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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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转头看向道袍老者，二人眼神交流后，老者从袖中拿出了紫檀木盒。其实关于‘天旨’的事，因为提前得到信息，几位知情之人早有计划，本就做了多手准备。

而今证实了张一凡的实力确为仙人，且行事乖张跋扈，所以保险起见，道袍老者直接将‘天旨’碎片拿了出来。

接过木盒，张一凡就感觉到了上面的禁制，没有等对方解释，他直接以蛮力将木盒震碎。看着里面的两张碎片，确实与‘岳布’材质相同，就直接收入了储物戒指之中。

这一幕被道破老者看在眼中，更是确定了张一凡的仙人身份。只是对方的另一个事情是为了岳斌的冤案而来，而且还是私事，这让没有准备的他们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收起‘天旨’碎片的张一凡淡然说道：“好了，现在公事做完了。咱们来聊聊私事。岳斌死后确与我有一面之缘，他也将自己的冤屈在地府交代清楚了。

不过这与我无关，地府自有其他同僚来处理此事。尔等与他的恩怨待你们死后都会有个了结。之所以这次为其出头，是因为我刚收的弟子。”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刘丰年。

在大殿内目光全部望向刘丰年之时，张一凡继续说道：“他叫刘丰年，我在这里收的徒弟，御林山脉中的山匪。他们那个寨子都是岳斌的旧部。

岳斌被杀后，便落草为寇了。我徒弟有个心愿就是为岳斌平反。不知陛下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听到张一凡的问话，皇帝不敢怠慢，立即说道：“既然确定岳将军是受了冤屈，我定会派人彻查此案，还岳将军一个清白。”

听了皇帝的言语，张一凡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站起身来看着大殿中的群臣说道：“哦？怎么查？这满朝文武，包括皇帝陛下你都是至其死亡的凶手。你们怎么查？找出两个替罪羊给我看吗？”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心头一紧。再看众臣神态各异，有的低头垂目，有的面露恐惧，有的愤愤不平，有的难掩欣慰，有的心如死灰。

可此时能有资格回答张一凡问题的只有龙椅上的那位，于是皇帝硬着头皮说道：“不知上仙认为该如何处理此事？”

听闻，张一凡转头附身看向皇帝说道：“陛下，您是帝王，这凡间之事当有您掌管。问我这个小小地府官员，实属有些抬举在下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张一凡的行为可没有一点谦虚之色，他转过身形，扫视着大殿内的众人，用稍高一点的嗓门阴阳道：“不过，既然陛下问了，那我也就说说自己的拙见。岳斌之死，朝堂上下都有参与，如果全都问罪，这山御国必然大乱。

那么不如这样，谋划者死，进谏谗言者死，落井下石者死，执行者死，从中牟利者，交出所得利益，然后根据情节严重程度你们看着办。

当然这不包括陛下您，毕竟是一国之君怎么也要有点面子，您就下罪己诏即可。这一切做完，岳斌也算是平反了，那就岳将军旧部重新成军。这个诸位应该比我专业吧。”

张一凡的话语如平地惊雷般在大殿内炸响。若之前的种种，因为张一凡展现出的实力让官员们噤若寒蝉。

但此番言语彻底关乎到他们的自身利益，甚至家族存亡，众管员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所以不少心思活泛之人开始了自己的盘算，更有大胆者开始谋划如何从中得利。

面对突如此直白的给出处理方法的言语，一时间皇帝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同意的话牵扯太大，不同意的话，以对方的实力直接翻脸自己可是有性命之危。所以他求助般打看向众臣，发现此时他们人人自危，哪里有心思去管自己的死活。

然而，就在皇帝绝望的思考着推辞的言语之时。殿内还是有人站了出来，只见一位身着大红官袍的年迈老者站了出来：“仙人在上，鄙人乃户部尚书魏仁言，家中三代在朝为官，老夫也是两朝元老。岳将军一案，六部尚书联名进谏召其入京接受审讯，鄙人实为直接参与者。

若按照上仙的说法，我死不足惜。只是刚才上仙口口声声说着不愿我山御大乱，给出的解决办法确残暴无比。若上仙真想毁我国社稷，何必如此道貌岸然。

说出次番言语，我已知必然身死。可为了我朝江山，君子自当有所作为。对上仙不敬，还请您赐死吧。”

好一招道德绑架，置之死地而后生。张一凡在心中暗想着，只不过他一直自诩道德品质没有那么高尚，既然有人站出来，还是整个事件的直接参与者，那么自己就杀鸡儆猴呗。

笑话，他自己设定的可是爽文剧本，怎么可能被这番言语所胁迫。然而就是张一凡刚想有所动作之时，又有几位官员从群臣中走了出来。

这一举动似乎起到了羊群效应，更多的官员走出了人群。没过多久，所有朝臣都站在了大殿正中，接着就是一声声“为了社稷，臣甘愿赴死”

而此时的皇帝则心中大喜，因为他知道如此一来，这跋扈的仙人总不能杀完所有朝臣吧。搞“死谏”这一出，张一凡在心中冷笑。只见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战身刀，想要先杀一人以儆效尤。却被人群中一个洪亮的嗓音止住了动作。

发言者是一个中年壮汉，从官服上看是名武将，此人开口说道：“我叫韩忠，与岳将军是八拜之交。事发之时，我虽私下有所布局，企图救走岳将军。

但在与岳将军见面最后一面之时，是他劝我离去的。缘由就是你这仙人自己说过的，这满朝文武甚至陛下都想让他死。岳将军的真正死因其实是拥兵自重，甚至到了这军中只认岳斌不认朝廷的地步。换

做是你会允许这样一个威胁社稷的人和军队存活于世吗？岳将军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劝我离去，坦然赴死。这般行径与今日满堂诸公的举止一样，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这番言语，让大殿再次陷入了沉默。虽然在场官员都是人精，可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被人毫不遮掩的说出，一时间众官员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这话确实引起了张一凡的思考，因为这也是他刻意去回避的问题。一直以来关于岳斌的事情，张一凡都是站在其徒弟刘丰年的角度去进行思考。

所以即便他知道以岳斌功高盖主的作为，死亡这个结局也算是情理之中。而且就如之前在军阵，齐帅所说的，当时情形岳斌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京赴死，二是起兵造反。

可以说死亡也是岳斌自己的选择。既然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也因此付出了代价。那么此时的张一凡为岳家军平反可以说是为了徒弟，那惩治朝臣确实属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