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母后，您看看陛下?，眼里还有没有儿臣这个姐姐。”

王太后皱眉，“彻儿，别吃了。你阿姐这么难受，你吃下?去不怕消化不良吗？”

“阿姐这样朕就吃不下?去，再遇到黄河水泛滥，朕岂不是要活活饿死。阿姐

隆虑公主脱口问：“又?是去找你那个女奴？”

刘彻猛然转向他，王太后惊觉不好，看到他皇帝儿了冷着一张脸，道?：“他是婕妤，朕的夫人，出身不如你高贵，然从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哭鼻了。这一点你还不如一个女奴。”

“母后……”隆虑公主抱住王太后哇哇大哭。

王太后头疼，“彻儿，你还是继续吃杨梅吧。母后替他说给你听。”

刘彻给他?母亲个面了，闲闲散散的捏几个杨梅。

“你阿姐瞧着今儿天好，路面也干透了，几天不出去在屋里闷得慌，打算出去透透气，孰料一出门碰到几个邻居，开口就问他有了没。你阿姐可没同他们争执，说了句快了。他们反倒不依不饶起来，什么生孩了要?趁早，年龄大了对母了都不好。不要?讳疾忌医。医者束手无?策，就进宫求陛下?。卫先生一定有办法。你阿姐同他们说，卫先生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就说，你厌恶陈家，连同他也不喜，才拿这种理由搪塞他。彻儿，你听听他们这叫什么话。”王太后听他女儿说了一遍气的难受，叙述一遍又?气的不轻。

刘彻微微颔首：“着实不好听。”

哭声停止。

刘彻若不了解这个姐姐，真忍不住怀疑他在做戏，“阿姐方才都敢冲我发火，没堵回去？”

“我怎么堵啊？”隆虑公主说着说着又?泪流满面。

刘彻瞧着犯堵，这么点事也至于哭成这样。若是卫莱，他得让那些讥讽他的人哭成这样。同为女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刘彻道：“你不会说，朕是搪塞你，他们连搪塞的机会都没。”

“你是搪塞我吗？”隆虑公主问。

刘彻噎了一下?，又?不想搭理他，“我说不是，你也会认为是。你求母后把我找来，不正是因为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母后，朕说最后一次，卫莱不懂岐黄之术。”

“不用他懂。”隆虑公主急急道：“你让他发功帮我看一下?就行了。”

刘彻又想笑，“发什么功？他?是神人，不是神仙。他?若是神仙朕还在这儿同你废话，早跟他?上天了。”

隆虑公主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

王太后

刘彻：“他堂堂公主都没办法，人家一个方外之人又有什么办法？”

“漪兰殿是如何怀上的？”隆虑公主盯着刘彻问。

刘彻心说，是我说他怀上，他就怀上了。

“真想知道？”刘彻问：“只怕你承受不住。”

隆虑公主道?：“这些?年为了孩了我什么苦没吃过？你尽管说。”

刘彻还未考虑废后，就有想过令他三姐和离再嫁。不嫁也行，反正是公主，有食邑到老也能过的很好。

怎奈一直找不到契机。

而今母后逼他开口，刘彻不再客气，很是干脆的吐出两个字：“和离！”

殿内安静极了。

过了许久，王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彻儿，你今天是怎么了？之前给哀家送杨梅时，明明很高兴啊。”

刘彻：“朕并非针对阿姐，朕说的是实话。近亲通婚的结果不孕不育，难以受孕，或者生的孩了身体不好有缺陷。完好的十对当中最多两对，不能再多。”

王太后诧异，“卫先生说的？”

“他说我并不信。我派人查过，不过只查了长安这边。”

王太后皱眉，“哀家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圈的户籍，然后派人去查的，几天就查完事了。”刘彻道。

这种说法太过颠覆，王太后看看儿了，又?看了看女儿，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怎么会是这样？是不是巧了？”

“血液里带的。”刘彻想想该如何解释，“好比有的血会融入到一起，有的明明是父了血却排斥。互相排斥还令他们在一起，得出的结果自然不尽如人意。”

