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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出了车站,凭着对地图的记忆,走了有半个小时,才找到春玉路,又根据门牌号找到113号剃头铺。车站本来就在省城的北部,春玉路还在车站的北边,春玉路是弧形的,往西北方向,113号剃头铺快到春玉路尽头了。
这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低矮的瓦房门脸,老旧的木门窗,斑驳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漆面,快脱落完了,露出的木头颜色也不是木头的本色,而成腐朽的灰褐色。窗格上糊着麻纸,两扇门已经锈蚀得关不严了,但还是关着,门扇上挂着剃头铺的牌子。左右两侧有围墙连接延伸出去,显然有后院,后院的房子要高一些。无疑这个门脸房原来是个门房,只是临街,后来做剃头生意,改成这样了。
这里是社会部给的省城的一个联络点。苏阳来到剃头铺门脸前,屋里传来两个男人爽朗的说笑声。
苏阳上前敲了门:“砰砰砰!”
里面立刻有人应声:“进来。”
苏阳推门进了屋。屋里十分简陋,中间是一把剃头人坐的木头靠背椅子,旁边放一把长条凳,另一侧放一个脸盆架,一个脸盆,半盆用过的脏水,地上放两个竹筋编的保温壶,墙上挂着一个帆布口袋,装着剃头匠的工具。
剃头匠是个三十几岁,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很平常的装束,穿着一件脏的变了颜色的白围裙。正熟练的给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修剪着头发。苏阳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说:“客官请坐,马上就完活,稍等。”
苏阳没说话,在长条凳上坐了。
剃头匠给剃头的人修剪好头发,就用洗过的脏水给剃头的人洗了头,又换了干净水给剃头的人洗了一遍,把头发上的水擦干了,又用梳子给梳理整齐,拿着个圆镜子照着给剃头的人看了。剃头的人满意了,付了钱,告别离开了。剃头匠磨着剃刀,问:“请问先生是剃光头,还是要修剪?”
苏阳说:“我是来刮胡子的。”
剃头匠磨剃刀的手停住了。苏阳并不像剃头的,到店里来的人很少专门刮胡子的,何况苏阳的胡子还没长起来,显然这是接头暗语。剃头匠又说:“刮胡子法币十元,手票一元。”
苏阳说:“我用法币,但只有伍元。”
剃头匠立刻放下剃刀,说:“你好,是从纵队来的?我叫张建斌。”
苏阳站起来与他握手,说:“对!我叫苏阳。”
剃头匠张建斌见苏阳这么年轻,问:“,你是纵队首长?还是?”
苏阳一时不解的看着他,说:“暗号不对?”
张建斌本想问是不是首长的警卫员,苏阳质疑暗号,他忙说:“对!对!”
苏阳意识到这是看他年龄小,质疑他。他不愿意纠缠自己年龄问题,说:“暗号对就行了,别的就不要问了。”
“是!”剃头匠应着,打开后门,说:“到里屋坐。”
出了门房,是一个紧凑的院子,北边是两间正房,西边一间小屋,大概是厨房。院子倒收拾的干净利索的。正房也有点低矮,看上去屋脊也就三米左右,门口房檐也就两米二三,苏阳一探手就能够着。
张建斌向里屋喊:“英子,来人了。”
英子在屋里应道:“哦,进来。”
张建斌一挑门帘,让苏阳进屋。苏阳便先一步跨进门。因是初春,太阳光还不强烈,天气又不很清明,屋里稍显阴暗。英子显然是在做衣服,正在收拾着满屋子的零部件。她身高不过一米六,肉乎乎的,身子倒还匀称,花色裤子,花色偏襟棉袄,留着短帽盖,圆圆的脸型,一双大眼睛,笑眯眯的,人看上去格外喜庆。炕上有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正一手拿着一块布头,一手拿着针线,在认真的做着针线活。英子收拾好东西,打量着苏阳,忽然笑了,问:“这是首长还是首长的警卫员?”
