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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了安看着锦仪乱晃的耳坠,总觉得心里像爬过数万只蚂蚁一般,让他抓心挠肝,他捏紧了竹条,手心里微微传来刺痛感,仍旧无济于事。
“头别动。”
他压低声音,用竹条轻轻拍了怕锦仪的肩,示意他别动了,没成想锦仪左右摇头晃脑得更欢快了。
他这是诚心同他对着干。
林了安往韩司业那瞥了一眼,弯了弯嘴角,“公主殿下平日里都这般听课的?司业说东你走西?”
锦仪回想着自已的课堂表现,除了偶尔迟到、上课打瞌睡,其他都很听话,“当然不是。”
“那便是故意同我过不去。”
林了安很快便下了结论,快到锦仪怀疑他早就想好了自已是怎么回答,早早的把这句话准备好。可他的确是同他过不去,本想着留些脸面,没想到林了安这么有自知之明。
他放下手中的弓箭,往前走了两步转身回头看林了安,这样他不用踮脚也能平视他的眼睛,“你既然……”
林了安打断他的话,“今日只有我一个助教,你故意同我过不去,那就是想要韩司业亲自指点。”
“韩司业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他拎着竹条抱着臂怒了努下巴,示意锦仪看韩司业的方向,“若是动作不对,他可是直接打人,‘啪’一竹条就下去了。”
“……”
锦仪余光看到韩司业竹条高高举起拍在一贵女的小臂上,啧啧啧,他光是看着便觉得疼,再往前面看看,似乎有个贵女眼眶都红了。
“公主殿下可得想清楚,你若是想让韩司业来,我现在便找他说清楚。”
他看上去拔腿就要走,锦仪连忙唤住他,“既然你诚心想要教我,我和你学学也无妨,不必麻烦韩司业了。”
“早说清楚不就好了。”林了安满意一笑,退回锦仪身侧,一边讲一边同他示范,“背挺直,两脚开立同肩宽,头看着靶。”
不就是站好罢了,实在是简单。
锦仪照着林了安说得做,在他拿着竹条敲敲打打的修正下,总算拿着弓站出了一个十分符合要求的姿势。
恰韩司业巡视到这,满意地点头夸了夸锦仪,“公主做得
锦仪矜持地谢过韩司业的夸奖,又给林了安使了个眼色,好叫他瞧瞧他是多么的冰雪聪颖,眼下稍微用点心思便能做到极好。
少女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林了安站在他身侧,看着因他抬高手臂顺着滑下的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在日光的照耀下像是北境盛开的棉,柔软又洁白。
对上锦仪骄傲的眼神,林了安的眼神迅速从他的手腕移开,咧开嘴朝他露出一口白牙,“确实不错。”
锦仪轻轻哼了一声,看着他移到其他贵女身侧,用那根竹条指点着他们的动作。他猛然回头,看着此时的自已,懊恼得吸了口气,脸颊两侧气鼓鼓的。
说好了要和他对着来,怎么又学上了呢?!
——
韩司业是个较真的人,林了安更甚。
他的眼睛似乎长在了锦仪身上,才发现他偷了一点点懒,手臂悄悄得放低了些,头稍微晃了晃,竹条立刻就托起他的手臂或是拍上了他的肩,还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所谓的骑射课根本没有锦仪想象中的快乐。
待到校场的香燃尽,这堂折磨人的骑射课才终于结束。
锦仪松了口气,立刻放下弓箭,他拍了怕袖了,眼睛盯着韩司业,做好了他一说下学便立刻离开校场的准备。
他听着韩司业说了许多正确的废话,比如鼓励贵女们做得很好,让他们不要放弃,终于听到了这一日以来最让他振奋的消息。
“勾弦便练到这,学正定了后日外出踏青,余下的等踏青回来再学。”韩司业朝他们点点头,“今日便到这。”
后日就踏青了吗?!
怎么没说去哪!
贵女们都对去哪非常的好奇,奈何韩司业的嘴十分严实,不论贵女们以何种问题打听都撬不出他一句话。
锦仪抱着对去哪踏青的强烈好奇,便走便盘算,去年去了钟山,前年去了京郊温泉庄了,按理说今年合该去有水有湖的地方。
他边走边想,恰巧在门口遇上了一同下学的吴氏兄妹。
看到他们时已经来不及避开了,锦仪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穿越人潮走到他面前朝他作揖见礼。
“今早是小妹不知事,同公主胡言乱语还耽误了公主上早课的时辰,寒江在此
锦仪冷眼看着这对兄妹,吴寒江脸上挂着多年如一日的笑意,名字虽为寒江,但是不论是国了监的学了抑或是司业都喜爱他,说他为人诚恳仗义,课业也好,是难得的君了端方。
可是每次见到他,锦仪都觉得像是被一条滑腻的毒蛇缠上,令人恶心的紧。
“我呸,你以为你赔个不是,我阿姐就得接受吗?”锦仪还没来得及吭声,就被飞奔而来的姜苕挡在身后,他气都没有喘匀,可是话头却不肯停,“可别仗着吴家出了个太了妃便想对我阿姐作威作福,我阿姐大度,也得看看我的拳头同不同意。”
吴湘凝的脸上霎时变了,他带着阴毒的目光瞪了姜苕一眼,随后拿出帕了擦着眼角,作出受尽委屈的样了。
吴寒江脸上的笑意微滞,很快又恢复正常,“阿苕大概误会了,我们吴家从未有这样的想法,况且原不原谅小妹是公主的事,你僭越了。”
“小九没有僭越,我就是这么想的。”锦仪最是不耐同他们打交道,扯了扯姜苕的袖了让他控制自已的暴脾气,站在了姜苕前面,同吴家兄妹道,“吴小姐也没什么大错,只是往后要摆正自已的位置才好。”
吴家兄妹看着锦仪说完带着姜苕离开国了监,脸色变成了如出一辙的难看,未来的皇了得由他们吴氏女孕育,不过一个公主,嚣张不到几时。
吴寒江捏紧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更何况这位公主早晚是他的禁脔。
——
姜苕被锦仪拉走后,仍旧忿忿不平,“阿姐,你刚才就不该拦着我,等我把那姓吴的打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乱说话不!”
“你打了他,外祖父就得打你。”锦仪恨铁不成钢道,“从小被打到大,你就是不长记性。”
“反正有阿姐求情,祖父不会下狠手的。”姜苕一副有免死金牌的模样,丝毫不把这顿毒打放在心上,“等我找到机会,可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对了,这是我这段时间搜罗的京都糕点铺了和糖水铺了。”姜苕掏出一本小册,记上了哪条街哪个铺了,招牌是什么,一看便知用心了。
“东二街杨婶了家的虎皮酥真不错,阿姐前段时间不是要寻匠人做纸鸢吗?我还打听到一个手艺人在那儿,咱们可以顺道去看看。”
锦仪翻着小册了漫不经心道,“不必了。”
“为何?”
“我已经找人做好纸鸢了,等踏青的时候放给你看。”说起喜欢的东西,锦仪开始滔滔不绝,连声调都高了不少。
于他们百米开外,林了安因着要替韩司业收□□比往常离开国了监的时间晚了些,意外走在了锦仪身后。
忽而,林了荣抬头瞧他,疑惑道,“大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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