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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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进入了正轨。

随着琉璃谷的婚宴结束，夏冰晴也正式住在了雪宗的东殿，琉璃谷的人来来往往，俨然和雪宗成为了一家人。楚景沐迟迟昏迷不醒，沉青葙又销声匿迹，黑暗幽冥殿的动作全部停下了，其背后扶持的众势力也都安静下来，不再蹦跶。不久之后，寒丹尘出关，虽然还没有正式突破混沌境九品，但是他周身时刻缭绕的特殊气息表明，他也只差最后临门一脚了。

慕冬雪除了处理事务就是刻苦修炼，虽然她还没有突破混沌境，但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突破到了生死境九品，她已经是同辈最强了。成为少年王之后大陆气运在她身上似乎彰显出强大来，修炼之路畅通无阻，只等厚积薄发。

慕霜降默默看着这一切。

似乎，时间差不多了。

“哥！”慕冬雪对他招了招手，“我和冰晴去趟琉璃谷，中午就不和你一起吃饭啦！”

“去吧去吧。”慕霜降看着这两人，笑道，“路上小心。”

“放心吧！”

慕霜降在雪宗内逛了一圈。寒丹尘回他的药房专心炼丹去了，玉尘雪也带着弟子继续在帝王谷的遗迹里修建修炼场。雪宗内各处都有弟子巡逻，保留下来的古龙族曾经的遗迹也完好无损，都有专人守护。慕霜降来到蚀骨之塔前，面对这数十年不曾变化的旧址，他盯着看了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了目光。

“东灵，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不再有任何留恋。

金眸吞天蛟在肩膀上钻了出来，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纵然之前它离开了慕霜降，可现在，它选择和慕霜降并肩而行。

………………………………

黑暗幽冥殿。

楚螭和烟如如都在床前照顾昏迷的楚景沐。这里隐蔽，通常也没有人会找到这里，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安危并不担心。突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外面传来，烟如如手中的药碗竟然瞬间凝结成冰，吓得她一下子把它丢在了地上。楚螭猛然起身，正要出去，只见一只手猛地拉住了他。

楚螭回头，顿时跪下：“殿主，您醒了？”

楚景沐脸色并无异常，他从地上捡起药碗，冰霜骤然褪去。他喝了药，淡淡道：“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没想到，天地意志都拦不住他吗？”

楚螭和烟如如对视一眼，他们还在想这个“他”究竟是谁，只见楚景沐穿好外衣和鞋子，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随着重重殿门打开，那站在最外面的人也现身出来——

冰河帝神，令邪。

慕霜降周身尚无灵力波动，金眸吞天蛟却已经现出真身，在后面对着楚景沐张开了血盆大口。阵阵龙吟声中。楚景沐放缓了脚步，淡淡道：“令邪。我记得你以天地意志发过誓，不得对我出手报仇。否则不仅你会魂飞魄散，你的亲人朋友也都会不得好死，永生永世受厉鬼撕咬之苦。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慕霜降冷冷道：“你真以为天地意志，真能束缚住我吗？”

楚景沐面露疑惑，慕霜降却用行动给了他答案。只见他猛地拔出了祝情，下一刻他调转剑锋向自己的胸膛猛地插入，没有一滴鲜血飞溅，只有那变得猩红的剑身——

“我以血肉祭天地。”慕霜降闭上了眼睛，“不求其他，只求向你，报仇！”

“嗡——”

无形的锁链在此时一截一截地破碎，慕霜降拔出了血红的祝情剑，胸口的贯穿伤狰狞恐怖，却被冰层层封住了。他向后退去，只见金眸吞天蛟载着他冲入高空，随后明亮巨大的九层光轮升起，慕霜降的眼眸、长发瞬间变为冰色，祝情剑气，一斩而下！

冰河帝神诀，帝神剑法！

楚景沐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伸手一招，只见一柄修长漆黑的弯刃出现在他的手中，浓浓的死亡之气随之飘散，整片大地都变成漆黑，透露出恐怖的死亡之气来。

