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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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扫视了一圈已经变得安静的直播间，萨兰德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看来已经没有其他需要解答的问题了。”

然后，他一脚将嫌疑犯踹进了壁炉。

对方自然不可能乖乖在里面等着被扬灰，事实上，在被踹进去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手脚并用地试图爬出来。

萨兰德从壁炉中抽出了一根并没有被完全点燃的木条，然后用这根木条一下下地将嫌疑犯伸出来的爪了敲回去。

最终，对方努力了半天非但没能将自已从壁炉中弄出来，反而害得自已被木条桶到了火焰的中心。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感到了死亡的逼近。

“等等！”

嫌疑犯面上的狰狞之色完全消失了，它不再企图与萨兰德抗争，只是小心翼翼地用双手环抱住了那根木条，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后悔了，我收回之前的所有话！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难以想象，之前格外嚣张的嫌疑犯居然也可以看起来如此乖巧。

但是，萨兰德对他的回应只是不留情面地将对方赖以生存的“稻草”抽出来，然后将对方更深、更重地桶到了壁炉的最里头。

在一片烈火之中，嫌疑犯高大的身躯被一点点融掉，最后只剩下最为坚硬的头骨。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依旧在拼命将头往外探。

头骨的嘴吃力地一开一合，那近乎一个疯狂的笑。事到如今，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哈，你拒绝了我，你居然拒绝了我！真是恶心，你们格林总是虚伪地展现自已‘正直’的一面，明明我们所做的事情差不多！”

“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的！”

夹杂着狠厉与不甘的声音逐渐消散，留下的只有从火焰中弹出来的半截碎骨。

“遭到报应？大概会吧。”萨兰德将骨头拿在手中把玩，“但是现在，我是向你索取报应的人。”

他哼笑一声，从口袋中翻出了一个皮夹，然后挑了个空隙将碎骨插.了进去。

萨兰德拿皮夹的角度非常巧妙，直播间内的观众只能大概看清那样东西被撑得鼓鼓囊

但他们大多对此漠不关心，一个款式普通的皮夹而已，比起这个，他们更愿意让萨兰德给壁炉拍几个特写，好确定嫌疑犯是否真的已经死在火焰之中了。

在一片催促声中，一条关注点清奇的弹幕缓缓地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壁炉旁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是嫌疑犯身上的纽扣，很可能是在对方挣扎的时候卡在了地板缝隙里。”

萨兰德顺着对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前看，语气中多少带着些漫不经心。直到，他看到了对方位于最前方的id——【盯ing】。

好家伙，之前宁可被误会、也不愿意敲字解释的观众终于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主动开口了。

“怎么，这个纽扣很特别吗？”萨兰德舔了舔嘴唇，故意将声音拖得很长，“特别到盯盯小可爱终于不再吝啬于和我沟通啦？”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语气影响，这句在其他人听来多半是讽刺居多的话语竟硬生生地让在场的观众听出了一点点……调情的意味？

不嫌事大的人的人已经在屏幕上敲出了“不愧是‘哥谭宝贝’，什么时候都能撩”的字样。

可是，这依旧撼动不了【盯ing】不打算打字的手。

“要不这样，我们打个商量。”

隔空凝视对方黑乎乎的头像，年轻的主播笑眯眯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伪装出来的大气——

“我喜欢看你打字，多发几个弹幕我就给那个纽扣一个特写，就当作是对你的粉丝回馈了。”

似乎是为了增加话语的信服力，萨兰德将头转向了那个被给予过多关注的纽扣。因为眉眼弯起，反射进他眼底的冷光被压缩成了一条细线。这使得这个笑容不仅没有暖意，还让人背后发凉。

回到最初的话题，这个纽扣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答案当然是没有。萨兰德相信，看出这一点的并不是只有自已，还有屏幕那一头的观众们以及……【盯ing】。

【盯ing】做出这一系列事情的原因不是真的想研究这个纽扣，而是想借着纽扣这个因素让主播去做某些事情。就比如……弯腰去捡纽扣。

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纽扣的存在无足轻重，重要的是“弯腰”的动作。

这倒不是因为萨兰德有被害妄想症，一切的问题都出在【盯ing】身上。

这位小粉丝一直沉默，从各个方面来说都算得上是“安分守已”，但萨兰德就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

也是，大家都是网络上的陌生人。就算【盯ing】在看播的时候开着录像机以及各种精密机器，事后又一帧帧的反复倒带，只为扒出他这个首富伪装者的身份，萨兰德也没什么制止对方有效手段。

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反击。

就在前天，他拦截到小一段黑进他直播后台的数据。操控那段数据的人手段高明又谨慎小心，在试探的同时能迅速抹去自已潜入的痕迹。

萨兰德不知道这段数据在自已设计的防火墙外围徘徊过多少次，但是那次，它成功进入了内部，并且被自已撞了个正着。

在抓住这个马脚后，萨兰德理所当然的展开了一系列反向追踪。可惜的是成效不大，一番操作下来，他只从对方那里获取了一点点信息。而这些信息与【盯ing】有着一点点关联。

是的，只有一点点。所以萨兰特并不能肯定【盯ing】就是那个企图侵.犯他个人隐私的混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在直播间内对这位独一无二的粉丝表现出什么异常。

但是现在，不好意思，他心里不断积压的火气已经压不下去了。

即使是如此，萨兰德表面上依旧在笑。他甚至还善解人意地提点了几句依旧没什么反应的【盯ing】。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可以给你提供素材模板。”说到这里，他坏心眼的停顿了一下。

素材模板一出，整个直播间安静了几秒。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爆发的是观众们格外激动的呼声——

“快，快，说出来，然后原地结婚！”

得到热烈支持的萨兰德唇边笑容逐渐扩大，“盯盯小可爱要接受我的提议吗？”

他眼尾上扬，孔雀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的头像瞧，仿佛要透过屏幕，看到位于另一侧的、粉丝的眼睛。

【盯ing】会接受他的提议吗？

这个认知无疑增长了萨兰德的嚣张气焰。既然对方注定不会回应，那他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好机会”？

“嗨，你倒是给个回应啊！”萨兰德耸了耸肩膀，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如果不接受的话，我就准备收工了。”

说罢，他还装模作样的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一副苦恼的模样，“你看，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要不这样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现在从十数到一，如果——”

萨兰德还没来得及开始倒数，一条不长不短的弹幕便缓缓从他眼前飘过。

【盯ing：主播最帅了，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