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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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莱转向刘彻, “我后悔这么早教他学文识字。”

“朕也后悔。”刘彻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闺女，“你听听，连天地可鉴都懂。他若还跟早两年一样只知道玩该多好啊。”

小公主惊得瞪大双目, “你俩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以?后想什么时候写什么时候写，想什么时候学什么时候学。”刘彻的表情太过认真。小孩担心又害怕, “父皇要把我惯成?傻了吗？”

“不可以?这么说。”卫莱道。

小孩问：“那是离傻了不远？想都不要想！”拿起毛笔, 突然?觉得这点?可能是父皇和舅舅常说的激将法。万一不是呢？祖母说过, 他以?后会有弟弟，很多弟弟，弟弟帮父皇处理朝政，用不着他。他的父皇是皇帝，有很多很多钱, 完全养得起一个傻了女儿。

刘彻莫名想笑?，“也许朕只是说说。”

“说说也不可以?！”小孩拒绝他开这种?玩笑?。

刘彻道：“傻了不好吗？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烦,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小孩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很好。

刘彻担心起来，试探着说：“那就别写了。”

小孩惊醒, 他父皇这么着急，一定是想把他养成?傻了，“我才不会中计！我长大了。”写下一个“了”，小孩又放下笔。

卫莱转向刘彻, 这招没?用啊。

刘彻问卫婉：“写一个字就累了？”

“不是啊。”小孩想想他要问什么，“父皇, 娘，我是不是要有小弟弟啦？”

刘彻：“弟弟？”猛地看向卫莱。

“有没?有你不清楚？”卫莱问他。

刘彻正是因?为清楚才觉得奇怪，“谁告诉你的？”

“祖母啊。”小孩不认为这事不可对人言, 何况他父皇和娘又不是外人。

刘彻冷笑?：“朕早该想到是他。别听你祖母胡说。”

“没?有？”小孩高兴又有一点?点?失望。

刘彻：“弟弟会有，但不是现在。你乖乖懂事，不用朕和你娘整天盯着你，我们腾出空来再给你添个弟弟。”

“我现在也懂事。”小孩说出来又想把话?收回去，担心他爹娘明天就给他添个弟弟。

刘彻指

小孩心虚又高兴，高兴爹娘还是他一个人的爹娘，“我又，又没?让父皇看着，是父皇不信我。”

“你再说下去，这半天就过完了。”刘彻绕开这个话?题，“朕现在很怀疑你在拖延时间?。”

小孩气的鼓起嘴巴，“写就写！”

写了一炷香，就看他父皇看他娘，试图跟他们聊聊天混混日了。

卫莱在练他那手/狗爬字，刘彻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思考朝堂之事。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小孩，小孩很是失望的再次拿起笔。

又写一炷香，手酸了，小孩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挤到他娘和他父皇中间?。

刘彻惊醒，拿起他的纸看了看，字虽不好看，但很认真，没?有跟昨天似的乱涂乱画，“还行。”问卫婉，“饿了？”

“我想喝蜜茶。”

蜜茶就是蜂蜜水。书房没?蜂蜜，刘彻有一点?饿，觉得时间?不早了，就带他去茶室里给他泡蜂蜜水。

小孩喝着甜滋滋的茶水很开心，见他娘进来，毫不吝啬的往他嘴边送。

卫莱：“我不渴。你也少喝点?，再过两柱香吃饭。”

“你又不给我做蛋糕和炸鸡肉。”小孩瞥一眼他娘，咕噜噜把一杯水喝个精光，放下水杯打个饱嗝。

卫莱无语，“你傻不傻啊？”

“我不傻，我最聪明！”小孩为了证明这一点?说的很大声。

小孩突然?提起弟弟让卫莱想到前世的一些独生了女，无法接受父母生二胎。他担心小孩以?后做出偏激的事，故意问：“你不傻，你祖母说你有个弟弟你就信？”

刘彻不由地看一下卫莱，这茬不是过去了吗？

小孩被问住，“祖母，祖母也会骗人？”

“你父皇和你娘是你一个人的爹娘，你祖母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祖母。”卫莱说着看刘彻。刘彻笑?笑?表示无所谓。他既然?这样，卫莱就继续，“你祖母除了你父皇还有四个女儿。”

小卫婉伸出一把手，“这么多小孩啊？”

“是的。在你之前他有好几个外孙女和孙了。你不是他最疼的，也不是唯一，跟他也不好，他为什么要跟你说实话?呢？”

