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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近北悠悠转醒,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双手被反绑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身前有一张简陋的桌子。
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
两个戴着卡通面具的人。
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不清。
面具人默默地注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情。
陈近北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恐惧。
这两个人显然不是巡捕,也不会是苏梦真的人。
落在他们手中,自己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没有遮掩面目的必要。
他们是谁?
他努力回忆着最近的事情,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可能的对手,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如何惹上这两个神秘人的。
作为黑道大佬,他的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弱肉强食。
他也有深陷囹圄的思想觉悟。
但栽了个大跟头,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让他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不过对方既然以面具遮面,大概率是不会要自己的命。
陈近北思忖至此,心中也松了口气。
对面的面具人正是石梓轩与江南月。
石梓轩看陈近北两眼发呆,淡淡的问了一句。
“醒了?”
“朋友,你们把我请到这里,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陈近北倒不是想凭借身份威胁他们。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处于极度的劣势,威胁是徒劳的。
对方敢截他的道,说明他们跟自己一样,也是亡命之徒。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与其无谓地反抗,不如冷静下来,弄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再寻找突破的机会。
“陈近北,绰号教父,蓝瓶集团的董事长。嗯,应该没错吧!“
“你们知道我是谁,那就好办了。
其实我这人喜欢交朋友,也很好说话。
需要我帮忙,直接开口就好了。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的。”
石梓轩闻言,一脸讥笑。
”你喜欢交朋友?外面一堆的人在找你,可看上去,他们都不像是你的朋友哦!“
陈近北还是有上位者的城府的,对石梓轩的嘲讽并不以为意。
“大家都是江湖人,没必要绕弯子。
直接说重点吧。
若我曾冒犯过你们,你们前来寻仇,我无可申辩。
三刀六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若是眨一下眼睛,都算我白白在这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
倘若我们没有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万事可商量。
你们大可提出条件。
无论是钱财,不是其它。
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相信我也有这个实力。
天底下没有改不开的死结。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想知道。
我满足你们的需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从此江湖陌路,一别两宽。
你们觉得如何?”
石梓轩一声叹息。
“呵呵,你还真的很识时务啊,这么好说话的?
也好,倒省一些功夫。
陈近北,找你过来,是想找你打听一些往事。”
陈近北心里一乐,嘿,有门儿!不过可不想这么容易就被对方吃住。
“那要看什么事了。你知道,我也上年纪了,记性可能没那么好。”
石梓轩语气淡然:“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的记性应该不错。”
“好吧,我会尽量回忆。可太久远的事,万一我记错了呢?”
“你一定不会记错的!”
陈近北一怔,嗤笑道,“你这么肯定?”
“你也不想想,外面那么多人找你,为何却被我们截了胡?
陈近北,你别在我们面前虚张声势了,我们了解你。
你是个自私又怕死的人。
就算你是个硬骨头又能怎样?
我们有的时间,来验证你的说法。
如果发现你说谎,我们有一万种办法,让你重拾记忆的碎片。
小月,他毕竟也算得上是个枭雄,。随便给他介绍几种符合他身份的刑罚,好让他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江南月噗嗤一笑。
眼见大仇得报,她的心情非常的愉悦。
“轩哥,你听说过笑刑吗?”
“笑刑?没听说。你开玩笑吧,笑也能称为刑罚?”
“很恐怖的!
把受刑者绑起来,先用盐水泡脚。
然后找一只山羊,让山羊去舔他的脚底。
山羊的舌头长有倒刺,受刑者会觉得奇痒无比。
之后便会抑制不住地大笑。山羊一直舔,受刑者便狂笑不止。
直至笑到癫狂缺氧而死。
你觉得怎么样?”
石梓轩目瞪口呆。
“人们常说,‘把人给笑死了!’原来是真的啊。
这个有点意思。
不过差了点味道,有没有更恐怖一些的?”
“恐怖啊,有啊,竹刑!”
“竹刑是什么鬼?要怎么操作?”
“操作起来很简单的。
把受刑者绑在竹笋上就行了。
然后等待竹笋生长,一点一点刺穿受刑者的身体。
受刑者最后会成为一具插满竹笋,失血而亡的干尸。
死不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死。
竹刑最恐怖的是受刑者慢慢感受死亡的逼近, 却不知道竹子何时会刺穿自己的身体。所以神经一直会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这种精神折磨比肉体折磨还要痛苦。
所以受刑者大多是被吓死的。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石梓轩笑道:“恐怖是恐怖,就是血淋淋的,画面太残忍了。有没有不那么血腥的?”
“那就用水刑吧。”
“水刑?
不会是在他脸上叠一叠纸,然后往上面倒水封住他的口鼻吧?
嗯,这个可以。比溺水窒息要痛苦的多。
一般人很难忍受得住。”
“你说的那种太小儿科了。滴水刑才叫恐怖。”
“滴水刑?”
“嗯。听说过水滴石穿没有?”
“成语有听说过。”
“滴水刑就是将受刑人的手和脑袋固定。
然后往他的脑门滴水。
连续几天后,他的头皮便会溃烂脱落。
然后就是头骨。
受刑人会眼睁睁看着头骨被水滴石穿!
当然,这有个过程,十天半月也不一定。
但我可以保证,对于受刑人来说,每滴一滴水,就是一次锥心的痛与折磨。”
“别说了!求你们别说了!”
陈近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吓得连忙求饶。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这一刻,他们在他的眼里,就是地狱里的恶魔!
说实话,在意识到面前的是两个年轻人后,他多少有种虎落平阳,龙困浅滩的感觉。也因此产生了一些侥幸。
年轻人嘛,总会有欲望,有野心。
只要自己舍得下本钱,也不是没有PUA他们的机会。
但显然自己失算了。
两个年轻人谈笑间,提及那些歹毒的酷刑,跟讨论家常便饭一样。
让他意识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深谙人性的专业人士。
他们表现得越云淡风轻,他就越感觉到背脊发凉,内心惶惶。
“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我知无不言!”
石梓轩冷漠的问道,“确定?”
“确定!如果我跟你们真有生死之仇,只求问过之后,你们能给我一个痛快!”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石梓轩话锋一转, “方恨绍是你杀的?”
“不是。”
“你老家哪里人?”
陈近北皱了下眉头。
“十万大山里的。我既然答应你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没必要拐弯抹角的试探。”
“那好,听说,你以前是不是在惠城混过?”
陈近北疑惑的抬起头来。
“是混过一段时间,好多年前的事了。”
“在惠城以什么为生?”
“我是一个“丐头”,那时带着一帮小孩在惠城讨生活。”
“那些小孩哪里来的?”
陈近北叹了口气。
“那时穷,村里活不了人,我经常在外面闯,是村里的能人。
有些父母孩子多,负担不起,孩子们在家里饿得嗷嗷叫。
我见了不忍心,便跟他们父母商量,让他们把孩子出租给我。
然后,我便带着他们去外面讨生计。
有些小孩,是在讨生活时,在街上捡到的。“
”在街上捡到的?“
”对啊,总有些孩子调皮,或离家出去,或不小心跟家人走失了,最后流落街头。
我见他们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难免心存怜悯之心。
顺便把他们‘捡’走了。”
石梓轩与江南月啼笑皆非。
他们知道孙近北是个无耻到没有底线的人,但陈近北把拐卖儿童这么恶毒的恶行,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当初为什么离开惠城?”
“出了点事呗!”
“什么事情 ?”
“下面两个小孩,乞讨时偷人家东西,被人抓了。
因为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
我担心巡捕会顺藤摸瓜,找我们的麻烦。
所以就离开了。”
“那两个小孩,你还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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