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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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红心像放烟花一样隔着屏幕炸开，就仿佛最为热情的表白。不用怀疑，这纯属是直播平台的恶趣味。

“哎呀，真是令人感到吃惊。”虽然面上的惊喜多半带着些表演的意味，但萨兰德语气之中的惊讶却是货真价实的——

对空降的绯闻都能平静待之的【盯ing】，此刻不仅主动打破了之前的行为模式，还将“喜欢”送得这么恰到好处。

萨兰德之前戳在直播分类上的手指顺势向下滑，直到接触到那个黑漆漆的头像才停止。

他的目光在对方的id、头像、以及不远因为红心的出现而增加了不少的观众数目上徘徊了一会儿，孔雀蓝的眼眸不着痕迹的眯了眯，感谢的话已经在他的喉间酝酿。

作为一个情商不低的人，萨兰德不会允许自已说出“错怪你了，原来你一直在看我的直播”之类的话，他向来更讲究艺术性。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那一刻——

【荧光棒英勇无畏：什么鬼？我居然看到了活的托？！】

这位言论被“喜欢”特效压下去的观众重新跳了出来。

【荧光棒英勇无畏：拜托，看看这个独一无二的粉丝头衔，看看这卡点卡的恰到好处的“喜欢”特效……哦，点进主页一看，这居然还是那位【盯ing】注册账号以来给出的第一个喜欢。】

看到这条弹幕的最后几个字，萨兰德浮在黑漆漆头像上的手指晃了一下，失手点进了对方的主页。

【盯ing】的主页中留有大片空白，比一般的三无号好不了多少。就在这一片空白的最上方，有着一个小小的“喜欢”历史，这个历史形成的时间是两分钟前。

另一边，那位愤愤不平的观众已经开始表示有钱一起赚了。

【荧光棒英勇无畏：讲真，这是我见过最不走心的托！无论是场地营造的效果不够逼真，还是托的拉胯……啧啧啧，主播，你给了他多少钱？只要每年给我三千美金，我保证做的比他完美。】

“是吗？你倒是对自已的判断很有自信。”

【荧光棒英勇无畏：那是当然，无论是新奇的东西还是恐怖的东西，我都见得多了。我至今都在跟自称

“那你有没有为自已之前说过的话加些筹码的打算？”

萨兰德垂眼看着屏幕，手机屏幕的冷光反射进他眼底，让那双孔雀蓝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最上等的猫眼石，“我不能将那三千美金当做酬劳付给你，因为我想将它们用在这里。”

从观众的视角看过去，萨兰德的动作无疑带着一种压迫感。但是，如果仅仅凭着这个就想让英勇无畏的观众退缩，那可就太天真了。

【荧光棒英勇无畏：哈，这是什么以进为退新套路吗？以追加筹码的方式让我退却，我可不吃这套。三千块就三千块呗，我赌。】

得到肯定答案，萨兰德舔着嘴唇将目光移向已经从角落着站起来的嫌疑犯，“好。”

“虽然听不懂你对着手机在唧唧歪歪些什么，但这里可不是适合夜间郊游的地方。”

嫌疑犯上前了几步，最终停在距离萨兰德半米远的地方。

他的面部肌肉动了动，最终挤出了一个笑容，“你知道的，最近的纽约市可不太平，已经有三个受害者死在了惯用高压电的凶手手下。”

“而那个凶手直到现在都没被抓到。”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露出那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因为它拉低了全市的平均值。”萨兰德伸手在唇边极具暗示性地做了个骷髅脑袋开合的动作，“再怎么笑，你在我眼中都是这个样了。”

“在已经知晓谜底的问题上试探根本毫无意义，还不如快点进入正题，毕竟——”

年轻的主播打了个响指，眼眸愉悦的弯起，“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刚才那位先生掏钱了。”

闻言，嫌疑犯面上的笑容尽数收起，被隐藏起来的警惕和敌意暴露在了面上，“你果然能看到我的真面目。”

“真是倒霉，不过是电死了几个无趣的人就引来了格林。”

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已的紧张，嫌疑犯故意让自已语气之中的鄙夷表露无遗，“你就跟你们的祖先一样，是嗅着肉味赶过来的愚昧鬣狗。”

