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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上桌后,刘母在儿子的提醒下,时不时说一句:“小妍,喜欢吃什么就夹来吃,别客气。”

梁妍细声细气地应好。

刘楠坐在她身旁,时不时给她夹菜。这些菜都是酸口的,合适她的胃口,一不小心她就吃多了,放下筷子时肚子有一点点突起。

她想帮忙收拾碗筷,刘母赶紧拒绝了。不管她对梁妍观感如何,都不可能让她来做这些事。

刘楠让梁妍和刘母好好歇着,他快速把饭桌清理干净,把碗筷刷干净。

刘母有些感慨。儿子虽然一直懂事沉稳,但是收拾碗筷这些家务,如果她在家,儿子一般都撒手不管。没想到他这次回家,眼里也有家务活了。

吃过晚饭,三人坐在沙发上喝茶消食。刘母便开始对梁妍进行提问式的了解——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你家是在哪儿的?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住在东区,我爸是做小生意的,我妈不在了。”

“你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我爸再婚的阿姨带了一个女儿过来。”

......

刘楠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发笑。一个把自己当成老师来提问学生,另一个则进入了学生角色来回答问题,两人一板一眼地交流。

他这一笑,就打断了刘母的问话。她瞪了一眼儿子,“刘楠,你在笑什么?”

“妈,你不觉得你现在像在课堂上提问学生吗?”刘楠说道。

刘母问得差不多了,被儿子打断后也不恼。等到梁妍去洗澡了,她把目光转向儿子,“刘楠,你们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刘母自个儿的想法是,明天约梁妍的父亲吃饭,聊一聊两个孩子的婚事,先订婚,明年刘楠毕业再结婚。梁妍怀孕了,不好去学校上课,就先休学,在家养胎;刘楠回学校上课,生活照常。

刘楠的想法也差不多,只有一点不同:“妈,你工作那么忙,哪里有空照顾小妍?我上大四后课程不多,所以我打算和几个同学一起开个小型辅导机构,上班时间相较自由,也能照顾小妍。”

刘母立即否定了他的提议:“你哪里会照顾人啊?还是让我来吧!再说了,男人就该好好干事业,别老在家里围着老婆孩子转。”

刘母对唯一的儿子期望很高,“你要开辅导机构,要给学生上课,做就要做得最好,别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刘楠点头,“妈,你放心,开辅导机构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我想让小妍留在g市也有原因的。我们都是师范生,毕业后想当一名合格的老师,给学生讲课尤为重要,没有实践就没有进步。所以我打算让小妍在休学期间,也给她排课,让她给学生讲课。”

“还有就是,既然有了这个孩子,我就应该负起当父亲的责任来。我总不能撒手不管,让小妍辛辛苦苦养胎,让你辛辛苦苦照顾她和孩子吧?妈,有了孩子,我就不能不懂事了。”

刘母沉默许久。

第二天中午,梁父在超市里间的办公室上班。刚准备放下文件回家吃饭,电话就响了,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儿打过来的。

他笑呵呵地接听,“喂,妍妍啊,学校放假没有啊?什么时候回家呀?”

梁妍和父亲关系亲近,她声音欢快:“放啦放啦,我今晚就回家。”

“好嘞,老爸等会去烧腊店砍半只烧鹅回去,再买点烧肉,都是你喜欢的!”梁父高兴地说,“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想着你呢!前天他们一块去钓鱼,钓了几条又肥又大的鱼,放在家里头养着,想等你回来再做来吃!”

梁妍听到父亲嘴里的烧鹅、烧肉、鱼等字眼,眼前似乎出现了油亮亮的烧鹅、肥腻腻的烧肉以及腥味十足的鱼,一股恶心劲儿在短短几息之间从胃涌上喉咙,她顿时捂着胸口不断作呕。

“怎么了?妍妍,你哪里不舒服啊?”梁父急得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你不舒服就要去看医生啊!看看是不是昨晚睡觉冷到肚子了,还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刘楠在客厅听到梁妍因反胃恶心发出的声音,连忙进厨房洗了几只酸不溜秋的黑布林,拿到房间里给她压压那股不适。

梁妍咬了几口黑布林,酸味一往无前,把方才的不适尽数压制。

“爸,我没有哪儿不舒服,就是刚才闻到不好闻的味道,才有点反胃。”梁妍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说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怕父亲生气,更怕他难过和失望。

