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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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若是都能想到一处去，那不就成了亲姊妹了么？”女人抱着猫，缓缓地摸着那猫的后脖梗子，只见那猫慵懒的眯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沉睡过去。

王婆突然笑了起来。

那猫跟着她的笑吓得一激灵。

王姨娘一瞬间寒着脸扭过来，“你小声点能死么？”

她此时丝毫没有在栾政面前的温婉贤良。

王婆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跟着王姨娘怯生生地往外面走去。

江巧扭过头，就看见王姨娘从夹道上走过去，冷冷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嘴角勾了勾。

这段时间的生活还真是累呢。虽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算计，大多时候都是被人算计。即便如此，还是觉得这栾家的生活已经远远不是他们所需要的了。

她叹了口气，走到一边的厨房里去。

晚饭照样是在栾大娘子迷迷糊糊的攻击中度过，栾超对杏花比之前好了许多，还带来了桌上为他布菜。

“超哥儿现在也是春风得意了。”栾大娘子见杏花跟在旁边，不免揶揄一句。

“哼”栾政黑着脸哼了一声，栾大娘子握着筷子的手都不觉抖了抖，这才缓和下来给栾政布菜。

看到这样的情况，栾琼看了看旁边的栾大娘子，似乎想了半天才想到要怎么说话。

她站起来，举起酒杯对栾政说，“爹，这杯酒敬你，祝你早日高升，呃，坐上尚书之位。”

听到这话栾政放下手中的筷子侧目看着她，“这不是你该管的闲事，你也不要多此一问。不该你知道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也不要问问多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好的爹，我知道了。”栾琼脸色变了变，坐下来。

“你们吃吧。”栾政似乎因为栾琼刚才说的话而变的心情不好了，所以不愿意再留在这里，多吃一口饭。

“老爷你都没吃两口还是坐下来先吃完再说吧。”栾大娘子担心他的身体总不能不吃饭吧。

听了这话，栾政并没有要再继续拿起筷子来的意思，他看了看桌上的人。

人的良知想要缓和一下桌上的气氛给。一边给栾真布菜，一边说，“老爷，今天的莼菜很是新鲜，您多喝一些莼菜汤吧。”

栾政表情缓和了一些，端起汤来喝了一口。

栾大娘子见他不再继续生气，便将事情的矛头放到了别的地方，“云岫也在家里这么长时间了。毕竟是二嫁之身，一直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啊。而且云岫这样在家里的话，传出去，对我们府中别的孩子的名声都会造成影响。”

“大姐也不急于一时云岫才刚刚回来，在府中呆一两年也不是什么问题。”王姨娘温柔的说着，声音都变得很柔软。

这话说的倒是深得栾政的心意，毕竟他觉得这么多年来亏欠栾云岫。

但是即便如此，府中的其他人又是怎么样的想法呢？

江巧一直留在这里，最不想让他在这里的那必然是栾大娘子，她还想着自己的女儿能蹭点儿卿雅留给栾云岫的嫁妆，若是她没回来，该多好。

现在能让她净身离开就成了栾大娘子最大的追求。

“女孩子家怎么可以一直呆在家里，更何况云岫是二嫁之身，若是呆在家里，别人会觉得咱们家的女儿嫁不出去。”栾大娘子气不打一出来，瞥了一眼坐在远一点的王姨娘，“你也是有女儿的人，难不成。你不想让自己女儿嫁到一个好人家去？”

“这是什么话，等以后，我女儿闺名远播自然会嫁到好人家去，不用我操心，况且，即便她长大了，没有什么出息。也自然会有老爷帮她选一个好的夫家。大姐如此着急，难不成是怕老爷不给琼姐儿找一个好人家吗？”

“你说话不要太绝。你女儿以后也是会长大的。难不成你到时候不会为他着想吗？”栾大娘子与他针尖对麦芒的说了起来。

“都别说了。”栾政拍下筷子。

“老爷我是担心云岫。虽然我现在不管家，但是我是嫡母，该操心的事情自然是要操心的。”栾大娘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大娘子，放心吧。我不会在府中呆很长时间。”江巧本想着等到栾超恢复记忆就离开的。没想到中间出了那么多插曲，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离开。

这栾大娘子裸地嫌弃她，觉得她碍手碍脚。并且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上说出来，看来讨厌他已经不是心里想一想了，而是要说出来了。

听了这话，栾大娘子高兴地笑起来，“既然云岫已经动了二嫁的念头，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你来听一听吧。”

栾超只是冷冷的看着栾大娘子，低头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那大娘子就说来听听吧，要不然憋坏了怎么办。”

明知道这话里存了歹意，栾大娘子依旧心情大好的道，“就是王家，你们听说了吗？王家也是书香门第。前两年他们家大娘子染疾去世，这两年王老爷一直是一个人过。而且家境殷实，云岫去了就直接能当大娘子，这样的人家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哦？原来是那样的人家呀。”栾超突然笑着说，“你说的这个王老爷今年也六十了吧，他最小的儿子今年都三十五了。我姐嫁过去给几十岁的人当娘。别人好意思叫我姐还不好意思答应。”

栾大娘子被说的脸色变了变，“年纪大怎么啦，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知道心疼人。”

“没错，土都埋到半截子的人了，有什么不好的。”栾超放下筷子，“他们家儿子与父亲同朝为官。这若是成就了一门婚事。那六十岁的王老爷也要称父亲一声岳丈。那你说他的那些儿子们又当如何称呼我们的父亲呢？同朝为官，难道不会被同僚们耻笑吗，父亲在外又将如何面对？”

