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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宝昭转过身,拉着萧元怀的手,平静地说道:“阿怀,我们走吧。”
萧元怀眸中露出担忧之色,会捏了捏沈宝昭的手,“昭昭,你是不是有些不忍?”
沈宝昭嗤笑一声,“阿怀,怎么可能?我从来不是那等心软之人。
善恶有时终有报,陈珂自作自受。我不过不愿意痛打落水狗罢了,他前世对我做的事情,死一万回都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萧元怀听她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宽慰道:“昭昭莫急,我定会让人在流放的途中好好地伺候他。
终他一生都休想休息片刻,当然会请好大夫给他养好身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宝昭笑了笑,“阿怀,谢谢你。”
“你我何必言谢。”萧元怀答。
很快,钦天监就选出了吉日,十一月十八乃良辰吉日,适合大婚。
宗室子弟大婚,都是由礼部和内务府操办。
成德帝有了先前殿前抢伊墨公主的事情,故而特意嘱咐礼部要好好操办怀王的婚事。
聘礼都由内务府精细准备,要让天下臣民看到他的心胸,他的贤德。也像是给萧元怀的补偿一般。
礼部尚书吴恙本就是萧元怀的人,自然是顺势接下成德帝的嘱托,尽心尽责地筹备。
只沈二老爷望着花厅里头摆着的一流水的聘礼,有些犯愁。
“昭昭,你母亲的嫁妆庄子、铺子、宅子地契都在户部手上。为父打算都让你带到怀王府去。
还有那些字画金银首饰统统都给你。”
沈宝昭赶忙阻拦道:“父亲,母亲留下的嫁妆说好了我与杰凌一人一半的。若全都给我带走了,日后杰凌拿什么娶媳妇?”
宁安伯府之前亏空的厉害,兰姨娘能打理的勉强维持生计,已经很不错了。
指望府里头出钱给小姐少爷嫁娶那是不可能的。
沈二老爷也明白,但是仍旧满脸的为难之色,“昭昭,这聘礼如此丰厚,若你没有等同的嫁妆,嫁过去会被看低的。”
沈杰凌今日也没有去学堂,他虽瘦弱但看起来已然与沈二老爷差不多高。
他院试已过,有了秀才功名。只见他挺着小小的胸脯,身姿如同一棵昂扬向上的小白杨一般。
“姐姐,我会努力考取功名。自己攒银子娶媳妇,你就听父亲的吧。”
沈宝昭笑了笑,想伸出手摸沈杰凌的头,忽而发觉,弟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欣慰道:“杰凌,姐姐不用。怀王并不会在意这些。”
“可是...”沈杰凌还想说什么,就有下人来禀裕郡王府的管事来了。
沈宝昭赶紧让人将管事请来。
管事后头还跟着小厮,抬着几口大箱子。
管事的对着沈宝昭作揖,拿出一个匣子递上前:“表小姐,这是王妃让我送来的,说是给表小姐添妆。”
沈宝昭接过匣子一看,厚厚的一大叠银票,银票下面还压着房契,田契。
大箱子也一一被打开,里头全是时兴的赤金头面,还有字画,古玩。
沈二老爷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这些都是岳母给昭昭添妆的?”
管事的笑了笑,仍旧恭敬地回禀道:“是的,姑爷。”
沈宝昭将匣子盖上,抚摸着上头的喜鹊登枝花纹,眼眶有些泛红。
外祖母的拳拳之心她早就知道,定然是怕她嫁妆太薄被人看不起。
可裕郡王府不是外祖母一人的,她拿出这么多的好东西来,若是舅母们心里不痛快,岂不是留下祸患?
沈宝昭蹙着秀眉,想拒绝。
管事的继续将王妃的话转达:“王妃让表小姐不要有负担,这些都是她老人家自己的私产。并未动用王府公中的银钱。
又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小木箱道:“况且,除了王妃,二夫人三夫人还有几位小姐都托小人带来了添妆礼。”
沈宝昭神色有些动容,声音略有些不平稳地说道:“劳管事替我向外祖母,两位舅母还有姐妹们道个谢。”
管事的点点头,他还有话在嘴边没有说出口。其实那些房契田契大部分都是世子给的。
只是世子交代了务必不能让表小姐知道,他也不敢多言。
有了这些,再加上南华县主留下的,嫁妆就很好看了。
到了十一月十七这日,一切都准备就绪。
端宁县主与崔明珠也来给沈宝昭添妆。
昭明苑中,满满当当摆满了扎着红绸的箱子,红彤彤的一片,一派喜庆之色。
端宁拉着沈宝昭的手,苦恼道:“宝昭,你不会让我以后叫你小舅母吧?”
论辈分算起来,确实是该如此。
沈宝昭嘴角抽了抽,拍了端宁一下,佯装怒了:“我有那么老吗?之前如何称呼,之后便如何。
咱们之间哪里还要计较那么多。”
端宁缩了缩脖子,摆了摆手,“我这不是怕小舅揍我嘛。”
让采薇将添妆的匣子拿了过来,对着沈宝昭努了努嘴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沈宝昭有些狐疑,打开一看,一座金灿灿的送子观音映入眼前。
这手笔,果然很端宁。与送裕郡王妃的寿礼没有什么区别。
沈宝昭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端宁见状,忙解释道:“你可别小瞧了这座送子观音。
我可是让法华寺的秃驴,不,高僧们开过光的。”
“很灵验的,肯定让你三年抱两。飞燕成婚我送了她一座,你看她不就有了嘛。我哥因着这事,最近对我脸色都好了很多。”
冯飞燕本也想来给沈宝昭添妆的,因着查出有孕在身,薛盛便阻拦着没来成,现在还在家里头生闷气呢。
据说薛盛如今是二十四孝好丈夫,天天没事就陪着媳妇傻乐。
沈宝昭没好气道:“借你吉言!”
崔明珠送来的倒是很合沈宝昭的心意,是一本医书。
虽沈宝昭也有,不过她有的是手抄本,崔明珠送来的这可是神农氏亲手所书,千金不换。
沈宝昭有些不敢收,这太贵重了。
“宝昭,你就收下吧。这医书放在我家藏书楼里都快生灰了。我特意让人从清河给我送来的。
宝剑配英雄,这书就该是你的。”
崔明珠直接将书塞到了沈宝昭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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