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像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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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我醒来，我从客栈里拿过了小博的吉他，然后才把酒吧营业。

我想稳稳接住大学生这波流量，必须得整一点活儿，我调试好琴弦，点上了一根香烟。

最先来酒吧的不是顾客，而是阿泽，他说道：“你这是要给酒吧驻唱？”

“当然了，没有驻唱的酒吧是没有灵魂的……”

说话的功夫便有人走了进来，而我也来到了吧台为他们调酒……

阿泽又说道：“你这也分不了身，你一个人怎么忙活这么多事情？”

我拍着阿泽的肩膀笑道：“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一起……”

阿泽表示的沉默，我知道他是默许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很大的感受，因为这一切在我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无论是我还是小博，亦或是阿泽，我们都是同一种人，所要对抗的都是生活……

《春泥》响起，一旁的顾客笑道：“老板，你的铃声挺好听的！”

我也回以同样的笑容，道：“是吧，一会儿我自弹自唱给你们听！”

电话的陈情说道：“看你的短视频，酒吧昨天就营业了吧？生意怎么样？”

“是啊，每天来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陈情笑了一下，道：“桑淮，别说大话了好不好？”

“是不是大话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隔着电话线，我说了你也不信……”

我说完这话的时候，陈情就挂断了电话，这让我很是意外，我以为陈情是不喜欢我吹牛逼，但下一刻，陈情从酒吧的出现，又推翻了我的猜想，我看着戴着口罩的陈情，我说道：“喝点儿什么？”

陈情看起了那块小木板，思考一会儿说道：“第六大洋吧！”

“得嘞，稍等……”

陈情在接过酒杯后说道：“桑淮……这是你那天和我说的那片海吗？”

“不是……那片海我虽然没有见过，但绝对不是这么小，只会盛在酒杯里……”

陈情看着我旁边的吉他，道：“调酒是不是耽误了你弹吉他的时间。”

“怎么能叫耽误呢？能赚钱的事情，都谈不上耽误……”

陈情让我把吧台的门打开，我以为她是要进来参观，陈情进来后说道：“你去给他们唱唱歌吧，调酒的事先交给我来做。”

我有些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会调酒？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陈情指着我一边的笔记本道：“我是不会调酒，但你这里不是有着《江淮酒水》。”

“哈哈！这是我从杭州扛回来的武林秘籍，你照着这个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先叮嘱一下啊！手一定要有轻重！”

陈情的眼神变得有些认真，这种认真让我放下心来，开始抱着吉他来到了酒吧的中心。

我将音乐的设备连通好，将一切都插上电源，我把着话筒说道：“各位！各位！我说两句啊……我是这家酒馆的老板，我叫桑淮，桑树的桑，淮河的淮，现在由我为大家献唱一首《春泥》，感谢大家对江淮酒馆的捧场！”

我说完后，酒吧霎时响起了掌声，我把着话筒说道：“打住，打住，先打住啊……掌声请等我唱完……”

我清了清嗓子，并将它压低，然后开始唱道：“漫天的话语纷落在耳际，你我沉默不回应，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尽，多想鼓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

只是唱了一首，我便从热烈的掌声中走了下来，陈情也在这时歇了下来，我这才问道：“放了几天假，今天住客栈吗？”

“不住下了，台里还有事情要忙。”

陈情说完，来到了歌台那里，陈情拿起话筒说道：“各位朋友们，大家下午好！”

酒吧的嘈杂，随着陈情的声音开始变得静止，我不知道陈情要做些什么，但从她的播音腔听出了一丝不对。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透着烟雾看着陈情，陈情继续说道：“这是我朋友的酒吧，他和我说过，自己在寻找一片海，他像一条鱼一样，从南方游到了北方，他离开了家乡，想在这里重拾生活的希望……”

人群中有人打断了陈情，那人喊道：“欸！你是不是那个主持人陈情？”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想上去解围，但陈情直接取下了自己的口罩，陈情说道：“我是陈情，也是这家老板的朋友……”

陈情袒露身份的一刻，瞬间燃起了酒吧的热情，顾客们开始争先地需要陈情的签名，陈情笑了一下，说道：“之前在白城的大学，我有幸主持过比赛，东北的朋友一如既往的热情……今天是我朋友酒吧营业的第二天，我站在这里呢……也是想给他说一些祝语，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像支持我一样，转而支持这家酒吧！”

陈情话说完，我想上去将陈情拉下，但是歌台围满了陈情的粉丝，我有些担忧，因为我自己在网上刷到过那些“狂热粉丝”。我怕有些人，会做出格的事情，可我又不能贸然的上去阻拦！

我感到有些为难，转而对阿泽说道：“你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陈情，顺便练练调酒，照着这个本子就可以，我出去一会儿……”

阿泽点头，我走出了酒吧，我感觉自己好像来白城后，第一次这么欣赏夕阳，我说不出这和杭州有什么不同，我只感觉同样很美……

……

我坐在酒吧门前的台阶，自己一个人抽起了香烟，我先后收到了小博和桑婉的微信，他们都拿着陈情在酒吧里的视频，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只告诉他们所见即所为……

不知过了多久，陈情走了出来，她要学我的样子坐下来，我拦住说道：“别坐，酒吧的台阶被很多人踩过了，挺脏的……”

陈情蹲在了我的旁边，道：“挺脏的，为什么你还做下去呢？”

“因为这些脏影响不了我。”

陈情还是坐了下去，笑道：“大家都是从杭州出来的，影响不了你，自然也就影响不了我！”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转而叹气道：“你有些太胡来了……”

“怎么胡来了？刚才顾客的情绪不是很高吗？”

我吸着香烟，缓缓吐出一口道：“你知道吗……大学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刚才的视频会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么做对酒吧的宣传是很好，但是你有想过你自己吗？”

“我自己会怎么样？”

我将香烟踩灭，看向陈情，我想严肃的口吻说教，看着陈情美丽的妆容，我却怎么也板不起来，最后只是叹气道：“我是怕有些人会拿这个视频做文章……你的事业一直都是上升期，我怕这个视频，会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陈情也看向了我，对视了一下说道：“桑淮，你不要太紧张了，我们这个年纪虽然是有点压力，但还是要保留对未来美好的畅想，而不是去想那些过度左右你心情的事情。”陈情说完，顿了顿又说道：“桑淮，加油吧，好好做好酒吧……希望你的生活，就像一条深海里的鱼儿，虽是几秒记忆，却一辈子快乐无比……”

……

白城的夜晚，我躺在酒吧里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今天过后，自己又欠了陈情一个人情。

我的左手拿着香烟，右手掰着食指，喉咙一抹还没散去的酒气，被我夹着烟雾轻轻吐出，我在烟雾里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不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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