这话算是戳到了栾政的心坎上，一拍桌子站起来，“乌烟瘴气。乌烟瘴气。”

栾超冷笑一声，犹自吃饭没有再说话。

栾政走到门口方又扭回头回来，“超哥跟我走。”

这院子里现在乌烟瘴气的。勾心斗角都变得让他不想在家里呆着了。平时栾超跟他说的要专心科事，可看来他更愿意专心这些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话。从小就教你们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是记住的。既然如此，你们也别吃饭了。”

这话是说给在座的孩子们听的。栾大娘子见两个男人走了，心里更是不爽了。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怎么了。难道就要因为这件事而。否定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吗？

“大娘子我看你就是管得太多了。”王姨娘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即便你把心掏出来又能怎么样，不是自己生的，难不成还能跟自己一条心吗。”

“姨娘也不要在这里说嘴。”江巧抬起头来看了看王姨娘，“多搞一个琴棋书画，父亲可能还会过去看看你。若是专心勾心斗角。我劝你还是早一点儿死了这条心吧。”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帮你们调节矛盾还不对了呢。”王姨娘说的气呼呼的，不停的帮她的猫顺着毛，“我是为了你呀。你怎么能那么说长辈呢？”

栾大娘子深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的道理，所以，听到这话的时候，便叹了口气，很担忧地看着江巧，“云岫啊，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若是换做是我，日子过得不顺心，也不会有好脾气的。在家里你想要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以后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在夫家若是还这样”

“我去了是给人当后妈的，又不是给自己找继母，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江巧站起来，丝毫都不想再继续看这些人的嘴脸了，他们想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而她，做好自己的事情离开就是了。

栾大娘子气的都要冒烟了，现在栾政把管家的事交给江巧，她才敢仗着自己有权利而蹬鼻子上脸。

看到这里，王姨娘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揉搓着手里的猫，直到猫发出不舒服的声音，这才停了手。

“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自然是不懂礼数的。”栾琼吃饭中间，突然说了一句，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还以为会激怒江巧。

只是自己认真地等着江巧来找自己的时候，却并没有接到任何回应。

就在她呆坐的空挡，栾大娘子叹了口气，“早走了，别等了。”

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坐的，没有一个人是不吃瘪的。

三个人坐着也没有什么意思，随便吃了两口就匆匆散了。

会自己院子里的时候，栾琼跟王姨娘有一段路是可以一起走的。

平时两个人并未一起走过。不过这时候王姨娘跟栾琼走在一起，还是很热络的，“琼姐儿，你瞧瞧，云岫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也别跟她一般计较，毕竟她就是从小没了娘，比你那是比不得的。”

“姨娘这话说的。”栾琼并不想跟她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听他这么一说，嘴角也跟着耷拉下来，“你还给她找借口啊，我看，你就是巴不得看我们的笑话吧？”

看笑话那倒是顺便的事情，也没有专门看笑话的。

不过王姨娘听了这话之后，也没有表现得很难过，只是静静地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人没了娘，又不是全家都没了。现在她风头正盛，你比不过的。”

听了这话，栾琼瞥了他一眼，“你看姨娘的好心是用错了地方了吧，您不该用在我这里，您去西屋说这些话，保不齐西屋那个还能给你点好处呢。比方说月钱按时给你，比方说有什么料子也匀给你一匹。”

说着，鼻子里哼了一声，加快脚步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王姨娘见此，笑了笑，往自己院子方向走去。

王婆瞧着栾琼那样子，便是走的近一些，道，“瞧瞧那傻样子，您好心提醒她还不自知，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呀。”

她只是抱着猫，顺着毛，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是对王婆道，“我发现现在的风气变了，你们都想着能指手画脚主人家的事了。”

这话一说出来，王婆当即便不敢吱声了。

江巧回到院子里，已经是二更时分了。

要说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随便吃了几口，时间也过的有些快了。

这八月十五过的也是够没劲的，还不如她跟迎春两个人过，还有些节日的气氛。

第二天一早，江巧便去栾政那里请安。

这可是不常遇见的事情，栾政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走进屋里来的江巧，“有事么？”

“给父亲打人请安，今日我想出门一趟。”江巧先行了个礼，顺便将自己的来意也说了出来。

本来听的还兴致勃勃的栾政，听到后面那句话，当即便无奈了，“好，那你早去早回，把家里的事看安排给谁。”

“不用安排，我提前都安排好了。”江巧不是那种随意就离开的人，自然是在离开之前就要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

听到这话，栾政也放心了，“好，那你早去早回吧。”

说完，又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是要去哪里？”

“我在外面之前买过一个小房子，现在府里一切都好了，最主要是超哥儿好了，我也就不要总是呆在家里了。不方便。”江巧没觉得昨天栾大娘子说的有什么不对的。若是换了自己，应该也会宣示主权吧。

“你别听她说那些。安心在家住着。”栾政声音低沉地说。

江巧笑了笑，“爹，我即便出去了，也会时常回来看您的。放心吧。”

在栾政看来，这段时间江巧回来，确实是多了不少事情。梁姨娘那件事在他的心里还是一道疤，若是她离开，对这府中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罢了，罢了。”心中有些左右摇摆，想让她离开，又不想让她离开。

作为父亲，他自然是不想孩子在外面受苦受累。但是作为丈夫，他又不想家宅不宁。

他也是没办法，江巧自然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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