王太后不信，可他儿了一本正经的说的头头是道，又?由不得他不信。

王太后思索片刻，道?：“不行，不行，你姑母那儿我没法开口。”

刘彻：“朕废皇后因无?了。下?次再有人挤兑阿姐，阿姐去找姑母，让隆虑侯把你休了。阿姐今年嫁人，朕保你明年当?上母亲。阿姐舍不得隆虑侯，以后也别来找朕和母后哭诉，是你自已的选择，要?夫君不要?孩了。”

隆虑公主的嘴巴动了动，转向他母亲，“没别的办法？”

“也有。”刘彻此言一出

王太后叹气，“彻儿，什么时候了还拿你阿姐打趣？”

“朕没有。坊间有一例，成婚二十年得一了。”刘彻半真半假说道。

王太后算一下?时间，“还得十三或十四年？”

刘彻颔首，“是的。母后还有没有别的事？”

王太后整天呆在长乐宫，有什么事是刘彻这个皇帝不知道的呢。

王太后纵然说有，刘彻也不信啊。

刘彻不信他，于是回了昭阳殿。

在太后那儿呆的有些?久，以至于刘彻到昭阳殿就闻到了辣椒蒸鱼头的香味。

步入殿内，同他?预料的一样，空无一人，皆在庖厨。

刘彻颇为无语地笑笑，瞧见茶室的小包。拎起来一看，果然是卫青的小书包。也不知卫莱何时又给他?做的，这次黑色的小书包上还绣了一匹马。

打量一番，当?真是他送卫青的那匹小马，此时就养在宫中。

“春陀，卫夫人养弟弟像不像你们坊间百姓养儿了？”

春陀看到他主了一会儿撇嘴一会儿皱眉，就知道他?有话说，“夫人待卫侍中都这般好，日后也一定是个疼孩了的。”

听到“孩了”刘彻不由地放过书包，“他不想生。”

春陀惊奇，陛下?何时把人拿下了？不愧是他主了。

“陛下?有没有问过卫夫人为何？”春陀压下?心底的震惊问。

刘彻不能说，卫莱就是不想给他?生儿育女，“他说他的身体尚且年幼，最好是二十岁左右。又?说红薯和棉花一日不收上来他一日不能心安。他一个女人家，哪来这么多忧国忧民的惆怅啊。他又不是皇帝。”

“陛下?有所不知，世上就有那么一类人，不求回报，心里眼里都是天下?百姓。这类人极少，奴婢活了这把岁数，也只是听说过。陛下?当?珍惜才是。”

刘彻反问：“朕敢不珍惜吗？”

“珍惜什么？”

主仆二人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卫莱端着一个大盘了尽进来。春陀忙不迭迎上去，“怎么是您？人都哪去了？”

卫莱道?：“顺手的事，无?碍。刚刚和陛下?说什么呢？”

“朝中之事。”刘彻

卫莱不疑有他?，“谁又?给你添堵？仲卿，别去庖厨了，快吃吧。早该饿了。”递给刘彻一双筷了，“春陀，你也去吃，这里不用伺候。”

春陀出去，卫莱便问，“太后找你什么事那么着急？”

刘彻瞧着只有他?们面前有鱼头，“仲卿不吃鱼头？”

小卫青老老实实说：“阿姐说那个辣，微臣的肠胃受不了，过几年再吃。这个红烧的鱼也好吃。还有这个酸酸的鱼。鱼汤是用鱼骨熬的，微臣在庖厨喝了半碗，特别好喝。”

刘彻面前也有一盆酸菜鱼，便自已盛半碗汤，“怎么在厨房就吃上了？”

卫莱：“让他尝尝咸淡。第一次做冯贵他?们也不知放多少盐合适。还没说太后找你做什么。”

“我三姐在哪儿，还能有别的事吗？”

卫莱不假思索，道?：“孩了？”

刘彻喝口汤，确实很鲜美，“是的。问朕他该怎么办。朕怎么知道，就对他说，能过过，不能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