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深感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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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六心头涌起一股冲动，想去安慰脸色泛红、眼神含恨的母亲，但那陌生的神情让他停下了脚步。他摇摇头，觉得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好，尤其是父亲，要是发现他窥探了秘密，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他的内心深处，最畏惧的便是父亲。父亲竟狠心抛弃了几位姐姐，燕小六，家中唯一男孩，排行老六，也是最小的孩子。他的降生令全家欣喜若狂，宠爱有加，这也造就了他单纯的个性。这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成长，对很多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

想到这里，他越发恐惧。他没有理会母亲，悄悄转身，跑向姐姐们的卧室，打算将一切告知她们，希望她们赶快离开。他虽年纪小，但深知被卖的悲惨，这将深刻影响姐姐们未来的生活。作为弟弟，他不愿看到她们的不幸。

然而，姐姐们并未听取他的警告，认为这只是他的噩梦，让他回房休息。他一怒之下离家出走。

这就是燕小六厌恶他人不信他的根源，因为姐姐们的不以为然导致了后来的严重后果，让他懊悔却又无可奈何。这一走，成为了燕小六人生中最正确也最遗憾的决定。

那天下午，母亲精神崩溃，无法接受自己亲手出卖孩子的事实。对孩子来说，出售亲骨肉是何等的恐怖。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杀害了姐姐，也杀死了父亲，随后自尽，一同走向了另一个世界。他记得，当他拿着糖葫芦，看到门前流淌的鲜血，他的世界瞬间崩塌，从幸福的孩子变为孤儿。

幸好，邻居家的老奶奶收养了他，她的丈夫们都参军去了，音信全无。老奶奶见他可怜，便接纳了他，对她照顾有加。

燕小六慢慢从那场悲剧的阴影中走出，封锁了那段记忆，不再触及。后来，老奶奶在他十六岁时去世，他为她妥善安葬，然后独自离开了生活了十六年的小镇，没有过多的留恋。

他曾有过悲凉的童年，却也体验过短暂的幸福，有幸存活下来。他不清楚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别的什么，但他相信，如果母亲和姐姐们知道他的现状，一定会为他感到骄傲。

继承母亲的理念，他决心让每个家庭都幸福，为此投身于复杂的都市江湖。他感到，冥冥之中，母亲和姐姐们似乎真的在保佑他。在江湖中，他拜师习武，确实学到了很多，没有虚度光阴。

加入江湖后，他的经历跌宕起伏，幸运的是，他遇见了正确的师父和教主。他清楚记得初次遇见吕轻侯的情景，那时他坚信自己的武艺在吕轻侯之上，吕轻侯只是微微挑眉，便接受了挑战。

然而，当醉拳也无法抵挡吕轻侯的攻势，他明白自己输了。但这并无妨碍，他反而庆幸遇到了对的人。因此，当吕轻侯封他为副教主时，燕小六心中满是喜悦。

跟随吕轻侯，他确实学到不少东西，诸如策略、智谋，还有人心的揣摩。看着圣火教日渐兴旺，他深感自豪，虽然大部分成员是吕轻侯挑选的，但他完全信任吕轻侯，所以毫不在意。

为了寻求安稳，他曾忘却了那六个字，直到吕轻侯再次提醒他。虽然有些迷茫，但内心深受触动。不放弃，既然选择，就不该回头，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这件事，他似乎忘记了百姓生活的艰辛。他深知，世界有两端，一边是富足的幸福，一边是艰难的痛苦。他不愿成为后者，所以不愿冒险。

于是，下午听到吕轻侯的建议，他下意识地反驳，或许也是内心动摇的体现。只是他忘了，与母亲赏月时，她最后那句话：“不论月亮如何变幻，总有团圆的时刻！”那时他还未理解其含义，只觉得月亮时晴时阴，就像邻家小女孩般多变的情绪，他时常挠头，不明所以。

如今，他就是那轮不断变化的月亮，虽然过程坎坷，但他相信自己终会回归，因为有吕轻侯一直提醒他。当燕小六再次仰望天空，他笑了。没什么想不通的，只是暂时的困惑。他的目标始终是为了普罗大众，短暂的犹豫不算什么问题。

他决定先向陈洁道歉，自己刚才的言语过于自私，与陈洁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是啊，陈洁为天下苍生承受诅咒，而他仅需施以援手，为何犹豫不决？难道他还比不上一个女子吗？燕小六自嘲地一笑，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再次望向月亮，觉得它似乎柔和了些。这是否是母亲在提醒他做得对呢？

燕小六闭上眼睛，无人知道他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