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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越优秀,越招女人喜欢。葡萄越甜,狐狸盯得越紧。她们用自己的相貌和家庭财富,笼络男人,拉进被窝,自己弄不好就是秦香莲。

樊玲珑越是冷静,心里越是紧张。儿子办酒那天,她不想睁眼看,可是又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屋外的解蕊凝和刘汉山旁若无人地说笑,甚至暗送秋波,让院子里的男人女人羡慕嫉妒,特别是侯宽兄弟,根本不敢靠前说话,只在一边喝酒吃菜。

樊玲珑心中涌动的不安犹如暗夜中的狼嚎,她敏锐地察觉到,解家小姐的频繁造访并非单纯的拜访,而是对刘汉山的公然诱惑。在她的眼中,樊玲珑仿佛透明,这种无视的挑衅对她来说,无疑是人格的侮辱。她暗自发誓,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足以让那些觊觎者畏惧,不敢再肆无忌惮地挑战她的地位。她深知,如果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么未来家中可能出现的“狐狸”将会越来越多,一旦遇到一个心机深重、手段狠辣的女人,她可能会被无情地扫地出门,被迫回到娘家。

在儿子满月的那一天,樊玲珑决定采取行动。她与刘汉山商量:“我们应该给儿子请个奶妈,这样我就能帮你分担一些事务。”此时的刘汉山正处于创业的关键时期,他需要往河东贩运粮食和盐,邵大个虽然能帮上忙,但樊玲珑深知不能完全依赖他人。而纺花织布的生意也不能全权交给二弟刘汉水,她需要亲自处理其中的诸多琐事。更令她忧虑的是,张德祥在土山寨留下的骑兵大队,这又是一个需要大量精力去应对的复杂问题。

樊玲珑的决定并非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而是出于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对刘汉山的深深爱意。她明白,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更好地守护这个家,守护她与刘汉山共同建立的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因此,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去学习新的技能,去处理更多的事务,只为了不让“狐狸”们有机可乘,不让家的和谐被破坏。

她决定去土山寨带兵,当一个老抬头子。她想起藏柜子里的那把手枪。那是权利的象征,就像皇帝的玉玺,王爷的大印,该发挥作用了。

那一天,张德祥净身出户,孤身离开了他曾经掌控的一切。他深知,自己的离开并非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在离开之际,他将那把精致的枪牌链子郑重地交给了刘汉山,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信任。

“这枪就是调兵遣将的兵符,谁敢不服,就地枪决。”张德祥的话语铿锵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枪牌链子崭新如初,出自比利时FN公司之手,其精湛的工艺和卓越的性能让人赞叹不已。它的烤蓝晶莹剔透,仿佛能够吸引人的灵魂。这把枪被誉为世界上最好的小枪之一,拥有着“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嘴蹬”的美誉。

刘汉山接过枪牌撸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深知这把枪所代表的意义和重量,同时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和使命。他有些犹豫地说道:“张司令,我这是被逼上梁山了,恐怕不行。”

张德祥却并未因此而动摇。他深知刘汉山的能力和潜力,也相信他能够胜任这项重任。他拍了拍刘汉山的肩膀,坚定地说道:“汉山弟,队伍不能散。不说别的,你们去河东贩粮贩盐,没有他们押车护送,保不齐就会连本带利赔进去。”

刘汉山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张德祥这是在为他着想,为他铺路。然而,他也有自己的顾虑和担忧:“让我带着他们绑票抬人,干那些断子绝孙的事儿,我可干不了。”

张德祥听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深知刘汉山的品性和原则,也相信他能够坚守自己的底线。他将自己的两把锃亮的德国二十响也交给了刘汉山,说道:“他们要干什么事儿,你说了算。”随后,他骑上马,绝尘而去。

看着张德祥离去的背影,刘汉山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敬意。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必须要勇往直前,不负重托。

而此刻的樊玲珑,也想要为张德祥尽一份力。她直言快语,一语捅破自己的想法:“我去土山寨,给你带队伍去。”然而,张德祥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那都是土匪老抬,你一个女人家,你镇得住吗?”

樊玲珑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有你在,没有人敢找不痛快。真有个别不服的,我有办法摆治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刘汉山从樊玲珑的眼里看出了坚毅和信任,自己又顾不上,算是同意了。为了樊玲珑的安全,刘汉山让老三刘汉俊当了嫂子的卫兵,背着两把盒子炮,跟在樊玲珑的屁股后面。

樊玲珑憋了一肚子气,学啥都快。先学骑马,后学打枪。骑马一个上午就会了,要骑术精良,还得在实战中慢慢体会琢磨,才能有所长进。

打枪是个很快见效果的事儿。樊玲珑先是提着火药枪到黄河滩打兔子。黄河滩的兔子遍地都是,成群结队。樊玲珑扛一把猎枪,一捧黑色的火药,一把绿豆大小的铁砂。看到兔子一搂火,铁砂织成的弹林罩下,兔子十有八九跑不掉。

