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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泠晚猜中般,这守善教居然是靠“幻论”来吸纳信徒。这下事情有点难搞了。
并不是说相信“幻论”的人是邪教。
而是邪教用“幻论”来吸纳信徒的手法就要高明一些,更难铲除一些。
“幻论”认为世间的声色犬马,一切全是幻影。
温和的“幻论”认为,台上红妆的乐伶是假的,台下卸掉红妆的乐伶是真的。
我们看到的声色犬马是假的,但这世间是真实存在的。
所谓的“悟了”,便是卸掉红妆,看清素颜。
而彻底的“幻论”认为,既不存在红妆的乐伶,也不存在卸掉红妆的乐伶。
我们看到的声色犬马不存在,这世间更是不存在。
他们认为,唯一存在的是心,灵魂,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心念所造出来的幻象,如庄周梦蝶。
如果当一个真正的邪教将人洗脑成彻底的“幻论”,将有何种危险?
既然一切唯心,那杀人是不是幻象?自己被杀是不是幻象?
当信徒们被这种思想洗脑后,他们可能会开始质疑现实世界的一切,包括道德规范、律法界限,甚至是生命的价值。
如果一切皆为幻象,那么暴力、伤害、甚至杀戮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另一种幻象,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邪教通过这种理论,不仅削弱了信徒们的道德判断力,还剥夺了他们对生命的尊重。
信徒们可能会变得冷漠无情,对他人的痛苦无动于衷,甚至在邪教领袖的煽动下,参与到暴力和犯罪当自己泡当中。
一想到这些,泠晚开始头疼,希望这个守善教的人没有病入膏肓。
他选择直接点的提问方式,来决定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守善教的教主,是人堕!”
“辨心”这时却并无反应。
原来是吴善信痛晕过去了。
肆多将人押到牢里关了起来,泠晚坐在审讯阁开始沉思。
等肆多回来时,却看见泠晚往离人府外行去。
肆多也跟着他跑了出去。
李二民和烂泥巴正在镇子里闲逛,他们走过了一座古老的石桥,桥下已然干涸,岸边有一棵枯死的柳树,在月光的照耀下,树影阴郁。
走到了一片荒凉的废田,看到上面农具散落在地上,似乎见证了这片土地曾经的繁华。
两人走了进废田里,李二民捡起一把农具,抚摸着上面的锈迹。
曾经自己的老家繁荣昌盛,后面邪祟来犯,还有邪教入侵,村民们要不被洗脑,要不就逃跑。
慢慢地也变得同当下的博驰镇一样,往日繁华,今日萧索,如现在手中的农具一般,昔日之努力,今日之锈迹,历历在目。
“大哥,你在发什么呆。”烂泥巴嘴中叼着稻穗,上前询问。
“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李二民回过神来。
烂泥巴见老大闷闷不乐,话题一转。
“哎呀,咱这小府真是神了。”
李二民点头赞同,“武老爷的弟子,那还有的得假”
烂泥巴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是那是,你看他给的这个什么天干麦,这玩意儿吧,水也不用洒,肥也不用施,阳光越大长得越快。”说着烂泥巴就把嘴中的稻穗拿到手里,递到了李二民眼前。
“你看看你看看,这才多久,就成种子长成稻子了。”
李二民一巴掌拍在烂泥巴头上,打得他一个趔趄。
烂泥巴捂着头转身满脸委屈。
“大哥你打我作甚。”
李二民呵斥道:“这田里的种子才撒下去多久,都没收成呢,你给拔了作甚。”
“这不好奇么”
“你个兔崽子没点规矩。”
看到李二民怒气稍退,烂泥巴马上低头认错。
“大哥,下次不敢了!”随后又拿起手上的稻穗瞅了一眼。
“不过这味道可真是难吃啊。”
“饭都没有吃的时候看你吃不吃。”
“嘿嘿,吃!吃!大哥吃啥我吃啥!”
烂泥巴一边谄笑着一边作势啃了啃手上的稻穗。
李二民没有理会他,看向天上的月亮,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家。
烂泥巴也跟着一起抬头望向天上。
“大哥,这咱现在都是离人府里的差人了,哪天才能上街威风威风啊。”
李二民瞪了烂泥巴一眼。
“威风个屁!到时候不好好当差,看老子不打断你狗腿。”
“嘿嘿...大哥教训得是。”
“泠小府说了的,等蛊夷除了,差服到了,咱们就可以开始巡街执差了。”
“哈哈,想想到时候就美着呢。”
烂泥巴已经开始想象着自己威风堂堂的样子了。
“诶!对了大哥,柳差不是告诫咱们晚上不要出门么?你咋还带着我出来逛啊?”
“柳差有说吗?”
“柳差有说啊,你没听见吗?”
“没听见啊?什么时候?”
“送咱们进院子的时候。”
李二民想起自己进院子的时候好像被农具给绊了一脚,绊了个趔趄,并未跟上柳差,所以当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那为啥刚叫你出来你不说。”
“这不才想起来么,出来逛一逛应该没问题吧,总不能让那蛊夷逮我两......”
月光下的博驰镇阴影蔓延,投下的斑驳和那阵阵的微风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一种不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在烂泥巴话还未说完的时候,蛊夷已悄然靠近两人身后。
它直接一爪将烂泥巴给捉过去给提了起来,他那身形庞大而丑陋,满身覆盖着厚厚的鳞片,闪烁着青暗幽深的光芒,脸上的五只眼睛盯着手中的烂泥巴,吓得他哇哇大叫。
“放开他!”
李二民冲了过去。
而这次的蛊夷却与上次的不同,并未理会他,直接跳到了一棵枯树上,张开血盆大嘴朝着烂泥巴给咬了过去。
烂泥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武老爷救我!武老爷救我!武老爷救我!武老爷救我!”
看见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血口和利齿,他心里终于是绝望了。
“完了完了,这次看来真是要去见我太奶了。”
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就见烂泥巴掉到了田地上,摔得个四脚朝天。
等尘土散去时,眼前的蛊夷已被人一刀钉在了田地上,此人正是泠晚泠小府。
桥上的肆多也紧随其后的下马跳到田地里,看着眼前景象似乎一半欢喜一半恼。
“娘卵个西瓜皮的!我们在外面找了一天的蛊夷没找到,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你俩给撞见了。”
烂泥巴扶着腰给站了起来。
“诶哟...摔死我了。”
李二民忍不住赞叹道。
“不愧是泠小府!”
泠晚将刀从蛊夷身上拔出,三人走上前去瞅了瞅。
“就这么死了?”肆多似乎有点不可置信。
李二民在一旁比出大拇指。
“泠小府出马!绝对死得透透的了!”
“你俩赶快走,别回头。”
李二民和烂泥巴还发着愣,泠晚又大喝一声“快!别发呆。”
两人急忙点头,转身就跑,脚步生风。
“你叫他两走干...”
肆多话还没说完,就见那蛊夷刚才被空堂给炸开的胸口,迅速愈合,接着跃身而起。
那凶狠骇人的目光盯着泠晚,随后仰天长啸,声音响彻整个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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