“别乱说,首长不高兴!”张建斌说着,又给苏阳介绍说:“她叫孙吉英,是我媳妇,也是我们同志。”
苏阳上前,与孙吉英握了手,说:“你好!”
孙吉英笑着,让苏阳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倒了一碗水端给苏阳,说:“组织上给我们说有位纵队首长要来,让我们接待。我们咋不知道是多大的首长,接到的却是你这么个小同志。咋还不高兴了?”
苏阳笑了笑,说:“不是不高兴,是我们有纪律,暗号对上就行了,不要乱问。这里也没有什么首长,我叫苏阳,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孙吉英并没忌讳苏阳说的不要乱问,看他年龄小,便心里没有认真把他当大首长对待,甚至有点大姐姐看弟弟的心态,又问:“你多大了?”
苏阳面对她也不好端着,说:“二十”
孙吉英笑着说:“你真是很小呢,我今年都三十二了,老张都三十五了。”
炕上的小女孩说:“妈妈,他还小,那我就叫他哥哥吧。”
三个人都被逗笑了。
苏阳也没忌讳,说:“行,叫哥哥就行。”
孙吉英又解释说:“这是我们的老小,老大在乡下,今年都十三岁了。说起来她叫你哥哥也行,叫你叔叔也行。”
苏阳不想计较这些,喝了几口水,说:“我第一次来省城,可能要在你们这里住几天。”
孙吉英说:“你尽管住着,我们东屋炕也有,我都给你收拾出来了。就是没生火,可能有点冷,多盖一床被子。白天就在这边屋里。你和老张拉话,我给咱做饭。”
孙吉英是个说话做事都利索的女人,说着便转身一挑门帘出去,到厨房去了。她家厨房的炉灶与卧室的火炕是连着的,厨房烧火,烟道穿过这边的炕取暖。
屋里就苏阳和张建斌两人了。
苏阳问:“你就是这省城人?”
张建斌说:“不是,老家是都坡县碾子镇张家湾村的。”
苏阳又问:“那你知道从省城到横山不走都坡、临崖、沛城的县城,还有路吗?”
张建斌说:“应该有,我没走过,我舅舅去过横山,只是怕走不了大车,小驴车能不能走,我回家问一问。”
苏阳说:“你什么时候回家?我也跟你走一趟。”
张建斌说:“我回去就行,这么点事,那还用首长去。”
“不!”苏阳摇头说,“我们不但要知道能不能走,还要了解周围有那些武装,可能还需要建立交通站。我还想组建一支小型武装,二三十人就行,但要有武艺的。”
张建斌立刻毛遂自荐的说:“我就会武艺啊,我们那里会武艺的人很多。首长组建武装我算一个,行不行?”
苏阳笑看着他,说:“不知道你的武艺怎么样?”
张建斌说:“不是吹的,三个五个鬼子我能迅速给你拿下。”
苏阳说:“可不敢这么说,鬼子的刺杀术很厉害的,一旦摆开架势,一个两个还可以,三个以上一般的武艺要拿下就困难了。”
张建斌拍了拍胸脯,说:“我给首长保证,有机会我给首长展示一下。”
苏阳说:“行!过几天我把这里安排好,我们就走一趟。”
吃完饭六点多,苏阳便到东屋休息。
张建斌和孙吉英都到东屋,孙吉英给苏阳把褥子铺好,又把两床被子都给他盖好,才走了。苏阳睡了两个多小时,到八点多便醒了,他立刻轻手轻脚的起来,检查了身上的刀具,戴了头套和手套,轻轻的开门,来到院子,身子一跃,脚在墙头一点,便到了街上。
九点了,街上已不见行人,春玉路偏僻,根本没有路灯,此时,黑黢黢的,路边的住户窗口也早熄了灯。苏阳根据对地图的记忆,穿过两条街,来到春晖路,又往东走了有三里地,才看到了警察局。
药品是鬼子严查严控的,有钱也买不到,以前的地下党购买药品的渠道就很重要。根据韩部长推断,杀害购买药品地下党的无非警察局,侦缉队,鬼子特务机关。来到省城,两眼一抹黑。苏阳便想着先从地下党购买药品被杀的案子查起,寻找购买药品的渠道。今天就先从警察局查起。
