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亡灵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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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脸色苍白，那似乎是运用了不死种的某些力量，来抑制自己生命的流逝。

虽然活了下来，但肌肤僵硬宛如死肉，脸色更是苍白到吓人，本该具有的生育能力自然也随之丧失。

重新成为御兽师。

他变得疑神疑鬼。

精神越发不安定。

每当和男性接触时，淑雅都能听到匡印牙齿摩擦的声音，像是愤怒的野兽。

那时的匡印因为药剂师的身份不缺钱财，作为御兽师的本事也在飞速提高，但是他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经彻底破碎。

过去的匡印不知不觉死去了，让女人被折磨得疲惫不堪，身形也日渐消瘦。

过往的苦难没有消磨掉她心中的爱情之火，却被现在的匡印逼到发疯，彼此之间那根海誓山盟的情丝被狠狠扯断。

借酒消愁的淑雅回家越发晚，和善解人意的酒保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对方同样是为了赡养身患重病的父母，早早地放弃学业出来打工，虽然疲惫不过却也支撑了整个家，于是同病相怜的两人成为了还算不错的朋友。

那时的她依然觉得原本温柔的匡印还活在他心中的某个角落，因此继续默默地忍受。

为什么？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

——被死死地扼住脖子，听到了回到家男人的第一句话。

在短促的咔嚓声，女人就此殒命。

这就是匡印和这位女性的一生，在这之后千面妖这一存在也被创造出来。

说是“创造”其实并不算对，因为那是属于造物主的特权，而匡印是以取巧的方式达到了类似的效果。

“亡灵生物的诞生，往往需要死气、尸体、灵魂的碎片、负面的情感等力量，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诞生出智慧，成为崭新的生命。

但是匡印更进一步，转眼到了更深的领域，自从他患病的那一天……也许是更早之前就已经持续自己的摸索。

他其实是超越了所有人想象的天才，实际的才能远在外表展现的之上！

虽然谈不上洞悉不死种的本质，但他也确确实实在无数次的重复和观测之下，窥探了那深渊的一角。

因为暴走而杀死爱妻的悔恨、精神上的疯狂，促使他行动起来，耗费了足足十年的光阴来研究和准备万全。

在提前准备好了诸多材料之下，让复活的妻子更加靠近人类的姿态，所以才千辛万苦使用迷幻妖的血肉和骨骼。

也许是为了让背叛自己的妻子恢复到原本纯洁的模样，他又选择了数十位中意的少女杀掉，缝合到躯壳当中。

以神圣的能量淬炼灵魂，洗掉原本不纯的物质，只留下美好的品质，但又觉得人应该具有七情六欲，而灌注原罪的力量。

——我也由此诞生。”

实际上，自己并不是淑雅，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对方的记忆，那个女人的灵魂早就化为灰烬。

可是它根本不敢说出这个事实，只能拼尽全力地去模仿记忆中的女人，从动作到眼神、从呼吸到气质，每一天都让它精疲力竭。

拥有淑雅的记忆，它知道这个男人一旦察觉到异常，自己必然遭受死一般的悲惨对待。

于是，噩梦无休止的缠绕在身上，如过往的淑雅一般。

“他来到剑川市的理由我不太清楚，但似乎也是为了继续完善我，我身上似乎还存在某种缺陷。

所以，他想在这里，借助古幽鬼塔研究灵魂，完成某个实验，更具体的内容我也不清楚了。”

随着诉说完毕，千面妖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安静地像是普通的史莱姆，但却有种睿智的光辉。

韩羽听完了这段不算宏大，但却波澜壮阔的人生，也不得不感慨这位天才的人生之精彩，只可惜造化弄人，也走上了歧路。

但事实又是如何呢？

虽然只是预感，可韩羽总觉得这不是事实的全貌。

也许是这只灰色球球有所隐瞒，又或者是它也不清楚的事实。

还有信息库中那千人灵魂被抽走的诡异事件，都让韩羽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哎呀，还真是命运多舛，那么接下来你姑且好好休息吧。”

“好的，多谢你的倾听，能够找人倾诉也让我心情好了很多，这窗边的日光真是久违了啊。”

看着沐浴阳光的千面妖，韩羽的目光停滞良久，明明就是个球球，却比一般的人类更有礼仪，真是令人无语。

而且，那礼貌的语言、端庄的气质、对自然的感慨，那简直就像是……

“不过，它看起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清晰的认知啊，不明白自己处于何等不可思议的状态。”

韩羽的眸子里荡漾出神异的光辉，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享受日光浴的千面妖，看到了那里面熊熊燃烧的灵魂熔炉。

一旦成为亡灵生物，那么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磨灭自身的感情，最终变得越发冷酷无情，距离生者越来越遥远。

可是这孩子身上明显没有这种情况，其本质就在于它灵魂的特异性：

它的灵魂外面包裹着厚厚的保护壳，同样是由灵魂物质构成，火焰熊熊燃烧却只会焚烧这件「外衣」，内在的本我却被完好保护。

“看来，那个匡印应该是想要用这种方式避免妻子遗忘掉那份感情，可没想到新的灵魂早已不知不觉在其中形成。

千面妖只拥有那份记忆，原本的灵魂恐怕早已经被投入灵魂的炉火，化作灰烬——虽然是个厉害的男人，不过也真是可悲。”

而且不止如此，迷幻妖本身作为十分稀少的元素种，尸体被用来改造后，就增加了亡灵生物的特性。

综合来看，它可能是同时具有元素种特性的不死种！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这孩子也许可以作为第二御兽进行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