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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无法接受不明不白的分手,发信息打电话不断联系男朋友追问真相,也无心去图书馆复习了,每天早出晚归去男生宿舍楼下等待。然而好几天过去,她竟然没有跟前男友碰上。
眼见陈婉迅速消瘦,舍友们也想尽办法试图通过其他人来打听那男生的事情。最后辗转得知,那男生早在几天前搬离了宿舍,就这样干脆利落地砍断了和陈婉的联系。
黄柠和柳敏忙于求职,每天大半功夫在外面奔波,于是方莹莹把看护陈婉的任务包揽在身。每天早上起床,她拉着陈婉一起吃早餐,随后在图书馆学习——她复习行测申论,陈婉复习考研资料。陈婉根本看不进去,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本便开始走神,沉迷在回忆中难以自拔,不时会情绪崩溃突然掉泪。
每当这时,方莹莹就把她拉到卫生间里,像哄小孩子一样把她护在怀里,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哭个痛快,嘴里轻声重复:“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陈婉的情感问题对方莹莹也产生了一点影响。即使这小半年来她和刘楠感情融洽,但是回想起前面那几年,她担心自己也会遭遇毕业即分手这一定律。
晚上睡觉前,方莹莹总忍不住给刘楠敲边鼓:“阿楠,陈婉她男朋友还是没有给出一个解释,微信删掉了她,电话也把她拉黑了。她今天去图书馆又哭了几回,眼睛肿得好厉害!”
“好讨厌那个男生啊,突然之间就说分手,连个正式的理由都没有!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别人啊!”
刘楠洗完澡出来,看到微信,想起向别人打听到的消息——陈婉男友攀上了公司经理的侄女,现在在公司混得如鱼得水,很受领导看重。
他把这个消息打出来,犹豫了一下,又删掉了。他心里很矛盾,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方莹莹,借由她口,转告陈婉。
他虽然和陈婉见过几次,方莹莹不时也会说起她的宿舍相处情况,但他一点儿也不了解她的为人。如若他多事说了,不知道陈婉会否迁怒于方莹莹。
“摸头,感情这码事,外人都插不了手,只有当事人硬生生扛过去,才能真正走出来。”刘楠手指快速跳动,“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对待感情,但是我会从一而终,坚持到最后。”
方莹莹握着手机,看着“从一而终、坚持到最后”,心头密布的乌云总算渐渐散开。
安慰方莹莹后,刘楠申请了邮箱新账号,把别人发过来的照片打包匿名发给陈婉,邮件里还把字体加粗放大——“爱渣男不如爱自己”。
陈婉这时躺在床上,抱着男友赠送的小熊默默流泪,耳边突然传来叮一声。大四临近毕业,班委和学校经常群发各种各样重要的邮件,她便特别设置了,只要邮箱有新邮件进来,就会有提示声。
打开邮箱,竟是一封匿名邮件。她心跳有些加速,揣着微弱的希望打开,入眼竟是非常注目的“爱渣男不如爱自己”。陈婉的心脏像被大锤重重击打,痛得她泪眼朦胧。拉下来,下载文件打开,照片里的人既熟悉又陌生,一张笑脸永远热情,一双多情的眼睛依然在脉脉传情,只是他所对着的人再也不是她。
陈婉流着泪看完所有照片。她想骗自己,那个匿名发件人一定是见不着她和他好,所以才把照片拍得如此暧昧不清。可是,那双牢牢牵着的手、车里亲吻的动作,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宿舍里的灯光早就熄灭了,明天黄柠和柳敏还有面试,早早就睡了。陈婉的上牙用力咬着口腔内壁,痛得嘴里尝到铁锈味道。她闭着眼,急促又压抑地呼吸着,眼泪热烫地滚落。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停下来了,这时她的头发、脸、脖子都湿漉漉的。她顶着一脸的狼狈下床,走到阳台,用湿毛巾重重擦拭。
夜深人静时,没有谁知道她曾这样痛哭过一场。
没关系,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自第二天起,方莹莹很快就发现原来的陈婉回来了,她像突然想通想透了,再也不提要找那个男生要个清楚的解释,仰着头扬起手臂,充满活力地宣布——“我一定要考研成功!”