警察局的院子不大,但很紧凑,主楼总共三层,呈L形,北边比较长,有十几间办公室,西边只有四间办公室。楼前院子很小,穿过楼,后院要大一些,周边都是平房,中间是停车场。明面上,大门口设有双岗,有一个一层门楼,里面有没有人就不知道了。
苏阳从胡同绕到楼与平房连接处,这里相距有三米,就两米多高的围墙,里面是空的。苏阳跃上墙头,并没急于下院子,身子靠着楼,站在墙头有五分钟,静静观察着。院子黑乎乎的,都下班了。就主楼东侧二楼第七间房子亮着灯光,有人在说话,声音不大,听不清具体内容。苏阳一下跳下院子,几十米的距离,鬼魅般的闪了闪,就到亮灯的窗下,没有停顿,一只脚一蹬一楼的窗台,身子跃起,两手扒住二楼的窗台,头缓缓地抬高,眼前是一间宽大的办公室,有两个人,在办公桌前后对坐着。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有办法。今年再用用心,争取侦破一宗共党大案,你这刑侦一科就能拔的头筹,这副局的职位就唯你莫属了,皇军的赏赐也很可观,正好名利双收。”
“这局长您就放心,我们刑侦一科还有两条线索在拽着,到时候不敢说抖搂一串出来,抖搂出三两个联络站不成问题。”
“好,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约,都十点了,该回家了。”
“聊得愉快,就没看时间。”
片刻,“啪嗒!”一声,灯关了,后院更黑了,接着是关门锁的声音。
苏阳立刻用力攀上三楼窗台,又向外向上一用力,攀住楼檐,身子甩了甩,翻身上了楼顶。
警察局长开车走了。刑侦一科科长骑摩托车走了。苏阳很想跟着这个科长,很有可能就是他侦破的地下党购买药品的案子的,最起码他还有地下党的线索,应该给掐断了。可惜人家骑着摩托车,跟不上。一阵 “呜呜呜!”“突突突突!”的声音过后,院子又安静了下来。苏阳刚要下楼进刚才的办公室查一查,忽然,门口门楼里出来两个值班的警察,打着手电,到后院看了一圈,又进楼看了一圈,将近十分钟才又回门口的门楼里去了。看来晚上值班的都藏在门口的门楼里。
苏阳重又抓住楼檐,翻身跳到三楼的走廊里,接着又从楼梯下到二楼,在东边第七个办公室门口停了约六秒,门啪嗒一声,开了。他闪身进了办公室,门接着又关上了。
他巡视了一遍办公室,先翻了一遍文件柜,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又看到旁边的保险柜,蹲下身一分多钟,打开了保险柜。这种保险柜他在军区培训时开过好多遍了。他翻看着保险柜里的资料,没有发现地下党购买药品案子的资料,倒是有很多信息,都是过时的,没什么用,只是一份警察局人员的花名册,上面还记录了人员的住所信息,刚才那个刑侦一科科长叫白怀仁,家住洪家北路四十四号。苏阳不禁在心里笑了。
他学了摄影和洗印技术,只是没有相机,军区社会部也没有,学习用的还是借特科在用的,当时用了两天就还了。要有相机,他可以拍一些信息回去,看社会部有没有用,他是没什么用。就这册花名册如果拍下来,以后想找谁就容易了,只是现在不能直接拿,拿走了会引起警察局追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价值不大。
可惜,保险柜里没钱,他们走时就带了点路费,多了怕带不进来,白送给敌人。在省城,没钱可不好玩了。他关了保险柜,又来到办公桌后面,打开抽屉,没发现什么可用资料,倒是有一百二十个大洋,他笑纳了。
苏阳正要走,楼梯又传来脚步声,他只好等巡视的警察走了,才出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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