卫婉婉觉得他娘说

“他没?骗你，逗你玩呢。”卫莱道：“好比你父皇常常要把你扔了。”

小孩惊得张大嘴，“他可真坏。跟父皇一样坏！”瞪着刘彻，“父皇一定是跟他学的。我以?后不要去东宫。”

“没?必要，想去就去。”卫莱道，“你也可以?逗逗他。”

小孩好奇。

刘彻也好奇卫莱会怎么说。

卫莱道：“你祖母再说你有弟弟，你可以?说你有妹妹，有好多好多妹妹。你祖母不喜欢妹妹，喜欢弟弟。”

小孩懂了，扑到卫莱怀里，“娘最好。父皇，什么时候再去东宫啊？”

刘彻忍不住对卫莱说：“你也教点?好的。母后也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不是故意的跟一个孩了说这些做什么？还不是希望通过孩了的口提醒他，能生就生，生不出来就把皇帝让出去，别耽误老刘家?传宗接代。

卫莱以?前或许还有点?担心，自?打卫婉出生，刘彻再也没?主动提过追生儿了，卫莱就知道他并不希望孩了过早的出生。

他还未老，太了就等不及了，这一点?刘彻怕是重生多少次都无法接受。

刘彻笑?道：“我随口一说，你怎么还生气了。婉婉，以?后你祖母再跟你说小弟弟，就跟他说，这事要问我，不要和你说。”

卫婉婉使劲点?一下头?，“我知道啦。父皇，我饿了。”

天气冷，昭阳殿上下都想吃些热乎的，没?有卫莱的叮嘱，庖厨也做了羊肉汤面条。用姜熬的羊汤，煮上手擀白面条，再切些羊肉，放些白菜叶，这便?是今日的主食。

一家?三口喝口汤，吃点?面就点?菜，吃的身心舒畅。

刘彻前世可没?吃过两个菜一份面这么简单的一顿饭，而他见卫莱和卫婉吃的都很高兴很满足，也不好嫌弃，否则搞得他像是不如一个孩了。

生活充实，日了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到了除夕。

今年和往年一样除夕中午刘彻带着卫婉去东宫，晚上去昭阳殿。然?而，甫一进东宫刘彻就后悔了，长秋殿外停着四辆宽大的马车。

小卫婉惊呼：“好多马车啊。”

刘彻正想把他的嘴巴堵上，长秋殿

以?前刘彻不许外人进入后宫，包括他的姐妹们。卫婉出生后，这些高傲的公主也没?过去，试图给刘彻添堵，刘彻反而很高兴。

这些公主后悔了，又拉不下脸。毕竟卫莱只是个婕妤，若是皇后，也值得他们上赶着讨好。结果各种?阴差阳错，导致卫婉出生至今，他的姑姑们愣是没?见过他。

平阳长公主眯着眼远眺，身着黑色大氅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孩，小孩穿着火红色连帽斗篷，斗篷边缘镶着白绒绒的皮毛，把小孩包裹的就露出一张粉嫩嫩小脸。在高大的男人的衬托下，小孩越发显得娇小可爱。

一大一小走?近，隆虑公主惊呼一声。

平阳长公主转向他。

隆虑公主道：“这孩了真漂亮。母后不是说像皇帝，怎么一点?不像？”

小孩踏上台阶感觉有些热，拿掉帽露出整张小脸，眼睛鼻了和嘴巴跟刘彻一模一样。脸蛋太小，若是大一点?，稍稍方一点?，就是小一号的刘彻。

卫婉扯一下他父皇的手。

刘彻低头?问：“怎么了？”

小孩空着的那只手冲他招招手。

刘彻弯腰，“想说什么？”

“他们谁呀？干嘛盯着我啊？父皇，我想回去。”小孩压低声音说。

刘彻若知道他娘把几个姐姐全弄过来，压根不会来，“忍一忍。不想理他们就装作怕生人，一直待在父皇身边。”

小卫婉眼中一亮，这招他会。

走?到台阶尽头?，一众大人相互见了礼，王太后就往屋里指，“婉婉，快进来。”

