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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可否吃饱喝足了?”何同尘独自一人出现在了诸人的眼前,他带着展颜的笑容,看着正大快朵颐完的一行四人。
“那是,刚才还在夸你这手艺不俗,比我宫里的还要好呢。”三皇子说道。
“这都是承畴做的,自然不俗。”似乎是怕旁人不解,何少爷继续说道,“承畴,陆兄你也见过的,就在将台大人的那个木店里,那个小个子。”
“哦!”莫执想起来了,他还在那宿影城的三楼见过他,当时他在与人比酒量,据兰生所说,他足足能喝四大缸。
“他是灵器者,灵力汇于舌,所以对辛酸苦辣这些味道有比常人百倍的敏感,他做的菜,自然是也要比寻常的厨子细腻百倍。殿下的宫中肯定也有此等灵器,只不过我的是身材矮小的男人,品相差远了去。”
“舌头的灵器……”莫执思索着,这灵器不比灵介,着实千奇百怪,一个舌头的灵器?他似乎也并不能以此作为武器,难道他的舌头还能如蜥蜴一般忽而伸长忽而卷绕吗?应该不行吧,如果要这么说的话,品百味尝百草反而比较适合他,他这一番菜品的确远非俗品,如果修为得当,他是不是也能快速地分别不同药物的药性?的确有可能,都说有先辈尝百草,才有了医术的延续与光大,难道医家里的这位前辈,也是一位舌头的灵器,才能汇成这一本医家的老祖本书?
“陆兄,你要不要试试?”何同尘问道。
“啊?”莫执突然回过神来,他刚刚竟然暗自联想远了去,看来他似乎早已把自己当作是一名要凭医号诊的大夫了,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已经试过了啊,这菜,确实是一等一的极品,吃了才知不枉此生。”
“哈哈,陆兄说得是,陆兄说得是。既然诸位已尽享佳肴,何不上楼去看看?这摘星楼的每一楼都是何某精心布置的,虽然不如宿影城大气磅礴,地方小了点,但是也有些小家碧玉的风范。”
“上楼?”莫执往上瞟了一眼,这楼上不似这一楼,虽也有人来人往,但大都轻儒雅致,风度翩翩,这二楼摆满了书和画,三楼则是一群人在挥墨泼毫,再往上就
更显幽静清雅了,自己算半个俗人,身边的胖掌柜是个比自己还不如的,只有兰因温润如水,能说几句风雅话,自己这一上楼,不会白白出什么笑话吧。
“是啊,陆先生与洛大人是先上楼了是吗?是去弈棋了吗?”
“不是,是叙旧情去了。”三皇子说道,“走吧,陆兄,妹妹,这摘星楼的确是同尘精心设计的,这我可以保证。”
“对了,还不知这位妹妹叫什么名字?”何同尘问道。
谁是你妹妹?谁是你妹妹?
“我叫兰因,兰因絮果的兰因。”
“兰因。好的,兰因妹妹,虽说我这摘星楼小家碧玉,你可不能太过于小家碧玉啊,来,跟陆兄一样,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大方着点儿。”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执听着这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不就大快朵颐多吃了点吗,再说你这一盘盘摆着不就是让人吃的吗?难道还是让人看的啊?上菜下菜还那么快,真真浪费!
莫执为这玉盘珍馐和那承畴感到万分的可惜!
——————
【胖掌柜】
胖掌柜跟着众人在这来回踱步,实在是觉得自己有些行踪鬼祟。
这画吧,多少还能看得出些好歹来,至少那马画得像,那马鬃马尾马蹄都像,就连那环佩的挂饰也很是精致,那画中的女人也个顶个的风姿绰约,一个个好似天上的仙女似的,胖掌柜看了看兰因,又看了看那画,偷偷地拉了拉她的手:“照你画的。”
只不过,那字吧,胖掌柜就实在是看不懂了,偏偏这群人还就喜欢在那行字前停留,几个人着着呃呃,又是讲山又是讲水,又是讲送友人又是讲见友人,又是二十个字又是二十八个字,听得胖掌柜耳朵都要起茧了。
中间还不时有人过来跟他们掰扯,这一掰扯又是山又是水,又是送友人又是见友人,短短二十个字他们能讲出上千字来,唉,还是吃了没念过书的苦,自己若有了孩子一定要早些送他去学堂。
这么多人里,说得最多是那何公子,其次是——兰因,兰因似乎对这些诗词歌赋颇有见解,每每旁征博引引得众人无不赞
叹,这胖掌柜又纳闷了,兰因究竟是不是哪家的小姐?她初以为一定是,不是小姐哪有这样的气质?但在那三皇子问她的时候,那陆辙和陆先生都说只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谁敢对皇子说谎?胖掌柜也就信了。但这诗词歌赋的造诣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能有的吗?这个年代,哪个穷苦人家供得起自己孩子读这么多书?