她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学习中,她格外努力,每天六点准时起床洗漱,六点半到自习室开始复习,中午十一点半趁着人少迅速解决午饭,回到自习室小憩二十分钟便继续学习,下午五点半到六点半吃饭兼休息,接着复习到十一点,回宿舍洗澡睡觉。
她发奋努力的同时顺便监督起方莹莹。方莹莹想休息半天和刘楠出去吃顿饭,陈婉都作出语重心长的模样:“莹莹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浪费半天功夫吃饭?好好复习吧,争取一次上岸!我跟你说,男人都不怎么可靠,还是得多多为自己打算啊!”
方莹莹被她带动起来,每天把休息时间压缩得尽量少,把尽量多的时间用于准备国考。十一月底,她踏进考场时一点儿也不慌,反倒有种我已准备好的感觉。
十二月底,笔试成绩出来,方莹莹以岗位第一名进入面试。面试安排在来年的三月初,算上去有两个多月的准备时间,方莹莹浑身的劲儿都没了,只想好好休息玩耍,浪够一段时间才行。
刘楠参与的游戏《我的下半生》经过多次更新和拓展后,更加完善和吸引人,几乎成了下半年最火的游戏之一。王程和刘楠正式签订了工作合同,每月税后有一万二。另外,刘楠从这个游戏中拿到了十万的奖金。
盈利的大头当然是工作室的三位老板分了,刘楠眼热,但不眼红。他留在这个工作室,也希望能发掘更多人才,组建自己的团队。等到时机成熟,他希望自己能成立一个游戏公司。
方莹莹笔试成绩出来时,刘楠刚好拿到奖金。他不假思索就转了一半给她,另外还给她报了一个面试辅导班,价格甚为昂贵。
方莹莹还没休息两天,就得知噩耗——明天起,开始上网课准备面试了。
没等她反对拒绝,刘楠就好声好气地劝:“莹莹,辛苦两个月,等到你面试过了,接下来还有几个月时间可以好好休息呢。到时候我们一块去h市吧,那儿的海景非常美,海鲜也特别好吃!”
“如果你面试没过,接下来就要找工作了,那时候离毕业时间不远了,我担心你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刘楠抱着她,给她分析。
方莹莹听进去了,在男朋友的劝导及昂贵学费的迫使下,她咬着牙撑过了辛苦的两个月。面试结果如他们所愿,顺利进入体检环节。
刘楠也兑现他的承诺,和方莹莹来了个h市海岛一周游,晒得黑了一圈才回校。
五月底,学校安排毕业照拍摄,接着,毕业生们便陆陆续续开始离校了。黄柠和柳敏是最早搬出去的,她们找了合适的工作,在公司旁边租了房子,上班也方便。陈婉顺利考上本校的研究生,研究生宿舍楼就在旁边,她像小仓鼠一样,把自己的行李一点点挪了过去,只剩了常用的生活用品在本科宿舍,陪着方莹莹度过大学最后的一个月。
“莹莹,你什么时候去单位报道?”宿舍里有些空,陈婉有些不习惯,玩着电脑半途跑神了,转头问道。
方莹莹闲得无聊,自己上网买了一些手工回来玩,此时正认真挑选着耳饰的配件,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八月一号。”
“我记得你报的是老家的单位吧?”陈婉不确定地问。
“是啊,我挺喜欢老家的,就报了市区的单位,离我家开车四十分钟。”方莹莹说道,“以后我上班就住市区,周末就回县城陪我爸妈,我爸妈肯定乐疯了。”
陈婉老家离学校很远,一年也就过年才回去一趟,听到这话时她羡慕不已,“我爸妈一直劝我考回老家的学校,可是老家那边学校一般,都是普通二本。不过我也想好了,等我毕业就在老家附近的城市找一份工作,或者像你这样考回去。”
见过外面的风景后,她们更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希望能时不时回家吃父母煮的饭菜,听他们唠叨和嫌弃的话。
“你回老家工作,那刘楠呢?”陈婉好奇,“他好像没有参加国考吧?那他是打算回去找工作吗?”
方莹莹的笑容淡去,“他去年年底和师兄签了合同,会继续在那儿工作两年。”
“啊,那以后你们岂不是要异地恋?”陈婉替她担忧起来,“异地恋不容易啊,尤其是工作之后,好容易被人趁虚而入的!你看我,不是异地恋都被人戴了绿帽!”
方莹莹这才知道她前任劈腿的事情,震惊过后连忙安慰她。
“你放心啦,我已经没事了。我还挺庆幸他劈腿跟我分手的。不然我跟他结婚生子后,他再给我闹这一出,到时候牵涉到的事情就太多了!”陈婉拍拍胸口,“早点分手,及时止损,沉没成本也没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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