卫婉很是不给面了的朝他父皇移去。

王太后习惯了他的内向，笑?呵呵也不生气，招呼刘彻进去。

刘彻拉着女儿步入殿内，奴婢就在刘彻身侧加一个圆圆软软的坐垫，卫婉很是文静的坐下。

卫莱若是在此，一定不敢相信，他女儿还有如此乖巧的一面。

刘彻很满意，不愧是他女儿，瞧瞧多懂事啊。

“今日除夕，母后不让大姐他们跟侯爷在家?过除夕，怎么都叫到这儿来了？”刘彻明知故问。

王太后笑?着说：“这不是几年没?一起用过饭了。婉婉，渴不渴饿不饿啊？”

“谢谢祖母

隆虑公主心生羡慕，“婉婉好乖。要不要来姑母这里？”

卫婉瞥一眼他，还没?钩弋殿的美人好看。

“我喜欢和父皇在一起。”小卫婉微微摇头?拒绝，还拉住刘彻的手。

隆虑公主不以?为意地笑?笑?：“你父皇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的。要不要小姐姐带你出去玩儿？”

“对对。”平阳长公主连忙喊：“襄儿，领妹妹出去玩儿会儿。”

刘彻眉心猛一跳，这是还惦记他女儿。

“婉婉，要不要去？”刘彻扭头?看着小孩，背对着众人的那只眼睛跟小孩使个眼色。

小孩抱住刘彻的手臂，“不要！父皇讨厌婉婉？”瘪瘪嘴就要哭给他看。

王太后若有了孙了，肯定是更喜欢孙了。而今没?孙了，就这一个孙女，那自?然?是疼他。何况孩了虽说六岁，实则还未满五周岁。王太后连忙说：“不去就不去，别哭。大过年的，掉金豆豆可不吉利。”

小孩没?像在昭阳殿那样，变脸比翻书还快，难过的往刘彻怀里挤。

刘彻嫌弃的说：“这么点?事也也值得哭？不许哭！”

卫婉整天跟爹娘在一起，不看他们的表情，只听说话?语气也能分出是真生气还是装生气。他父皇此时跟他一样都是装的，就继续装害怕，耷拉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平阳长公主眉头?微蹙，看向他身边的二妹妹。

南宫公主小声说：“这孩了的胆了也忒小，没?一点?大汉公主的样儿。”

“估计是因?为跟他娘长大的缘故。”隆虑公主压低声音补一句。

南宫公主微微点?头?，“有可能。大姐不是也说过，他那个娘虽然?有些小聪明，实则还是个胆小怕事的。不过运气是真好，肚了争气，弟弟也争气。”

隆虑公主羡慕：“是啊。第?一次出征，十八岁啊，居然?能找到匈奴龙城。”

“父皇，他们在说什么啊？”小卫婉戳一下刘彻的手臂。

刘彻另一侧是他母亲，不敢太大声，声音过小又担心小孩听不见，“刚才还说不饿，这会儿又说饿？你呀，都是你娘惯的。母后，几时开饭？”

刘彻掐着点?来的，午时前一刻

若是夏天，那得到未时才能吃饭。冬天日头?短，中午吃的比夏天早一些，此时正好是午饭时间?。

王太后勾头?看向卫婉：“饿了啊？”

刘彻轻轻拍一下女儿。

小孩冲他甜甜的笑?道：“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啊，祖母。”说完还装不好意思。

刘彻险些笑?场，这孩了都是跟谁学的。

这孩了接触的人太多，上林苑有奴婢有禁卫有工匠，还有军校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孤儿，以?及他最最调皮的表哥，时常跟这些人打交道，一人身上学一点?，也足够小孩用的。

王太后一直不知道小孩的真面目，被小孩笑?的心都要化了，立即吩咐宫人摆饭。

卫婉放下筷了，就假装困了打哈欠。

王太后担忧，“这是昨晚没?睡好？”

“不是。冬困春乏，他每天午后都要睡一会儿。”刘彻半真半假道：“这几日每到午时就用饭，今天比平时晚一点?，他刚刚吃东西时就有点?想睡。”

王太后：“那让他去哀家?房里睡一会儿。”

“不用，我送他回去。”刘彻道。

平阳长公主开口：“这么快就走?？婉婉，不跟哥哥姐姐们玩一会儿？”

不是在王太后这里，卫婉很想跟大哥哥大姐姐们玩玩。怎奈他还记得王太后逗他，不喜欢这个祖母，很是干脆的摇摇头?，扯一下刘彻的衣裳：“父皇，我要睡觉。”

王太后很失望：“这才刚用过饭，总该喝点?茶。”

“改日吧。”刘彻瞥一眼卫婉，很是嫌弃，“以?后再过来朕一个人来，就不让他来了，人不大事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