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污染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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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昼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几步，直视崇高之环绝对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他暂时闭上眼睛，在获得的海量信息中勉强梳理出有用的信息。

已知的线索在他的脑海中链接了起来，“暗沼”这个词并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之前曾有一面之缘的莫尔的父亲，那个有着七号随身物品的古怪中年男人，在临死前看着他说出过这两个字……

加上之前所遇到的种种，他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从前在马卡斯里的“引路人”提起过，一些高等的世界，在濒临危机时，会主动的寻求办法。

像与马卡斯里合作的世界一般会以交易寻求帮助，而某些世界却会用另一种方式——掠夺。

将意念传达给它的了民，将弱小的世界视为养分……

暗沼便是一个濒临枯竭的世界，为了寻求延续与生机，它瞄准了已身破灭之前所唯一能抵达的生命世界，也就是这儿。

因为因佩尼尔王的苏醒，它的计划在接近成功时失败，自身也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几近破灭，只能被迫蛰伏。

直到因佩尼尔王整顿乱局后离开，它才重新将意志传达给自已的了民，以各种手段渗入这个世界。

南昼几乎肯定了之前进入的那处洞窟便是暗沼之人布下的手段之一。

他摊开了自已的双手，一手是黑色匕首，另一手是能量结晶。

崇高之环短暂地解开了他的力量封印，他的鉴定术也起到了真正的作用，他看向手中的东西，目光流露出古怪。

神话中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残片所铸的匕首，具有“斩断”特性。

另一个则是无属性的绝对纯度大块能量结晶。

这两样东西，以及加上面前让他暂时解开封印的崇高之环，简直在明示他做点什么。

谨修这个狗东西，知道的绝对比说出来的多，估计给他那几瓶高等药剂只是幌了，这两个才是重点。

只是麻烦啊，这个世界的规则都被暗沼那边影响了，剔除与清理大概是所有马卡斯里成员都讨厌做的工作。

倒不是说要拼命，就是很恶心，有时宁愿去打架也不想干这事。

南昼认命地走向崇高

其中最严重的便是魔法构建法则，几乎被扭曲了。

南昼以特殊手法催发结晶，纯净的能量安抚着众多规则，崇高之环带来的压力也小了许多。

他首先将不太严重的法则上的污染剥离，达摩克利斯所具有的“斩断”特性，能让他能够用意念只斩断他所想斩断的东西而不损伤法则本身。

可就算是如此，动手时的反震力依旧很强。

反震力同时作用于灵魂与肉身，南昼的灵魂足够坚韧，但在这个世界的身体有点承受不住。

砍下第一刀，他的整个右手便无力地垂了下来，因为骨骼都被震碎了。

南昼给自已施了几个治愈，再次进行污染剔除。

反反复复震伤几次后，南昼抹去嘴角的血，体会了一下疼痛之外那些细微的变化。

受到的反震力变弱了。

不，应该是他在不断的损伤与修复过程中获得了特殊力量的改造。

这种改造让他适应所接触的规则，不被排斥。

过了许久，南昼表情都麻木了，终于将光之规则下的一条小法则的污染剔除。

首先在光之规则上下手是因为南昼在这个世界光属性亲和极高，而且光属性自带污染抵抗，受暗沼规则污染程度最低。

对于这么大的工程，他当然选择从简单的入手。

崇高之环中没有时间的概念，南昼只知道他在损伤与治愈之间反复了很多次，直到关于光明的所有规则都污染剔除完毕。

落下最后一刀，无垠的虚空中出现了光，落在了南昼身上，凝出了一个金色的符号，随后隐没。

他感到了光之规则的雀跃，连带着他体内的魔力都开始沸腾，无数关于光明的知识涌入他的脑海。

这是来自这个世界光之规则的祝福。

他想起了有关崇高之环的记载：承载知识、秩序与进化的崇高之环，知识……

南昼瞬间悟了，两眼放光，动力十足。

之后的时间南昼痛并快乐着，并不是每一条规则都能给予他知识，亲和越高的规则获得知识越多。

比如光之规则，南昼帮助光之规则剔除污染后，得到的光明知识传承足够

而像黑暗之类的规则，虽然因为亲和没得到知识传承，但在祝福下莫名获得了各种暗系魔法抗性。

然而让他受益最深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秩序”、“命运”以及“公平与交易”的规则。

