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古老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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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狸岩洞营地。

格兰顿和哈维尔已经顺利返回营地，带回的大量美刀让达奇不停称赞二人，同时又开始了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

“听着，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我们还不能放弃。”

“我们仅有的就是我们的梦想，思想，没有这些，那就是只猴子。”

“这只会越来越艰难，所以你们要跟我一起，最终渡过难关。”

“相信我...相信我！”

营地里的其他人默默看着达奇的表演，大多数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不是傻子，知道现在的处境已经到了一种怎样糟糕的地步。

“说得好老大！”

迈卡在桌子旁夸张地高呼着，而由他介绍带入帮派的克里特和乔也跟着他鼓掌，但从他们浮夸的表情来看，怎么也不像诚心实意的。

“这几个小人...”

西恩一脸不爽，看着迈卡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站在约翰和艾比盖尔的身边低声骂着，一旁的大叔闻言也走过来跟着西恩一起骂，一老一少给那几人祖宗来回问候了十几遍。

“这两个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亚瑟和塞缪尔终于赶回营地，看着依旧在帮派内的两名陌生人，亚瑟的表情不善，走上去盯着二人说道。

“我们需要更多帮手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克里特和乔的身手都不错。”

迈卡站了出来，替着达奇解释二人进入帮派的原因，亚瑟转而看向他，“帮派之所以陷入如今的境地，和你们几个蠢货脱不了干系。”

“噢，病鬼摩根，你要对达奇放尊重一点，你只是个老枪手，别老把自己想成救世主。”

“...你再说一遍？”

亚瑟帽檐下的眼神蓦然凶狠起来，那如同老鹰般锐利的眼神让迈卡感到微微发凉，但想到身后有达奇撑腰，便又硬气起来。

“我只是遵从达奇的命令，向来如此，你要想发泄怨气可不要找我。”

迈卡巧妙地把话题引到达奇身上，一直坐在帐篷里的达奇缓缓起身，看着亚瑟说道：

“亚瑟，我的孩子，不要怀疑我，我一直努力地在带领帮派前进。”

“我有一个计划，真正的计划，你们要有信念，这样我们才能离开这个烂地方，找到自己的乐园。”

“我...”

就在亚瑟张口欲言时，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从营地入口处传来，数十名印第安勇士的身影冲进营地，领头的飞鹰高声呼唤着。

“范德林德先生！摩根先生！查尔斯！”

“他们为了石油杀了我的族人，就为了石油！今天我们要出击踏平工厂，跟着我，和我们一起吧！”

“我喜欢你的勇气，孩子。”

达奇张开双臂， 走到人群最前面，亚瑟眼皮直跳，他没想到达奇居然又要参与这件事，甚至要去摧毁一座炼油厂。

“达奇，我们现在不太适合...”

“住手！所有人都住手！”

落雨焦急地喊声从进入营地的另一条小路传来，他和杰伊二人迅速进入营地，下马走到飞鹰的身前，试图挽留住他。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抗争过。我的第一个儿子，你的哥哥，他的头被喝醉的士兵打碎，我的妻子的喉咙被割断。”

“但我依旧和他们讲和了，我知道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在这场浩大的洪流面前，我们所有人都如同蝼蚁一般，我们无法抵抗...”

达奇眼神闪烁，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也许一腔热血的飞鹰听不进去，但他则听得明明白白，时代的洪流啊...

“作为你们的首领，我恳求你们。”

飞鹰的脸上涂上了红白的油彩，他看着父亲恳切的目光，咬了咬牙，最后扭过头去，“我会证明我是对的。”

“不...”