“这么说，你是在变相称自已为腐肉吗？虽然确实恶臭，但我们还是得尊重事实——你身上可是一片肉都没有。”

“哈，你以为自已长成什么样——

伴随着这些电流一起出现的，是他喉咙中的哑音，那听起来就像是破旧的通风管道。

不，不是像通风管道，而且真的变成了通风管道。

难以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短短的半秒之内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骷髅怪物——他彻底放弃了自已的伪装。

嫌疑犯本想利用本体上的电流照亮萨兰德的脸，好看清对方的模样。结果人才打量到一半，他的声音就变了调，“你是什么名人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如此眼熟？”

很显然的，这一声惊呼透过屏幕感染了处在另一边的观众。虽然……他们关注的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那些电流在照亮萨兰德的脸之前先一步暴露了嫌疑犯的长相。那时候他还没有完全变成骷髅怪，给人熟悉感的、上过报纸头条的五官直接导致观众的目光全部落在了他脸上。

【就只是好邻居：哦，老天呐，我之前就觉得这个藏起来的男人看起来非常眼熟。现在一看，这不就是之前被警方逮捕又释放了的嫌疑犯吗？！

见鬼的，难怪这段时间警方一直找不到他的作案工具，原来那些电流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另外，谁能跟我讲讲罪犯变成骷髅怪的原理？他的胸腔看起来空荡荡的，没有内脏也没有动力源！】

【荧光棒英勇无畏：没有动力源的生物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给我三分钟，我已经在分析主播可能使用的特效软件了。

准备好报警吧，在我看来最大的可能性是：主播和这个罪犯打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主播开直播不过是为了用特效给罪犯造势。】

和【就只是好邻居】不同，【荧光棒英勇无畏】直接将“嫌疑犯”缩短成了“罪犯”。

“哦，你当然可以报警！”

为了更好的打量主播的脸，嫌疑犯距离萨兰德极近，这让他终于看清了对方手机屏上的弹幕，“但那不会有用，警察可不会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抓人！”

“或许，你们还可以联系作为纽约特产之一的超级英雄？哈哈，我开玩笑的，他们可没空管一个小小的案件！”

嫌疑犯耸了耸肩膀，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萨兰德，“这位先生会成为下一个变成焦炭的人。”

扔下这句话之后，他还觉得不够似的往萨兰德那边凑了凑，只剩下骨节的手指被他掰得嘎吱嘎吱响，嘴里还不甘心地念叨着，“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你非常眼熟。我应该在某个娱乐新闻中看到过你……”

在不懈努力下，尘封的记忆终于被唤醒。

嫌疑犯猛地一拍自已光秃秃的脑袋，本就是两个黑洞的眼睛似乎被他瞪得更大了，“草，想起来了，你就是布鲁斯.韦恩，那个来自哥谭的花花公了！？”

“哈！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能送布鲁斯.韦恩上路。杀普通人确实没什么挑战性，我早就想换个口味试试了，阔佬也许是一个好的选择？”

“讲真，阔佬是我最讨厌的一类人，他们总是仗着自已出身优渥就活得趾高气扬！看到这种嘴脸，我就觉得恶心！”

在嫌疑犯乐此不疲的强调下，直播间内的观众终于将注意力放到“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上。

【就只是好邻居：你刚刚提到了……韦恩先生？】

他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观察屏幕那头主播的样貌，但他注定无法从萨兰德那张堆满了特效和滤镜的脸上看出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

【就只是好邻居：主播当然不可能是韦恩先生！看看他的眉眼，看看他的脸部轮廓……总之，如果你的目的是制裁阔佬，那你注定要失望了，杀掉主播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哈？就算是为了保住他性命而找的借口，你也应该更贴合实际一些吧！你当所有人都是瞎了吗？！”

嫌疑犯抬手指了指萨兰德的脸，“看看这张脸，你告诉我，他不是布鲁斯.韦恩？！”

【就只是好邻居】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想能确保主播安然无恙的办法。

与此同时，直播间内的另一名活跃观众终于从漫长的分析中抬起头来。不过，对方的关注点格外清奇——

【荧光棒英勇无畏：等等，为什么你们都在提这个名字？布鲁斯.韦恩？这特么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