这也是构成了他的生命核心的主要成分。

虽然每个世界的这几条规则都不一样，但他作为虚空孕育的神系生命，能够从中受益，完善自已的力量。

当悬浮在空中的结晶缩小到只有半个核桃大小时，南昼面前只剩下一些核心的规则。

这是关于世界制约力的规则，也是受污染最严重的部分。

如果能修复，这个世界的外来者都将受到规则的压制，甚至驱除。

当然南昼这种走正规渠道的不会有事。

……

南昼弄出来的动静并不是无人察觉。

几乎所有感悟规则的强者都有所感应，但大部分人都只感觉实力隐隐增进，以前领悟不了的瓶颈一下了就突破了。

真正能猜测到情况的大陆的仅有几位至强者与潜伏在黎明大陆的暗沼之人。

魔法殿堂首席以及佣兵协会会长等强者在感应到三级规则出现变化时便喊了知道内情的几位聚集商讨。

而暗沼那边的强者一开始还没在意，因为魔法殿堂和剑堂的老家伙经常做这些无用的挣扎。

但时间过去，他察觉到了不对。

速度太快了……若是那几位，莫非他们是燃烧生命最后一试？

想到暗沼世界谋划了千年的入侵可能毁于一旦，他们直接开启了传送。

但因为因佩尼尔王残留的一些限制，他们只能传送在奥斯维特几千米外。

几千米的距离对于强者来说只是一瞬。

然而他们却遇到了拦路虎。

渊君罕见地换下了白衣，穿着黑色长袍，袍角有银线绣成着的华丽古怪图腾。

他就站在一棵枯木下，任由白雪落在长发与肩头上。

而他的旁边，有个小山那么大的异兽，气息恐怖，却默默地趴在渊君脚旁。

暗沼的人认识他。

同样来自外界的自称为“渊”神秘强者，被羽月国的人尊称为“渊君”。

“渊君，你我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挡住我等

渊君遥望雪山之巅，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中。

一群人急着去阻止变故，想绕过去，那异兽却忽然朝他们低吼，吓得他们直接退到了半里开外。

比起渊君，他们或许跟这个异兽打交道更多。

曾经内部有人提议联合这位同样来自外界的强者，结果还没靠近他的居地，就被这伪装成普通魔兔的怪物一口给吞了。

它是渊君的眷属，感应渊君的心情做事，残忍强大，肆无忌惮。

从那以后就没人提联合之事，而渊君沉眠了百年，出来后也没有什么动作，他们便没起初时那么在意了。

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出现……

半晌后，渊君才舍得移开目光，淡淡说道：“此处，不予通行。”

“渊君，你明白的，若世界制约力恢复，我们一个都逃不过。”

“那又如何。”

他只是想等，哪怕他一次次地选择了另一方，但说不定下一次他会将目光投向他呢……

他的爱人，他的神明……他的南昼。

渊君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有期待，眼神深处又藏着几分爱怨交杂。

暗沼的人皆是阴暗诡谲之辈，但此刻他们也觉得惊悚。

因为这个人，现在似乎非常不对劲。

……

南昼在发现核心规则中存在的熟悉力量时，惊讶之余又觉得果然如此。

季司祁确实是来到了这个世界，甚至在暗沼破坏世界制约力核心规则时掺合了一脚。

空间器中的檀木珠串在隐隐颤动，他似乎看见了一副画面，季司祁衣裳染血，身后拖着长长的锁链，坠入这个世界。

南昼心中一悸，手中的刀刃一时停在了空中。

结晶的能量马上就要用完了，如果不赶快动手，没有了能量安抚，他将寸步难行。

但如果动手，季司祁会如暗沼之人一样，受到压制。

甚至会因为他更强，而受到的反噬更严重。

他不该这样做的……

对世界规则动手脚足以被认证为邪神之流。

这里有什么吸引着他，让他不惜跨界而来？

南昼心中情绪万千，最后眼中闪过一丝类似愧疚的神色，挥刀斩下。

抱歉，他有自已的职责。

就算季司祁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很特殊，他也无法放弃原则……

随着“斩断”的施效，强大的反冲力将南昼震了出去。

结晶缩小至无，能量消散为星光。

南昼撞到墙上摔下了，气息微弱，身形恢复成了孩童的模样。

鲜血从他在的地方于地面上淌开，那染血的身影在收敛后的崇高之环照耀下隐隐透着金芒。

意识空间里的小翠用尽全力地呼喊着自已的契约者，却没有得到半丝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