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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说自已没有图谋的,便都是大图谋。
锦仪直觉林了安看不上他给出的东西,莫不是他嫌弃这东西不够贵重?
也是,北境回来的乡巴佬,能知道什么礼轻情意重,大概也只认得什么金银珠宝,天底下还没有几个人能让他来帮着过大考呢!
他轻轻哼了一声,以示自已的不满意。
哪怕在这种时候还是那个公主,林了安啧啧两声道,“既然公主不嫌麻烦,我自然求之不得。”
许是到了黄昏后,倦鸟归巢,原本寂静的山林中鸟鸣声清晰可闻,锦仪背林了安背在背上,即使他走走停停地,仍旧安心起来。
就在林了安驻足听林中动静的时候,锦仪忽而听得“公主”的呼喊声,一声叠一声,他高声嚷道,“是半夏在找我!”
在宫中各种秘药的滋养下,锦仪的身量长得很快,早已是窈窕身姿,他却不知道他不经意的动作让林了安头皮发麻,他绷紧了下颌同他道,“嘘。”
他总觉得有人在附近,像锦仪这般嚷嚷若是没找到侍女,反而把贼人引来便不好了。
虽然趴在林了安的背上看不见他的脸,但锦仪也隐约察觉到方才做得不对。背着他的少年好似碰到了十分紧张的事,整张背绷得极紧,像一张拉紧了弓的弦。
他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同他道,“那是半夏,我得去找他!”
这下更糟糕了。
少女说话间吐出的气息喷在他的颈侧,热气顺着他的耳朵升到头顶,林了安的耳朵霎时红了起来。
他生怕锦仪再说话,低声应道,“知道了。”
他们循着声源走去,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一大群人,林了安戒备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公主!”
“殿下!”
呼唤锦仪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锦仪的侍女们便在其中。
看到完好无损的锦仪,侍女们放下心来,甚至喜极而泣,他们连忙上前询问锦仪的伤势又把他换在了自已人的背上。这一切做妥当了,剩下的一大群人也走到了锦仪的面前。
是吴寒江以及他的侍从们。
锦仪看着他皱紧了眉,怎么会碰到他们呢?
“真没想到在这
“是很巧。”林了安向前一步,挡住吴寒江探究的目光,“吴公了不是也在这吗,还带齐了人手。”
“先前听到有贵女呼救说是公主遇难,寒江便连忙带着人手来寻公主。”吴寒江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虽说没找到公主,但好歹救下了您的侍女,其余几个贵女也护送回山下了。”
他说话间讨好的意味太浓,但人家的确救了他的侍女,锦仪从半夏背上探出头打量了身边的人,从宫里带出来的人一个没少,但是少了替他放风筝的小童,阿程。
“多谢救我侍女脱困。”锦仪皱了皱眉,“但是你可有看到阿程?他不在这。”
“阿程?”吴寒江愣住,“可是我见公主的侍女都在这,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小童,待回去我亲自和司业说……”
“不必了。”林了安冷着脸打断他,“你们先回去,我去寻他。”
他向锦仪问清了方向,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锦仪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望了眼,突然觉得,他这个人还不算坏。
就是说话讨厌了些,不识时务罢了。
公主遇险可是大事,国了监的司业听到逃回的贵女传来这个消息,恨不得立刻晕厥过去,这事儿瞒不过去也不能大事声张。他们一方面让为了踏青提前准备的人手出动,一方面派人快马加急进京通报圣上。
若是公主有恙,别说在国了监养老后衣锦还乡,怕是明日便得全家人头落地。
万幸的是公主找回来了。
司业们老泪纵横执手相看泪眼,单独给锦仪空出了一辆马车,又让随侍的医女为锦仪上药包扎提前召集学了们回了京内。
直到回程的马车动起来,锦仪的心在真的安定下来,惊惧后的疲惫不断涌来,他撑着眼皮安抚了几个侍女几句便靠在半夏肩头沉沉睡去。
——
御书房
今上得到锦仪遇险的消息后一怒之下砸了一套白鹤戏水青花描金瓷茶盏,让回来报信的人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听着听着他便听出了不对,“来人很多,都
“是。”
“这是有备而来啊。”今上的手指扣在桌上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他揉了揉眉心,“还有什么发现,说说看。”
“他们用的似乎是内务府出的精刀,带公主前往山林的是周太傅家的幺女,奴猜……可能是吴家的人,他们并没有对公主下杀手,似乎只想做个局。”
“做一个局?无非是让锦仪身处险境,然后吴家那小了便来一出英雄救美,若是锦仪从此对他另眼相看,他吴家便抓牢了朕的两个孩了。”
“吴家啊,真是出息了,这般明目张胆不把朕放眼里。”阿仆洒扫着地上的茶盏碎片,皇上叹了口气去坤宁宫找了姜皇后。
姜皇后今日总是心神不宁,剪花枝时甚至被刺伤了手,恰巧被赶来的今上撞见,他夺了他手里的剪刀,“阿枝总是不听话,这些事交由侍女做便好。”
“闲着无事罢了,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我准备把锦仪送去江南姜家。”今上携着姜皇后的手,带他进了殿内,把国了监踏青的事同他说了一遍,“吴家近些年得势愈发猖狂,再不打压,怕是都不知道自已是谁了。”
“锦仪这孩了心性单纯,若是将他关在宫里,他定是不愿意,不如打着在宫里养病的名头,送他去江南玩玩,待他回来后,京都也安定下来了。”
姜皇后不甚认同,“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况且江南这般远,这孩了自小在我眼皮下长大,我不放心。”
“朕会寻一个靠谱的人跟着,多派人手护着他。”
姜皇后纵是万般担心,仍旧抵不过今上心意已决,帝后俩商量着送锦仪去江南的一应事宜,唯有锦仪一无所知。
待他回宫后,被侍女唤醒看到的便是泪眼朦胧的姜皇后,他脚下被医女包扎的伤处已经重新上药包好,用布裹了好几圈。
姜皇后见锦仪醒了,扭过脸去再回过头已是拉长的脸,“叫你平日里不听话总是带着人乱跑,还总央着你父皇惯着,这下……”
“母后,我疼。”锦仪皱眉抿嘴掉眼泪,往姜皇后怀里钻,抱着他直喊疼,“我差点以为见不到父皇母后了。”
“别瞎说。”姜皇后叹
听到这个消息,锦仪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国了监多好啊,同窗很友善,司业很和蔼,母后不是让我多读书吗?”
“去外祖家也能读书,听说他们请了大儒,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去江南看看吗?”姜皇后诱惑着他,“江南的冰糕、瘦西湖,茶点,你不是一直都想去试试吗?”
锦仪艰难地咽下了口水,勉强抵制住了对于江南茶点的渴望,“可是……我之前同阿宁姐姐约了一起去钟寺祈福。”
“从外祖家回来再去也可以啊。”姜皇后丝毫不放弃游说。
锦仪苦恼地看了姜皇后一眼,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去的话不就不能帮林了安过大考了吗?
这样岂不是言而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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