梁父顿了顿,突然问道,“妍妍,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他知道,自己女儿被养得有一点娇气。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闻到难闻的气味才想吐,她肯定会像告状一样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描述气味有多难闻,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有多难受。

但是,女儿却平平淡淡地回应了他,听上去,像个借口。

女儿为什么会找借口,不敢跟他说实话?因为她做了或许他会生气难过的事情。

谈恋爱,他是允许的。他甚至还悄悄多给五百块的生活费作为她的恋爱基金。

他还跟女儿说过,恋爱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害,不然爸爸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会很伤心。

既然如此,答案似乎不难猜出来了。

梁妍紧张地咬了两下自己的右手食指,犹犹豫豫地承认了。

梁父的心脏在听到这一个“嗯”字的时候,几乎要猝停。他疼爱的女儿,在他无知无觉中,居然怀孕了!她才二十岁啊!她的人生才刚开始,还没有享受到成年人的自由和快乐,怎么就成为了一位母亲,开始承担更沉重的责任?

“妍妍,你现在在哪儿?高铁上?”梁父的语气严肃,“还有多久到家?我去接你!”

梁妍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她昨晚回来了,来男朋友家里见他妈妈。

梁父气得猛拍桌子,“你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你回来为什么不先回家?为什么要跟那个家伙去见他妈妈?就算是见家长,也应该是他先来我们家!”

不等梁妍解释,梁父开口要刘楠家里地址。当他看到这个地址是县城最贫穷的区域,两眼昏黑,差点儿就晕过去了。

梁妍前脚挂了电话,刘楠后脚进来:“小妍,跟老爸说了晚饭的时间地点吗?”

梁妍坐在床边,好看的柳叶眉紧蹙,苦恼地看着刘楠:“惨了,我爸‘杀’过来了!”

刘楠听她说完方才打电话的内容,伸手抚平她的眉头,“没事没事,一切都有我顶在前头。老爸要打要骂我都扛着,你别怕。”

梁妍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都怪我不敢先回家,硬是要拉着你和老妈一块去面对。”

就像是小孩子犯了极大的错,明知道父母一定会生气,她就把外人拉过去,让父母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发脾气。

梁妍就是这个心思。她知道,带着刘楠回去,刘楠肯定被骂甚至被父亲揍一顿;但是如果有刘母在,父亲也不好直接动手。

刘楠摸摸她的脸,“没事,老爸来了,刚好我们可以先聊一聊,都商量好了,今晚咱们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梁妍温顺地应下。

十来分钟后,刘家的门被拍响了。梁父气势汹汹、横眉怒目站在刘家门前,一副气得要动手的模样。

刘楠刚把门打开,梁父冷声问:“你就是糟蹋我女儿的小子?”

也不等刘楠回答,蒲扇般的巴掌即将落下。

梁妍就站在刘楠身旁,但梁父只当看不到她,免得一时心软,下不了手去教训这小子。

梁妍扑上去,抓住父亲的手臂,眼泪滚滚掉落,“爸,你别打他!你别打他!”

梁父气得想把女儿推到一旁,但又怕伤害到她,黑着脸训斥:“我不打他?他这混小子都欺负我女儿了!我还能忍?”

“爸!这是个意外!谁都不想的!”梁妍虽然希望能和刘楠结婚生子,但也不是在这不恰当的时候。意外怀孕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即使确定要留下这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家人、面对将要面对的一切事情。

梁父怒极,不能动手教训这小子,他心内那一股火也无处发泄,眼睛都气得发红。

三人僵持了许久,不管梁妍怎么恳求、刘楠如何保证,梁父的巴掌始终定在半空中,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刘母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说好晚上要宴请梁家人,刘母开着她的小电动去县城较为高档的餐厅逛了一圈,看了看那些餐厅的菜式,最后在云禧酒楼定了一围饭菜。

定完后,她开着小电动去超市逛了一圈。虽然说儿子已经准备了礼物,但她这个当妈的也不能啥也不买,最后提了烟酒和梁妍爱吃的酸水果回家。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刘母把手上提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冲过去把刘楠和梁妍拉到她身后,个子不高、身形清瘦的她顶在最前面,面对着这个凶神恶煞的陌生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们,晚安啦~么~明天到周五啦,快乐的周末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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