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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通告发了之后,漕帮的兄弟就开始行动了。鬼手袁能因为昨天喝酒,睡到中午才起床。他先去上了个茅房才晃晃悠悠的出了院子,去了附近的一家面馆吃饭。刚坐下就听见有人在讨论“听说有个外地的有钱人昨天在咱们这丢了八千两银子和一块上好的玉佩。”
“真的假的,八千两够我一家花几辈子。”
袁能听了这话,直接往外走,小二端着刚出锅的面喊道:“客官,您的面好了。”
袁能哪里还顾得上面,他心里惦记着那多出来的三千两,气不打一处来,快步往彩云巷的方向跑。
刚才谈论的正是漕帮的兄弟们,见状笑道:“小二把那碗面端到我们这吧,想是那人不会吃了。”
袁能到了鬼脸家,发现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气的他直哆嗦,没想到两人搭伙这么多年,他竟然背着自己黑了一大笔钱后逃跑了,袁能将眼前的桌子一把掀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过了好一会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不料回家的路上却被官差直接带回了衙门,张二龙他们也已经把鬼脸和那个当铺掌柜的送了过来,在今天早上来报官的时候,他们就将计划告诉了知府赵念安,这个赵念安刚来杨州任上半年,却是个有能力有才干的,听完他们的计划,便欣然同意了。
李甘棠和张二龙等人站在堂下,袁能被押了上来,他本想抵赖,赵念安将桌上的玉佩拿了起来,冷声道:“这是证物,你还想抵赖吗?”
不等袁能说话,他又开口道:“押广财当铺的许富上来。”
许富被折磨吓唬了一通后,早就同意了乖乖配合,等到了堂上,赵念安问道:“许富,你看清楚,找你去当的这块玉佩可是堂下之人。”
许富看着袁能点了点头道:“正是。”
“将他押下去。”
袁能听了许富的话差点吐出一口血,没想到鬼脸竟然易容成了自己的样子当玉佩,如今他早已逃走,把自己留在这里背官司。
“袁能,你最好老实交代,说不定本官还能对你宽大处理,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可有你好受的,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说罢他将惊堂木重重的拍到了桌案上。
耳边传来了水火棍撞击地面,和衙役们齐声“威武---”的声音”。
现在的袁能眼睛通红,心中恨意滔天,今天发生的事他来不及消化,就被押到了公堂,面对着证人证物,和堂上堂下冷脸的众人,还有一排排的杀威棒,他心中的愤恨,怒气被放大了无数倍。
见他还不开口,赵念安怒道:“还不从实招来?来人啊,拖下去打他一百杀威棒。”
“别,我说,我全都说。去当铺那人不是我,是孙云龙,最善易容之术所以人送外号鬼脸,他冒充我的样子去了当铺。”想到鬼脸的欺瞒与背叛,他只想加倍的报复回来,若是自己注定有牢狱之灾,那鬼脸也别想置身事外,他一定要把他拖下来。
“你怎知去的人是鬼脸?你俩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为了脱罪故意编出这么个人来哄骗本官?谢公子昨天是在广林寺丢的银票,有不少人见你在那里出现过,你还不如实招来。”
“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大人。”
“罢了,我何苦费时费力去找一个可能没有的人,现在人证物证齐全,足够给你定罪了。”
“大人,我一定知无不言,求您能从宽处理。”
赵念安没有说话,袁能见状忙说道:“我和鬼脸两个人是搭档,平日里都是一起行动,我偷了东西就转到他手里,他负责去处理那些东西。”
“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没有在你身上搜到过证物。”
“还有什么都从实招来。”
“我只是听孙云龙的将别人的钱物偷过来,销赃什么的并不与我相干,他每次都拿大头,我只分得一点零头。每次行窃的目标,地点都是他选的,小的只是听命行事。”
……
袁能把能招的都招了,他把大部分罪责推到了孙云龙身上,而孙云龙正被押在大堂外面,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听着袁能对自己的种种控诉,孙云龙的嘴被封住了,眼睛像淬毒一般,恶狠狠的瞪着前方,他恨袁能的出卖,更恨谢群设的这个局,也恨李甘棠和张二龙他们。
见袁能交代的差不多了,赵念安就让人将他押了下去,再好好审一审孙云龙和许富,定能查出更多的贼窝,和销赃线路。
众人散去,现在堂上只留了赵念安和主簿及李甘棠,张二龙一行人。
赵念安起身走到了案前问道:“那位苦主谢公子怎么没来啊?”
张二龙抱拳行礼道:“谢公子被气病了,故委托我等前来。”
“哦~我看这谢公子名叫谢群,不知样貌如何啊?”
“他身量挺高的,和大人您差不多,长的也好看。”
“那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做官的。”
赵念安听罢,让主簿拿来了一张画像,打开问众人道:“诸位看看这是不是那位谢公子啊?”
“正是,正是。”
“我与他家里算是旧相识,他们家里人对他挂念的很,如今正在四处找他,劳烦各位转告谢公子,他若是没什么事就尽快回去吧,我也会给他们家里去一封书信,告知他母亲兄长他如今在杨州,一切皆安。”
“好。”
“听说李姑娘的钱袋子也被他们偷走了,我明天会派人去他们的住处搜查,若是找到了,自会送还李姑娘。”
“多谢大人。我的钱袋子是红色的,上面绣着梨花。”
等他们走后,主簿问道:“看来那位谢公子就是前些日子离开京都的瑞王殿下,太后和圣上都传了旨意,若是遇见了瑞王殿下,便让各级州府将其护送回京,大人何不找人将其送回京城呢?”
“瑞王既然独自一人离京,那自有他的道理,他如今又帮我们抓了杨州的贼首,我何必要恩将仇报呢?此事也算是还他个人情。再者,太后和圣上旨意的不同你没看出来?”