“家住苍烟落照间,丝毫尘事不相关。
斟残玉瀣行穿竹,卷罢黄庭卧看山。”
“这应该是前朝隐士的诗,读起来倒是潇洒。”何少爷长久地驻足在一副潦笔草字前,那一行恣意飞扬的字,胖掌柜只认得一个,就是那个“山”。
“这洒脱倒有几分写得像何公子。”一旁赏诗的一人出言道。
“哦?何出此言?”
“赏着苍烟落照喝美酒赏美文,这不说的正是我们这摘星楼吗?何公子把这摘星楼布置得如同这诗中的人间仙境,若没有诗者的洒脱,又如何做到呢?”
“哈哈,陈兄谬赞了,谬赞了。”
“这写的是什么意思?”掌柜又开始浑身不自在了,还好也无人注视她,她便悄悄向一旁的兰因问道。
“这写的是诗人悠然忘我的姿态,他家住在清烟落日景色秀美的地方,世间的琐事都与他不相干,他喝着美酒穿过竹林,卧着看山看古书,自是旷达悠然。这玉瀣指的便是美酒,黄庭便是一位古人的著文。”
“什,什么玉瀣?美酒?有这种酒吗?”
“我也没见过,只在一些古书中见过,好像是前朝的酒。”
“玉瀣是琼浆玉露酿成的酒,现在也还有的,只不过因为制作工艺繁琐,喝的人也不多,便渐少了。”何少爷似乎是听到了兰因小声的说话,接过了她的话茬。
“那这诗好像有点奇怪了。”陆辙沉吟道,“这人借诗咏怀,想表达自己悠然飘逸,但喝的却是玉瀣这种常人喝不到的酒,他莫非是富家子弟,有人为他端茶送水提酒递书,还为他找好这苍烟落照的地儿,砌好尘世不干的屋子,他才能如此潇洒飘逸吧?”
额……所有人都凝固了一下子,似乎被陆辙这番话所震惊了
。
沉静了许久,还是何少爷说道:“这是前朝的诗,前朝的事我们如何说得清呢?”
“不对。”兰因说道,“这四句并非全诗,这其实是一副词,词还有下阙,下阙写的是‘贪啸傲,任衰残,不妨随处一开颜。元知造物心肠别,老却英雄似等闲’。”
“老却英雄……”那一旁赏诗的陈兄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
“这写的是什么意思?”陆辙问道。
“他写的是,词者贪恋这种旷达的生活,若老去,便不如在这个一花一木都能让他开颜的地方。但他又说,天造者无情,白白让英雄老去似等闲人,他其实是想当英雄的,那旷达不过是一种戏谑或自我安慰罢了。”
众人又陷入了沉静中,这次的沉静比之前的那次更为冗长,胖掌柜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当下更是如坐针毡,浑身像是长了毛。
“这位姑娘是?”那陈兄眼睛看向了兰因这边,他的眼睛似乎在发光。
“是在下的朋友。”何少爷说道。
“如此,如此,难怪见识渊博,行止有度。不知姑娘姓甚名甚,是哪家的小姐?”
“我说了,他是我的朋友。”何少爷用加重的语气又说了一遍这句话。
“哦,明白,明白,是陈某僭越了,僭越了。”那陈兄一再鞠躬,额头上渗出了汗渍,“这二楼都是好诗,有诸多诗篇不甚闻名,却意有趣味,何公子如此着心着力,令人敬佩,敬佩。”
“不必敬佩,好多都是下人找的,又托了大师书绘成笔,这不,连少了下阙都不知道。”
“没了下阙,这诗倒别有一番风韵。”
“是吗?早就听闻陈兄为诗一绝,如此见地,兰因你觉得如何?”
“啊?”兰因小声说道,“只看上阕,也是好诗。”
“正是如此。洒脱廓然,成云鹤者不拘九霄,如此心性也令人羡艳。”
“不知这诸多诗作中陈兄最喜欢哪一副?”
“都喜欢,各有各的好,都是我等俗人不可及之作。”
胖掌柜看着那陈兄话语间虽依然滴水不漏,但额间的汗渍却一滴滴落在了地上,她其实听不太懂
他们在说什么,只听懂了那人问了兰因的姓名和住处,陆续有人过来跟何少爷道好,说起这诗的精妙之处,似乎少有人知道这词居然还有下阙。
啊……三皇子似乎也跟她一样意兴阑珊,他抻起肩膀打了个哈欠。
“要不我们再下去吃点?”三皇子偷偷地走到陆辙的身边,悄悄地说道。
“不不不,我在学习。”陆辙非常严肃地甩甩头。
“学习什么?”
“学习诗文,此乃其一,学习说话,此乃其二。”胖掌柜看着陆辙那认真地劲儿,似乎若现在有一张纸一支笔,他要把这听到的每一句话都仔仔细细地抄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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