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传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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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夜明珠，放出微弱的光芒。

两人借着这点光往阶梯的深处走去。宁修感觉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脚下的阶梯变成了岩石。

二人来到了一个天然溶洞中，洞里还有一条小小的地下河。经过十几分钟的适应，现在借着夜明珠的光芒足以支撑宁修看清溶洞的全貌。

这条河从右手边的石壁流出，往左手缓缓流淌。

望向河水只觉得漆黑一片，虽然这河不宽，但是宁修感觉这河的深度至少有个十几米。不然不会给人这种幽深的感觉。

二人沿着从岸边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去，水流比较平缓，流速也不快，走了有数十分钟，宁修隐约听到前方传来瀑布的声音。

水汽渐渐浓郁，前方吹来平缓的气流，把宁修激得头脑都更清醒了。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

张道士把宁修带到了一个外面就是崖壁的山洞当中，洞口就在悬崖之上，被茂盛的藤蔓和树木遮挡住，宁修能看到洞口投射进来的月光，还能偶尔听见洞外的不知名鸟类的鸣叫。

到这儿之后，张道士停下了脚步，显然目的地已经到了。

“这里是后山的崖壁上，从外面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个山洞，除了我们自在门真正的弟子，没任何人知道这个位置。”道士收起夜明珠，说道。

山洞中，河流汇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水潭中不断有水从洞口沿着山壁往外流去，宁修刚才听到的细微瀑布声就是这样形成的。

水潭的中间有一个直径一丈左右的莲座，一座石桥从潭边通往莲台前，上面供奉着跟祖师殿后一模一样的神像，不过这个神像的体型更小，看起来颜色更深沉。身上歪歪扭扭的花纹变成了一个个蝌蚪文，总之宁修不认识这种文字，而且宁修注视这神像时间一长，感觉上面的文字好似真变成了蝌蚪一般，在神像上缓缓游动，而神像好像活了过来，跳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舞蹈。

“嘿！！！”

耳边突然传来道士如打雷般的嗓音。

宁修猛地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大脑一股眩晕的感觉。

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有修习本门的功法，不可直视大自在天。不然魂魄会被拉出体外练成魔头。”

“你说这神像叫大自在天？”宁修问道。

“什么这神像那神像的，大自在天就是大自在天。”道士郑重的道，似乎对神像敬重万分。

“你先调养心神，顺便我给你介绍一下本门功法的厉害之处。待到卯时，阴阳交会，太阳刚好出山，阳光会从洞外射向莲台前的蒲团，到时你坐在蒲团上，我为你传功。”

宁修这才注意到莲台前有一个薄薄的蒲团，上面全是灰尘，不仔细瞧还真分辨不出来。

道士继续说道：“之前也给你说了，我自在门的根本大法是《天生魔主自在大法》。”

“这门功法神妙无双，可以从生命长河中吸收神秘物质供给灵魂，使灵魂不断的壮大。而且只要是有灵魂的生命，只需要灵魂的强度不太弱，就能催使这门功法，也就是现在就算炁消失得一干二净，也毫不影响我们使用这妙法。”

宁修问道：“生命之河是什么？”

“生命之河就是我们这个世界外的虚空中的一条河流，不知道她有多长，甚至不知道哪儿是源头，又流向何处。总之她为所有灵魂提供能量，为所有的世界带来生命，除非强大到一定程度，不然离开生命之河，任何灵魂都会因为得不到滋养渐渐消亡。”

“这条河也被称为灵魂之河，或者起始之河。所有灵魂都和这条河有着莫名的联系，人们的某些想法就是被生命之河的波澜勾起的。所以在我们世界中有些虚构的世界可能在生命之河中是真实存在的。”

道士继续说道：“《天生魔主自在大法》最神妙的地方远不是这点作用能比的。等你修为有成你就知道了。”

道士说到关键的地方却是卖了个关子。

“门中所有弟子都会修习根本大法，但是技多不压身，往往还会修习一些能提升战斗能力，或是能提升肉身强度的神功。”

“境界是得道之途，功法是护身之术，缺一不可，你要牢记。”

道士感慨道：“自从炁渐渐消失之后，我们自在门基本上只修习一两门利用灵魂攻击的道法。至于壮大肉身，强一点的根本无从修起，只能单纯的用药材配合一些基础的拳法提升身体素质。不过门中的藏书都是无价的至宝，只要炁回归那都是可以直通大道的无上经书。所以万万不可丢弃。”

