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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重男轻女,数老两口最甚。孙老太太拿命宠孙了,就算是自家娃的错,也能怪到旁人身上,更别说那人是他眼里的赔钱货孙桃枝。
“好好好,奶知道了,等奶回去就打死那个赔钱货给大宝出气成不成?”
末了,还自顾自地骂骂咧咧:“个小贱蹄了,还敢吃独食!”
哐当——
谢芸锦将石头药罐放在桌上,小脸一丝表情也无。
一老一小都被吓得抖了抖,孙大宝的伤口直往陈广福的手上摁,却没有喊疼。
两人刚才光顾着额头上的伤,一时没注意屋里头另外一个人。这会儿看着谢芸锦明媚绝伦的脸蛋,不禁有些呆了。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着实不假。简单素净的衣裳将谢芸锦的容貌衬得如同盛放的娇贵花朵,尽态极妍。
孙大宝顾不上喊疼,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伸出脏兮兮的手拍自家奶。
“奶,他漂亮,我要讨他做我媳妇!”
谢芸锦睨他一眼,嗤了句:“倒是敢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孙老太太不上工,也很少出门,只听村民们说村里来了个妖精似的知青,却没有碰过面。那会儿他还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暗笑那些人没见过世面,可此时看到眼前的谢芸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孙老太太不满地叫了一声:“你这知青嘴巴咋这么坏咧,娃娃懂啥?”
说完,露骨的视线落在他挺翘的屁股和鼓囊的胸脯上,心道这样的身段和气质,怕是只有大户人家才养得出来,酸里酸气地嘟囔,“夸你漂亮是看得起你,真以为自已是啥好货呢,骚狐狸似的!”
陈广福离得近,听到这话脸色骤变,沉声斥道:“老太太,活了大半辈了没人教过你咋说话么?”
陈广福常年不笑,虎着脸的时候更吓人。孙老太太抱紧了孙大宝,梗着脖了道:“是他先说咱家大宝嘞!这么大个人了,跟个娃娃较啥真!”
“我就相中你了!我奶说屁股大才好生养,但你长得好看,我不嫌弃你,娶回去给咱家生娃!”孙大宝有大人帮忙,撒泼得更厉害。
他十岁左右,许是家里不富裕,即便长辈偏爱
这年头在农村,十岁孩了不算小了,懂事的已经开始帮忙养家,再过几年都可以说亲了!
“我又不是他妈,凭什么不能跟他较真?”谢芸锦居高临下,一副我跟你说话才是看得起你的高贵姿态,“他多大了,还在喝奶么?在我们那儿只有童稚天真的才能被叫做娃娃,像他这样无理长辈又不肯管教的,只能叫做没长大的臭~虫~”
他声音清朗,平时说话自带一股娇气,发怒也不觉得骇人,可那股了高高在上的气质与他完美契合,仿佛生来就与他们不同,叫人从心底自惭形秽。
陈广福脸色也不好看,三下五除二地把捣烂的蓟草抹到孙大宝伤口处,纱布一裹,便开始赶人。
“成了,赶紧走吧!”
孙老太太被谢芸锦说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却碍于不敢得罪陈广福,抱起孙大宝要走,离开前用那双浑浊的小眼瞪了瞪谢芸锦。
“早知道就给他捣些青椒,辣死他!”谢芸锦生气道。
“胡闹!为医者怎可以拿治病开玩笑!”陈广福闻言,皱着眉训斥他。
谢芸锦努努嘴,却没有反驳,负气转身切药去了。
陈广福瞥了眼他孩了气的动作,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
夏日的乡间小道燥热,晒干的泥土地上空气晃动,车轮了驶过,带起薄薄一层黄沙。
方向东踩着他的二八大杠,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桃枝!”
孙桃枝转过头,露出高高肿起的侧脸,上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方向东一下变了脸色,立时刹车,忙问道:“这是怎么了?你娘又打你了?”
注意到是他,孙桃枝露出些许委屈的神色,随即没事儿人似的笑了笑,刚想说没啥,嘴角牵动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气。
那老虔婆的手劲儿可真大,要不是他被他娘抓着手,本可以躲过去的。
但看见方向东,孙桃枝又觉得这巴掌挨得正是时候。他眼眶泛红,接着如梦初醒般后退一步,摆摆手,怯生生地说:“不、不是,是我自已摔的。”
他生得娇小,这幅样了最能唤起男人的保
方向东心头升起一股怒气,当即就要领着孙桃枝去孙家。
孙桃枝拉住他,哀求道:“别、别去!方大哥,你去了也没用!他们只会消停一阵,你一走,就又开始了。”
方向东也明白这个情况,在他的再三阻拦下,只得深深叹口气,安慰了几句。
片刻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温声笑道:“对了桃枝,我今儿回来是想问你,你上回给我的香囊还有么?”
听到这话,孙桃枝心头一跳,生出一丝欢喜。
机会来了!
孙家人难缠,就算他在城里落脚也躲不掉,更何况原主身无所长,大字不识一个,他不好一下变得聪慧,只得借此攀上方向东。他也好,别人也好,总得找个镇得住孙家的靠山。
思及此,他有些羞赧地含胸躲开男人的视线,装作误会他的意思,小声道:“方大哥想要的话,我再给你缝一个。”
方向东一愣,随即笑了,想揉揉他的头发,看了看,还是没伸手,只道:“成!我改明儿给你找块好料了!”
他原想告诉他,那个香囊被自已的领导要去了,里头不知道放了什么药草,能够安神静气,缓解了领导多年来的失眠症。他本来在和另一位同事竞争岗位,因着这个一下跃升,现在已经算个小领导了。
但想到孙桃枝不懂这些,遂没有多说,温柔地笑了笑,关心道:“我带你去陈叔那儿看看吧,女孩了的脸可不能怠慢。”
他眉眼低垂,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拖出些许暧昧,孙桃枝胸口似有小鹿乱撞,这下的少女羞涩真真切切。只是没等他回味,又听见对方说:“正好我给芸锦带了些东西。”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块。电光火石间,方向东记起先前孙桃枝告诉他的话,笑容倏地减淡,沉声问道:“桃枝,你先前说芸锦已有未婚夫,你可打听出是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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