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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去病歪头斜了常破海一眼,口中低声嘀咕。
“哼!装腔作势,虚伪……”
他又看了看周围人群,神色倨傲的说道:
“现在咱们常家的男人都失去了生育能力,说白了就是一群太监。由你们来做这个族长,就是要让常家断子绝孙。所以,我推举我表哥常去平来做常家族长。”
“常去平……”
众人都是一愣,虽然常去病话说的很难听,但是,却也是实情。他们现在虽然还可以行人事,但却无法生育后代。长此以往,常家早晚会有灭族之祸。
这下子,那些本来还坚定支持常破海的族人,脸中也现出犹豫之色。常去病看到众人如此,更是得意万分。他走到常去平跟前,硬拉着常去平将其推到台上。
常去平面露尴尬之色,冲着常家族人不住拱手作揖。
“各位常家族人,我作为常家一员,绝对没有谋夺族长之位的意思,都是我这表弟,唉!”
说完,他看向了常破海,按照昨天的约定,此刻常破海应该站出来表述常去平为常家族人所做的贡献,以及自己支持常去平担任族长之位的态度。
常破海看到常去平目光,就向前一步,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去平大哥为我们常家庄提供过很多次帮助,同时他也时刻关注着咱们常家庄的发展,尤其是这次寻找破天族长,去平大哥更是一力承担,不负众望。”
常破海侃侃而谈。常去平脸上忍不住笑容流露,有了常破海的帮助,他这次的族长之位绝对稳了。一切都在向着他所预想的方向发展。
“所以,这族长之位的人选,我建议就由……”
常破海说到此处,声音突然拉长,语气也变得高亢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下一刻他将会用高亢的声音,吐露出一个名字。
常去平胸脯挺了挺,脸上也露出期待神色。只要常破海说出他的名字,再加上他所联络的那部分人助推,族长之位绝对是万无一失。
“等一下!”
突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众人向发声之处看去,发现是一位老人。此人身体壮硕,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一位一辈子和庄稼地打交道的农人。
“九叔,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常破海看到老人,顿时呼喊出声。此人名叫常天魁,是老族长常天罗的亲弟弟,因其排行老九,村中后辈均是称呼他为九叔。
自从常家遭逢劫难,常家老一辈之人几乎都已经亡故,常天魁如今已经是村中辈分最高之人。他分开人群走到台上,先是瞪了常破海一眼,然后就看向常去平。
常破海自小就有些畏惧常天魁,所以当常天魁瞪他之时,他顿时就感觉后脑勺一凉,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小时候因为淘气,他们这些小辈可没少被常天魁收拾。
不过收拾归收拾,常天魁对他们也确实很好。常天魁作为村中侍弄庄稼的好手,同时在养殖领域也是无师自通,村中小辈没少在他那里解馋打牙祭。
其实常天魁才是族中最受人爱戴的人,他的耕种饲养技术很高,而且绝不藏私。在他的主持之下,常家庄的粮食产量和牲畜出栏率,一直都远超周围村庄。
若非他不喜贪名逐利,恐怕这常家族长之位,老族长常天罗都轮不上。整个常家庄,常天魁的威望无人能比。
常去平看到常天魁看过来,神情有些尴尬。他昨日曾专门提着礼品登门到常天魁家去看望,一开始常天魁对他很是热情,还夸他虽然走出了常家庄,却依然对庄里感情如一。
但是,当常去平委婉说出他想要得到常天魁支持,助他得到族长之位时,常天魁的脸色就渐渐冷淡下来。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是却是一直推脱说自己老了,庄里的事情他也插不上话。
常去平自然是知道常天魁意思,也就不再多待。常天魁却是让他将礼物带回去,常去平本想说他就是来看看长辈,可是看到常天魁脸上的冷淡,他也就没有在客套,提上礼物就离开了。
以他的想法,常天魁没有收他的礼物,就是向他表明一个态度,此事他不会再掺和。可是今天这常天魁竟然又现身此地,他的心中不禁有了些别的想法。
“难道说……”
他扭头看了常破海一眼,常破海此刻正缩在台子边缘,满脸都是畏惧之色,摇摇头,心中对于常破海又看轻了几分。他又看了看台下,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九叔,你能来可太好了,咱们常家有你主持大局,定然是能够选出一位众人皆服的好族长。”
常去平面带笑容,语气谦恭的说道。常天魁却只是看他一眼,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然后就扭头看向台下族人。
“族人们,我常天魁说几句,今日这族长我看不选也罢。”
常天魁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嘈杂的议论之声。
“九叔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都不关心族中之事吗?怎么今天会跑过来阻止选族长呢”
“是啊,难道说这族长选举之中有什么猫腻不成?九叔可是最耿直、最嫉恶如仇的性格。”
“你这么一说还真说不准,昨天我曾看到常去病几人,就在破海门前大笑不止,当时破天族长的尸身都还没有拉走。”
“平时这常去病就是这样,因为他们这一支有常去平撑腰,一直是肆无忌惮、张狂轻浮,若是真的让常去平做了族长,以后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嘘!别说了,小心被他们的人听到。若是被他们惦记上可就完了,一家老小都不得安生。”
顿时众人都不敢再说话,此时听到常天魁说“不选也罢”的常去病却是急了。他在台下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
“九叔,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选也罢?难道说你就眼睁睁看着常家灭族吗?你是没几年好活了,可是常家却是要继续传承下去。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过你这剩下不多的日子吧,别在这里掺和家族的事情了。”
众人听到此话均是面露怒容,这常去病真是肆无忌惮,连这种话都敢当众说出来。他难道不知道常天魁在常家族人之中的威望吗?有的人已经攥紧了拳头,眼见就要向常去病招呼过去。
常去平一看事情有些失控,赶忙冲常去病呵斥道:
“去病,你怎么说话呢,九叔是长辈,你太放肆了,还不赶紧向九叔道歉!”
常去病平日里就是常去平的狗腿子,自然不敢忤逆常去平的意思。他梗着脖子看了常天魁一眼,然后低下了头,道歉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常去平转头看向常天魁,含笑说道:
“九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粗人,平日里管教不严,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歉了!”
常去平说完就向常天魁深深一躬,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九叔,刚刚你老人家说这族长不选也罢,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请九叔明白告知。我想这也是咱们常家所有族人,如今都在疑惑的事情。”
常天魁却没有回答常去平的问话,而是转身将常破海拽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常破海头上。
“你这个小兔崽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竟然被人逼宫到这个程度,连这代理族长都无法再做。”
常破海苦笑一声,他本来就是个代理族长,若是常破天还活着,他自然可以继续代理下去。可如今常去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死人,硬说这人就是常破天,他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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