落雨看着离去的印第安勇士们，他看向范帮众人，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亚瑟和塞缪尔等人的身上，“摩根先生、菲尼安先生，你们帮助过我，我们都知道这显然是个陷阱，这些年轻人会都死掉的！”

“...亚瑟，你帮过这伙计？”

看着达奇不可置信而又带着怀疑的目光，亚瑟心中莫名其妙多出一股怒气，他说道：“是的！那又怎样？正如同你撺掇飞鹰一样！”

迈卡岂能放过这个打击亚瑟威望的大好机会，“哈！看吧，你还背着达奇做过什么？”

站在查尔斯身边的西恩回怼道：“亚瑟背着达奇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没有把你干掉。”

“非常好笑。”迈卡眼神阴狠地看了爱尔兰人一眼。

“摩根先生，拜托你了。”

面对老酋长的请求，亚瑟郑重地答应下来，他扭头看向查尔斯，见查尔斯毅然点头后，大喊一声，“还有谁要和我一起！”

“我。”

塞缪尔最先答应下来。他看着站在原地的杰伊，悄悄地让他立刻去带来一位医生，不久后很可能要用上。

“我去。”

莎迪扛起步枪就走向马匹。

“还有我。”

约翰扭头看了艾比盖尔一眼，示意她照顾好杰克，然后大步走到亚瑟身边。

“别忘了你的小弟西恩。”

西恩咋咋呼呼地跟了上来，第一次经历这么大阵仗的他显得格外激动。

“噢，还有我。鬼知道我还会得知什么秘密呢...”

达奇面无表情地走向马匹，见老大都决定要去，哈维尔、比尔、格兰顿几人便立刻跟上，范帮整整出动九位枪手。

“你还背着我做过什么？亚瑟。”

在前往位于新汉诺威州的道路上，达奇忍不住质问道，这种审问犯人的语气让亚瑟烦躁不已，他生硬地回道：

“我曾试过让这个烂摊子不要变得更糟，但显然没什么用！”

“亚瑟，你总是在怀疑我，这是个完美的计划！”

亚瑟猛然看向达奇，“什么？你的意思是，飞鹰要去袭击焦油厂是你的主意？”

达奇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过还是承认道：“没错，不过某种程度上，就是军队、政府和实业家夺走了这些人的一切，他们反击也是理所应当。”

“你...你给了他们一张死亡判决书！”

达奇试图避开这个话题，开始讲述自己的下一步设想，“我曾经有个计划...我仍然有个计划。”

但没想到，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有什么计划？你他妈的又有什么计划，达奇？”

“塔希提？廷巴克图？我们已经厌倦了你这些无意义的闹剧！”

约翰的爆发如同连珠炮般打了过来，让达奇陷入了沉默，他骑行在最前面，所有人都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怎样扭曲的恐怖神情啊。

“够了！你们都怎么了？忠心被狗吃了？”

哈维尔打断了几人对达奇的讨伐，在他看来这简直是极大的不忠，而达奇则是松了口气，幸好依旧有人支持着他。

“这就是我的计划，我们怎么来这里并不重要，但这些人需要我们的帮助。所以要么跟我干，要么滚。”

“因为我受够了这种持久的纷争，早就受够了！”

听着达奇愤怒地声音，塞缪尔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达奇已经陷入半癫狂的状态了，曾经理智而富有人格魅力的范德林德即将彻底消失不见。

“这是一场大屠杀。”

众人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位于新汉诺威北部的康沃尔家族的焦油厂，先前追随飞鹰的一部分印第安勇士们已经攻打了进去，并在四周放火，远远看去，整个焦油厂就像是地狱一般。

“你要来吗？亚瑟。”

听到达奇的问话，亚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当然。如果你去引开敌人，然后让我去救飞鹰的话。”

“噢，我会按照你的想法来的。我们走！”

达奇用力一拉缰绳，“伯爵”顿时飞速窜了出去，哈维尔、比尔、格兰顿紧随其后。

“亚瑟，我们跟着你一起走。”

查尔斯坚定地看向亚瑟，在他身边，有七八名印第安战士，是飞鹰安排他们留下等待亚瑟等人一起进攻的。

“那就来吧！驾！！”

塞缪尔、查尔斯、莎迪、约翰、西恩牢牢跟随在亚瑟身边，与印第安战士们呈一字排开，在他们的鼓舞士气的战吼声中催动马匹前进。

长枪，弓箭。古老和先进的武器结合，不断打击着沿途试图阻拦众人的士兵。

在印第安战士们的充满了激情的嚎叫声中，每个人都感觉自身的热血仿佛要燃烧起来，毅然冲进了宛如地狱的焦油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