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想争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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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泽海本想吓一吓他,好叫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见他一副死到临头的哀怨模样,便于心不忍了。
秦奉天是个单纯的,皇后让他做什么,他便去做,自小如此。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秦泽海怕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他拍拍秦奉天的肩头,宽慰道:“娘娘一向疼你,你若好好磕头认个错,再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一哄,她定会原谅你的。”
“真的吗?”秦奉天苦大仇深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容。
但转念一想,这事闹得这么难堪真有那么容易收场吗?母后一生气,可是谁都哄不好的。
他的脸又垮了下来,抬头看了眼“钟粹宫”的匾,那三个字越看越像“阎罗殿”。
秦泽海笑了笑:“皇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也是。”秦奉天嘴一咧,悬着的心落了大半。
辞了秦泽海,秦奉天进入钟粹宫。
皇后早已经屏退了所有侍候的宫人,殿内静悄悄。
秦奉天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步子不由得变慢。
往里面走,他的目光落在凤凰朝天雕花大屏风上。
缕缕香烟从屏风后飘出,钻入鼻尖的是浓郁的安息香的香气。
秦奉天低着头,拨开垂下的帷幔,绕过屏风入到内室。
皇后侧躺在软榻上,眼睛微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揉着太阳穴,眉心轻蹙。
“母后。”秦奉天试探地唤了一声。
皇后缓缓睁眼,见到他又闭上了,什么话也没说,呼吸却明显变沉重了。
秦奉天脑子里过了一遍秦泽海的话。
只要他态度好点,乖乖认错,母后一定会原谅他的!
嗯!没错!
他握了握拳,信心满满。
“母后,儿臣知错了。”秦奉天将头埋得极低,“儿臣不该违背母后的命令,不该私下和年二姑娘见面,更不该……不该被人当众看到。”
说完一通,他抬眸打量皇后一眼,又快速垂眸。
母后反应平平,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可他从出府到进宫,反思了一路,所犯的错不过就这几样,难得成是还遗漏了什么?
他正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皇后突然发话了。
“天儿,本宫为你操心这么多年,事无巨细地给你安排好一切,煞费苦心为你铺路,唯恐你心思过纯被人所害,做得也算够多了。”皇后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静静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说不失望是假的。
她苦心经营,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所求的是什么?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儿子这么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算了,她自会安排好一切,扶他上位,可如今儿子竟敢忤逆她!今天敢忤逆,明天就敢断绝母子关系。
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她多年的心血就毁了。
皇后攥紧了五指,指甲陷进掌心也不觉得痛,这点痛远不如她的心痛!
秦奉天:“是,母后为儿臣做的一切,儿臣都看在眼里。”
皇后见他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道:“你如今长大了,若不想由母后管着,母后便依了你,干脆撒开手,什么都不理了,你愿意做什么就什么,本宫绝不多说一句。”
秦奉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母后怎么说得好像要跟他断绝关系一样?还说以后都不管他了!
这怎么能行!若没有母后帮他在朝中打点关系,他是一点立足之地都没有,更别说与秦君郁争什么。
他攥紧拳头,直挺挺跪下,“母后,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您别说这样的话来吓儿臣好不好?”
他伸手想去拉皇后的衣袖,皇后往回一抽,他抓了个空。
皇后坐起,抚平衣裳上的褶皱,语气既平淡又疏远,“你回去吧,本宫没有话要说了,以后也不会再传你来。”
秦奉天又急又怕,连忙膝行往前,双手抓住皇后的胳膊,“母后!”
他是真没想到事情竟严重到这个地步。
皇叔明明说了,只要他肯认错,就一定没事的,可母后这个态度,分明是要与他断绝来往了呀!
“母后,你要打我骂我都行,我都认了,可是……可是您不能不管我呀!”秦奉天几乎要哭出来了。“母后最疼我了,定不忍看我一个人对付秦君郁的是不是?”
他吓得连秦君郁都搬出来了,事涉储君之争,他心里觉得母后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手。
皇后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很快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她俯下身,凝视着秦奉天。
秦奉天感受到头顶的压迫感和目光,不自主地缓缓抬头。
两人对视着,一个惶恐不安,一个阴沉冷静。
她压低声音,问道:“天儿,母后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想争储吗?”
话题转移到储位之争,氛围一下就不同了,就连周遭的空气都沉寂了。
秦奉天收回手,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内心不停重复着:我不想。
他不想,可母后希望他当太子。
他不想让母后失望。母后想要的,他要尽可能地得到,所以他坚定地点头,“想。”
反正有母后在,就算日后他当上太子,也能活得逍遥自在。
问完这句话,皇后几乎筋疲力尽,她松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不由得心软。
她将秦奉天扶起来,语气柔和,恢复了往日慈母的形象,“天儿,你若是还想本宫帮你,便要答应以后不能再和年二姑娘见面,你可能办到?”
秦奉天一怔,这个问题皇叔在门外也问过,不愧是最了解母后的人。
他在皇叔面前没能选出答案,在母后这也一样。
他的顾虑很多,不止是因为看到了她吓人那一面还心有余悸。
而是若就这样避着年巧月,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以貌取人之辈?
见着她面目全非的脸就不愿同她来往了。
这不是大丈夫所为,他不能坏了在年巧月心中自己高大伟岸的形象。
尽管他是这么想的,也不能让年巧月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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