“我修习的道武叫做《凤鸣功》，是一门利用魂啸杀人的秘技，反应到肉身上就显得我嗓门奇大无比。”

“别看我嗓门儿大，其实我歌声可是很美的，怎么样，要不我为你高歌一曲。”道士调侃道。

宁修回道：“还是算了，我怕被你吼死，那自在门可就绝后了。”

张道士撇撇嘴，随后又给宁修普及了一些修习的基础知识，要宁修牢记在心底。

在两人的谈话中，时间悄然流逝，宁修本来精神就很好，加上这些年身体的成长，更是让他每天都精神饱满，神采奕奕，一夜没睡，也没有丝毫疲态。

不知不觉间，一束阳光透过石壁上的小洞射向莲台上的蒲团。在道士的催促下宁修踏上石桥，走向蒲团，跌坐在蒲团之上，而道士则是站在宁修身后，阳光通过小孔直射在宁修眉心。

宁修感觉着眉心处淡淡的温暖。心里却是激动万分的，毕竟这是天下少有的秘法，直指大道的无上秘典。

“就是现在，看向大自在天。”身旁传来道士的声音。

宁修闻言，抬眼看向神像。

入眼是神像头顶透过小孔射进来的日光，不是很强烈却也有点刺眼，宁修强忍着闭眼的冲动。在阳光的照射下宁修向神像看去，虽然看不分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宁修感觉小孔投射进来的阳光渐渐消失，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神像变得比太阳还耀眼，把太阳的光辉都盖过。

之后除了神像，宁修的眼里别无他物，神像的周围好似无尽虚空。身上的蝌蚪文再次游曳起来，第三只眼发出淡淡的微光罩住宁修。

神像周围的虚空慢慢的浮现出淡蓝色的色泽，渐渐的，神像好似立于虚空之中，立身于一道深蓝色的河流之上，河水漫到祂腰处，四臂不断地挥舞，跳着不明含义，怪异荒诞中透露出神圣的舞蹈。

从周围的虚空中不断浮现一些黑影，发疯似的往宁修扑来，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不过他们都被宁修周围的神光挡住。越来越多的黑影浮现出来，它们有的是纯粹的黑团，有的长着人脸，还有的长着两个不知名怪物的头，更多的宁修根本描述不出来。

但是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状若疯魔，不断拼命撞击宁修周围的神光。

黑影密密麻麻，越来越多，甚至逐渐挡住了神像第三只眼射出的神光。宁修入目除了黑影，其它任何东西都看不到了。

这时，他感到身体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这是灵魂的疼痛，比之肉体上的痛楚还要难以承受百倍，在这种煎熬中，宁修发现自己一团白光从自己的身体浮现出来，聚拢在头顶，慢慢旋转起来，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忽然爆裂开来。

宁修感觉身体一松，疼痛仿佛潮水般褪去。

只见白色光团碎裂成无数的小光点，射向周围的所有黑影。

瞬间，周围所有的黑影都悬浮在原处，不再拼命撞击光幕，黑影们微微颤抖。

没一会儿，所有的黑影仿佛受到巨大的推力，往四面八方飞速远去，眨眼间宁修眼前空无一物，而河流上的神像虽然还在舞蹈，但是神眼中却不再射出光芒。

正当宁修好奇的东张西望时，一股大祸临头的感觉浮现在宁修心头，比起刚才的痛苦，这种感觉反而更加让人觉得可怕。

宁修四处张望，想要发现危机感的来源，不过一无所获，但他察觉到刚才还在长河上舞蹈的神像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神像之前站立的地方河水微微荡漾，其它任何痕迹都没留下。

就在心中的压力快要到达顶峰时，突然宁修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视野急速拉回，等视线再次恢复清晰，他发现自己还在刚才的蒲团之上跌坐着，不过阳光早已消失，太阳的移动导致阳光不能再透过小孔射入洞内。

就在宁修的意识回到洞内的下一瞬，一只巨大的独眼出现在刚才神像站立的河段附近。

这只竖眼大得难以想象，没有眼白，整只眼睛漆黑如墨，本该是眼珠的位置却是一个光圈。竖眼出现后整段生命长河都是一黯，仿佛这眼睛要把所有的光芒都吸进去。

竖眼咕噜噜乱转，应该是在搜寻着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虚空中回荡着不知名的语言，蕴含着滔天的伟力。搅得生命之河泛起层层波澜。

“自在天的余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