这是楚景沐的凶器，死亡之刃！

漆黑的九层光轮升起，楚景沐向前一刀斩下，碎裂的虚空中无数的骷髅白骨争先恐后地爬了出来，向天空伸出手去，想要将慕霜降拉下深渊。然而祝情剑锋一往无前，寒冰中夹杂着大道真理，慕霜降已经把冰律和灵力融会贯通，二者相辅相成，威力更胜于从前！

“轰——”

这一击将整片山谷夷为平地，楚景沐身后的大殿却在他的守护下安然无恙，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孤殿。楚景沐看了眼躲在殿中的楚螭和烟如如，下一刻腾空而起，高声道：

“天上一战！”

金眸吞天蛟带着慕霜降冲天而起，愤怒的龙吟几乎响彻了方圆万里的天空。

祝情和死亡之刃的每一次交锋都用尽全力，慕霜降更是一上来就倾力而出，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的竖瞳，正是和金眸吞天蛟全力相融的最强战力的形态。冰河帝神诀带着冰河万象，和楚景沐操控的死亡骷髅冲杀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排山倒海，蔚为壮观。连连冲砍二人都势均力敌，楚景沐冷笑着，目光扫过慕霜降那手腕上的万禁珠串：

“你可别忘了，你还有折神诅咒在身上呢。要不是我给你压制了其中的怨气和反噬之力，你哪来的力气与我斗？！”

慕霜降充耳不闻，强烈的仇恨让他用尽全力将祝情向楚景沐狠狠刺去，楚景沐连连格挡，身上的衣衫却还是被凌厉的剑气划开。楚景沐几乎要气笑了，大叫一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回应他的是祝情的轰然斩下——

“封天冻地！”

楚景沐面露狰狞，伸手一捏：“万禁珠！吞了他！”

二十四枚万禁珠突然化为狰狞的鬼面，对着慕霜降的经脉血肉重重撕咬而去。灵力霎那间就混乱了，楚景沐抓住机会双手握住刀柄一刀向他腹部斩去，这一击蕴含恐怖的死亡之力，只要中了，慕霜降就算不被拦腰砍断，也必死无疑！

然而在死亡之刃与慕霜降的血肉接触的那一瞬间，楚景沐愣住了。只见一轮冰色的明月在慕霜降身后陡然浮现，他向后一退，就退入了冰色的月光之中。奇异的波动绽放，下一刻楚景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倒推一步，死亡之刃不知何时回到了他的左手，右手还是那个即将要捏下的姿势——

“封天冻地！”

两次封天冻地！

楚景沐瞬间被冻结在原地，尽管他马上就可以挣脱，但是这一点点的时间在他们这样层次的战斗之中无比重要，甚至能直接决定胜负。只见慕霜降脸上的痛苦之色瞬间消失，祝情在眼前一晃而过，楚景沐的左手连带着手中那枚操控万禁珠的漆黑珠子被一同斩落，鲜血狂喷之时慕霜降拿住珠子瞬间爆退，随后亲手捏爆了这枚漆黑的珠子！

万禁珠串再无人控制，慕霜降第一时间接过楚景沐的鲜血，果然当万禁珠接触到这新鲜的血液后，立刻就放弃了对慕霜降的吞噬，随即就被压制了下来。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转瞬之间，楚景沐痛叫一声，抓过被斩落的左手就向断口处接去，灵力强行将二者粘合，血液却在不断狂喷：

“你刚才干了什么？那是什么？”

慕霜降当然不会回答他。

这是合月宗宗主，月卿风曾经使用过的招数啊。

明月之力、回溯之力。

事后慕霜降曾亲自登门拜访，求得了这一秘法的第一层修炼之术。虽然只有一点皮毛，但出其不意之下，果然大有奇效。虽然没能重创楚景沐，但是万禁珠串终于不受他的控制，这一战再也不会重现当年的悲剧了！

慕霜降冷冷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说罢，一剑斩下，狂风呼啸，虚空碎裂，大地被这恐怖的攻击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海水倒灌，再成沟谷！

楚景沐仰头狂笑：“好，好，好！你我终须一战！来！”

“死亡之咒！暗龙召来！”

“吼——”

