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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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身养性的大境界是什么？

无外乎范文正老先生说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訾辱詈骂不动于心，嗔喜毁誉不为所累。

换一个角度，往简单处理解就是要脸皮够厚。

前世罗阳明白这个道理有点晚。

如今面对众人的灼灼目光，他八风不动如老僧坐定，处之泰然。

一旁的邓禹年轻气盛，正要起身跳上一段。

却见来歙一招手，那些个倡伶舞女便又接着吹拉弹跳，宴会随之又热闹起来。

这汉代民风确实彪悍，一言不合便要斗舞，两言不合便要提刀干架！

不过气氛来的快，去的也快。

厅堂内再次推杯换盏，斗酒作乐，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罗阳长嘘了一口气，暗道一声来叔父仗义。

接着转念又一想，这次是和一些粗豪门客聚堆玩闹。

如果是和一些文人雅士，是不是要对句斗诗。

也不知道后朝唐宋的诗词，在这个时代拿出来合不合时宜。

就在罗阳思来想去中酒宴渐渐接近尾声。

倡伎们早已拿了赏钱离开，此刻午时已过，约莫到了下午三点多。

下人将狼藉打扫收拾干净，食客们也都喝醉，有些还被搀扶着回去休息。

厅堂内只剩来歙和他的三位贤侄叙话。

“身为长辈托大被你们唤一声叔父。长安之地我为东道，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可来府上寻我，小儿辈切莫见外。”

来歙对着三人说道。

听了来歙一席话，罗阳不觉心花怒放。

这来叔父真特么的上道，瞌睡了立马便有枕头。

罗阳笑呵呵的搓了搓手，突然又觉得不太庄重，随即正了正身子道：“不瞒叔父，前些日小侄卧疾旬月，几不能起。得托仲先延医问药，悉心看顾，方才转死回生。”

“如今虽则无恙，只是所带盘费耗尽，囊中羞涩，又累撤仲先许多。今日造访，小侄不为别事，赧颜向叔父借些资费以供太学之用，等回转舂陵再行奉还。”

来歙听了此话不免一愣。

“竟有此等变故？为何不早些说来！若你有个闪失，敬伯在天之灵岂不怨我。”

“方才见你只觉消瘦许多，还道为学业所累，不想却是这般缘由。日后遇到难处寻我便可，就是遣人知会一声，叔父定然也理会得。资费之事放心。”

说着便将来福喊进来吩咐道：“去取一千大泉拿与文叔。”

来福转身便去准备。

罗阳和朱佑起身下拜，说了些感激之言，却又被来歙埋怨了一番。

而一旁的邓禹有些茫然，还有点愧色。

“数日前仲先兄长与我借了些铜钱，我还道是为何，原来文叔兄长身患重疾。早知如此便该去探望一番，也不教两位兄长为难。”

新野邓氏家大业大，邓禹求学长安身上小钱钱自然是不缺的。

他听说两位兄长为钱犯难，心里顿时懊恼起来。

来歙呵呵一笑劝慰了几句邓禹。

这时来福笑嘻嘻的走进来，将包裹好的一千大泉放在罗阳面前。

见到所求之事已经办妥，而且天色将晚，罗阳三人又聊了片刻，便要起身告辞。

来歙又叮嘱几句，将他们送至门外。

来福此刻牵着驴车已立于门首。三人向来歙回身作礼，登上驴车拜别而去。

不多时驴车走出长安城，一路上邓禹沉默不言，小伙子好像还在为没有帮到两位兄长懊恼。

罗阳也乐得自在，摸了摸放在车板上的钱袋，心情非常的美丽。

果然钱是英雄胆，没钱作怂汉。

从来府借来的大泉是王莽登基几次币制改革之后，见今流通的主要两种货币之一。

一种是小泉值一，一种便是大泉五十。小泉值一等价于一枚五铢钱。

大泉五十等价于五十枚五铢钱。

此前还有幺泉、壮泉等等，流通不到一年便被废止。

老王登位之后什么都喜欢改上一改。

长安改名常安，钱改名泉。据说因为钱字和刘字相仿都带着金刀之气，不详！

这老货一脑子的封建迷信思想。

前世罗阳在网络上曾浏览一篇文章，讲述王猛是个穿越者。

到底是真是假，还得他这个真正的穿越者摸摸老底。

如今魂穿古代，幂幂之中到底有没有怪力乱神，罗阳作为曾经的无神论者也不自觉的开始迷茫了。

不过多想无益，把手再次放在钱袋上，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人心情又好上几分。

早上步履蹒跚赶往长安，坐上驴车后所见之景皆是苍凉悲壮。

如今回程却是轻松快乐。

夕阳西下，远望万里碧空，层林尽染，不觉得让人神清气爽。

驴车有一搭没一搭走着，罗阳突然就想高歌一曲抒发一下心情，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突然嚎上一嗓子，有钱啦，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花。

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朱、邓二人。

瞥了一眼朱佑，两人对视嘿嘿一笑。

又瞥了一眼邓禹，小伙子还在自闭中。

就这样一路无话，转眼太学到了。

邓禹赶着驴车来到会市的一间书铺前，他这驴车却是借的。

只见一位守门仓头从内里走将出来，将驴车牵了。

邓禹开口道：“还请上复王长者，多谢美意，今日天晚，若得闲暇时再来拜望。”

原来邓禹今早来此间书铺求买古书，没有寻到中意的书简。

他是书店老主顾，与店主王长者相熟。

王长者便将驴车借给他，让其驾车去长安城内碰运气，赶巧遇着蹲在路边休息的罗阳和朱佑。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会市上人物稀落。不像后世正该华灯初上，夜生活才要开始的模样。

三人从会市出来，因为吃了一肚子的饱饭，便也没再去官厨。

来到太学舍，邓禹没有去他的住处，而是跟着罗阳，说要登门拜访，认一认路径。

闹得罗、朱二人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伙着实有点可爱！

于是罗阳抱着一千大泉，三人一路溜达来到罗阳的学舍所在。

还未等走入屋内，却见疆胖子匆匆的从房中跑出，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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