那主簿摇了摇头,赵念安便接着说道:“太后的意思是让人将其护送回京,圣上只说了护其平安,并未写要让他回去。”
“圣上不是最宠他这个胞弟吗?怎么放心他孤身一人在外?”
“正因为圣上宠他,才会这么事事由着他。圣上不好违拗太后,所以也下了旨意到各地,但意思却不大相同。”
“就像我家老二犯了错,我家老大总是包庇是一样的道理。哎,这瑞王真是好命,身份尊贵自是不用说了,圣上宠着,太后又疼。”感慨完后,那主簿又说道:“那我们还要告诉太后和陛下瑞王的消息吗?”
“自然是要说的,瑞王来过杨州自是不可能做到雁过无痕,告诉太后他的去向也能在太后那卖个好,若是我们不上报被太后查出来那就不好说了,圣上知道了瑞王安好也能安心。”
“这样一来,您既能让圣上安心,又能不得罪太后,还能卖瑞王个人情,真是高明,不愧是江丞相的门生。”
几人回去后,张二龙得意道:“那袁能认罪了。多亏了谢兄弟足智多谋,抓住了他们,还让尽快审问,若是耽搁久了那袁能回过味来怕是不能交代的这么痛快。”
谢群笑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全都是仰仗诸位和李姑娘。”
“唉,谢兄弟太谦虚了。”随后又将赵念安的话转达给了谢群,谢群笑、脸色微变,眯起眼睛说道:“这个赵大人倒是有趣,既猜出了我,也不遣人送我回去,却又将我的行踪告诉了我母亲,既不能怪他,还得领他的情。”
“既然你母亲和兄长念着你,你好歹写封信回去告知他们一声你一切安好,也好让他们放心才是。”
“李姑娘,你越界了。”
“抱歉。”
见场面冷了下来,张二龙开口道:“明日赵大人就会把袁能他们偷你们得钱还回来,不知两位追回财物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阿棠姑娘是否还要在杨州多待些时日,若是不打算停留的话,明日收回钱,我打算后天就动身离开杨州。”
知他怕家里人寻来,想早些离开这里,李甘棠便开口道:“那就后天动身吧。”
“二位竟然走的这么急?不如再留下多待几日,我们哥几个也好带你们在这杨州好好逛逛。”
“多谢张大哥和各位兄弟美意,日后咱们定能再相逢,到时候再与大家好好痛饮。”
“也罢,明日我在醉客居设席,送别二位。”
“好。”
第二天一早,赵念安就派人去了二人住的客栈将钱还了回去,谢群接过钱袋子看都没看就挂在了身上,李甘棠则仔细的清点的两边,见一文都没有少后,仔细的将上面的带子系上,小心的放进了怀里。
谢群调侃道:“看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你这里面装了有多少钱呢。”
“你知道什么。”
这钱是师父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她下山前师父将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她,她不肯拿师父还生气了。
“穷家富路,万一有急用怎么办?我在这山上用不上什么钱,你都拿上就是了。这些我都怕你不够,若是真没了钱,或者遇上什么事,不高兴了就回来,我一直在山上等着你啊。”她拗不过师父只得收下,可是师父一个人在山上,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身旁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临行前,她把一百两放进了米缸,拿着八十几两下了山。
见李甘棠的表情由失而复得的喜悦,转成了愁苦,谢群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高兴起来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钱能找回来,我挺高兴的。”
“高兴可不应该是这副表情。”
“有点想家里的老头了。”
到了中午,二人前往醉客居赴宴,漕帮的人大都豪迈慷慨之人,没一会众人便有了些醉意,吃到最后桌子上早已经是杯盘狼藉,张二龙看着李甘棠道:“我从小孤苦,好在现在有了这一帮兄弟们,但是还没有妹妹,我和李姑娘脾气相投,你身手又好,心胸又豁达恢弘,不如今日咱俩结为兄妹可好?”
其他人起哄道:“这主意不错。”
“好,张大哥行侠好义,带着诸位兄弟为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承蒙大哥不弃,我自是愿意认您为义兄。”
“好,那今日起你我二人便是兄妹。”
“我敬义兄。”
喝罢,张二龙拿出一块鱼形铁牌“我漕帮兄弟遍布天下,若是有什么用的着我们兄弟的地方你拿着这鱼牌去找就近的漕帮就行。”
“多谢大哥。”随后李甘棠将鱼牌仔细的收了起来。
谢群拱手向张二龙行了一礼道:“我还有一事想拜托张大哥帮忙。”
“谢兄弟不必这么客气,说就是了。”
“我这次步入江湖是为了寻一个人。”
“不知是何人啊?”
“李临羡。”
听到这个名字李甘棠眼睛一亮,剩下的人一改醉态,坐直了些。
“漕帮兄弟人数众多,又走南闯北,若是有他的消息还望告知我一二。”
“不是说他十六年前就死了吗?不知谢兄弟找他干什么?”
“关于他的死,说法颇多,有不少传言说他还活着,但若是有一线机会我也要找到他。我需要他帮忙救我一个朋友的性命。”
“好,若是我们有了他的消息,定会告知你。”
“多谢,到时候可以写信到京都熙水街朱记成衣铺。”说罢,谢群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推到了张二龙面前。剩下的人见状都瞪大了眼睛。
“各位兄弟在江湖上行走,惩恶扬善打抱不平也需要花销,这一千两的银票就放在张大哥这里,各位兄弟在江湖行走也用得着。”
“这也太多了,谢兄弟不必如此破费。”
“没什么,张大哥还不知道吗,我别无所长,就是财大气粗了些。”
李甘棠抽了抽嘴角,心想:“有钱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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