樊玲珑打了三枪就感到没有技术含量,改用巩义产的“元年式”步枪。前三枪子弹与兔子互不理睬,弹着点不是在前就是在后。十枪之后就找到了窍门,每枪都能打中。樊玲珑连续打了三天兔子,每天都能用独轮车驮回来上百只。前两天打死的兔子伤口在身上,第三天的死兔子都是脑袋被洞穿。樊玲珑先用“元年式”步枪,后用盒子炮,直到把带的子弹打完才回家。

土山寨的老抬这几天伙食大改善,每天烤兔肉、红烧兔肉、粉条炖兔肉,寨子里许多农户家里也开始炖兔子吃,食堂打饭的师傅手也不抖了,每一勺子都搲满了肉,吃得满嘴流油。

前三天樊玲珑是“打站”,就是打站着不动的兔子。第四天,樊玲珑开始“打跑”。兔子活命的绝招,如猫上树,鼠钻洞,就是疾跑中突然折身,改变方向,能有效甩掉后面追命的飞鹰和猎犬。

黄河滩上的兔子左拐右窜,为躲开樊玲珑要命的子弹。樊玲珑策马疾飞,双手握着压满子弹的盒子炮,对着前面乱窜的兔子疯狂射击。

樊玲珑骑马的技术一般,枪一响,那匹枣红色蒙古马惊了,一下把她摔在黄河滩上。

幸亏是松软的沙土地,只有皮肉受伤,筋骨没有大碍。这一下让她半天没有爬起来。

刘汉俊跑过来,拉起樊玲珑:“嫂子,我看你是跟谁怄气吧,生闷气会把奶憋回去,我侄子就断粮了。”

樊玲珑坐起来,长叹一声:“我要保卫我的家,保卫我的男人。”

“保卫家,有我们兄弟四个,不需要你出头撑门面。”

“这是我和你大哥两口子的事儿,你们帮不上忙。老三,你侄子“办九”那天,咱家来个排场妮儿,看到没有?”

“是解家大小姐。她家可真有钱,一下抬来那么多银元。村里人说,他们一辈子也挣不来那么多钱。”

樊玲珑看他一眼,刘汉俊吃了蜜蜂屎一般。“那个女人是狐狸精,想把你哥拐走。她从家里拿这么多钱,谝他家钱多人多哩。我娘家没有靠山,是单门独户,我得靠我自己。别看现在说得好听,将来长大了,和你哥一样,和天下的男人一样,有排场姑娘给你勾勾指头,让你干啥就干啥,那时你眼里也不认我这个亲嫂子了。”

刘汉俊后来说,从来没有看到嫂子那么悲观绝望,好像已经被逼上绝境,后有猛虎豺狼前有万丈深渊。她要想绝处逢生,只能变成一个让鬼神精灵害怕的人。

刘汉俊嘿嘿一笑,没说话。樊玲珑看得真准,后来,解蕊凝为掌握樊玲珑行踪,拿出二百个大洋贿赂刘汉俊一把,把刘汉俊乐晕了。他拿着这些银圆,去兰封县赌场玩了两天两夜,被刘汉山捆住揍了半天。刘汉俊迷上赌博,对麻将、牌九、骰子无不精通,一辈子有输有赢,到死没有改掉这个嗜好。

樊玲珑翻身上马,双手使枪。黄河滩视野开阔,地少人稀,兔子一堆一群。樊玲珑驱马追赶,那些灰色的兔子四处乱窜。樊玲珑如赶鸭子下河一般,那些灰色兔子在她马前马后疾驰。马是红色的,兔子是灰色的,很好辨认。樊玲珑双枪不停射击,打地鼠一般,半天工夫,打死的兔子又够食堂做几锅红烧兔肉。

五天以后,樊玲珑不打兔子了,改打麻雀。黄河滩苇子里麻雀多,蚊子多,二者就是简单的食物链。这里的麻雀褐色的翅膀下面是白色的羽毛,吃得滚瓜滚瓜溜圆,密密麻麻,叫音刺耳。她不打停,起步就打飞。她让刘汉俊先打一枪,麻雀惊飞后先是四处乱撞,然后在头顶结对盘旋。樊玲珑看也不看,凭感觉一口气将弹匣的子弹打完,天空飘落无数的羽毛,如十冬腊月飘落雪花,地上一片洁白,脚踏上去肯定会像雪一样陷出深深的脚印。中弹的麻雀有的一头栽在她的面前,有地挣扎着飞出几米开外又重重落下。刘汉俊捡了一个帽子,樊玲珑看看麻雀,又看看空空的弹夹,嘟起的小嘴才舒一口气。

樊玲珑一直打了三天麻雀,刘汉俊一直在烤麻雀,油炸麻雀,肚子吃成了孕妇。樊玲珑把枪法练得精妙绝伦,无论麻雀在空中飞出什么的花样,樊玲珑说打翅膀,绝打不到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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