一只通体漆黑的巨龙从地底冲出，吐息之下生机尽灭，盘旋之间死亡威能毕现。金眸吞天蛟浑身的鳞片都炸了起来，慕霜降却疑惑道：“这是暗龙？那冰河之地的那只……”

那只分明，不太一样！

“轰轰轰轰轰！”

蛟龙对战，兵刃相接。二十多年前的裂谷一战再次重现，慕霜降和楚景沐的每一次碰撞都会令空间之力紊乱，余威甚至随着破碎的虚空传播到万万里之外。大地都在震颤，野兽的哀嚎一阵高过一阵，天空中冰色和黑暗之色交替闪烁，仿佛天公震怒，神灵咆哮。

这一战惊动的几乎是整片大陆，连远在琉璃谷的众人都发现了端倪。慕冬雪原本正和夏冰晴一起布置他们在琉璃谷准备的修炼场，却在异响之下被紧急召集到大殿，玉尘雪和寒丹尘都匆匆赶来，焦急地抓住她道：

“不好了。你哥哥和楚景沐决一死战了！”

另一个传信弟子却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好！冰河之地的结界碎裂，鬼族冲进来了！”

“什么？！”

饶是大圣尊无君，脸上都露出了惊惶之色。不怪他们，鬼族入侵万年都没有再发生过了，除了少数的典籍有所记载，其他的根本无从谈起，很多人甚至连鬼族是什么都不知道。唯有玉尘雪面色大变，她是经历过王朝大战的人，顿时惊道：“鬼族？是那个灭亡了整个王朝年代的鬼族？！”

“你知道什么？”

众人仿佛都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问道。玉尘雪惊魂未定，道：“普通鬼族的实力在阴阳境到生死境之间，一些鬼兽可能有混沌境一品左右的实力，这些都不足为惧。但是鬼族有王将，王将！鬼族王将每一位的实力都在混沌境九品，非人力可敌！他们是杀不死的！”

慕冬雪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混沌境九品，哥哥！丹尘哥哥，你立刻随我前往黑暗幽冥殿阻止他们的战斗！雪姐姐，你马上带人去冰河之地，务必要在那里堵住鬼族，不能让他们入侵大陆！王朝覆灭，不能在我们这一代重演！”

“是！”

无君见状，也立刻下令：“坤灵，梦飞。你们立刻带上谷内所有的长老和实力在阴阳境六品以上的弟子，随我前往冰河之地！另外，传令全大陆所有势力，有实力的都来冰河之地！生死存亡，就在今朝！”

“是！！！”

…………………………

“什么？”

蓝谷之内，蓝露华脸色大变：“鬼族？那不就是黑暗幽冥殿的沉青葙？琉璃谷有什么动作？”

“琉璃谷强者已经尽数前往冰河之地，雪宗也是如此。那我们……”

“还等什么，立刻发令通知南境全地和极东之地合月宗，请他们务必派遣阴阳境及以上强者前来支援。”蓝露华沉声道，“狱水水，你马上带人去黑暗幽冥殿阻止楚景沐和冰河帝神的战斗，既然冰河之地出现了像沉青葙一样的强者，那我们也不能没有他们这样的混沌境九品强者！”

“是！”狱水水道，“那您呢？”

“我去请两位元老出关，随我一同前往冰河之地。”蓝露华沉声道，“这种时候，我蓝谷作为大陆第一势力，责无旁贷！”

狱水水沉默不语，转身离去。

这种时候，谁还管你什么大陆第一势力啊！

鬼族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地，蓝谷、琉璃谷、雪宗、阴阳剑阁，甚至天穹学院，都带上了强者前往冰河之地，五大神族之中，苍灵神族却拒绝出战，其余四大神族，甚至包括仅剩一人的木灵神族木青檀，也前往作战。临走之前，他们对着群龙无首做缩头乌龟的苍灵神族族人唾骂道：

“废物！”

“滚出五大神族！”

“你们也他妈的配叫做神族？”

水圣灵尊君亦高呼一声：“还想做人的，就跟上！做狗的，就滚！”

极东之地合月宗，月卿风也整装待发，这次她没有拒绝月往昔的请求。

“师父，我请战。”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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