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丰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04章 坏人不干光明事,兵王之风云再起,袁丰源,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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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问什么,我都说!我坦白,交代。”在审讯室里面,面对由波与风彬,杜怀民认罪态度诚恳。他不知道麦洪斌交代了什么,更不清楚段轼与侯健又交代出了那些内幕,既然已经被抓,主动招供以求宽大,是他的自保策略。
他从没想过为朋友刀插两肋的仗义之举!
“刺杀胡正雍一案,你扮演了什么角色?”由波单刀直入地发问。
“说了你们可能不相信,我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他们并不相信我。”杜怀民梳理了一下思路,“我充其量算是傀儡,麦洪斌也好,扈呈祥也罢,无非是把我当枪,冲锋陷阵的时候派我向前,分利益捞好处的时候我就靠边站。时间长了,任谁都心生抱怨。”
“他们俩对你并不薄!”风彬一句话把麦洪斌刺激地脸色紫红,说话开始结结巴巴起来,用不屑地眼神看着风彬,说道,“你…你说…他们待我不薄?姥姥!”
不知道他是在骂风彬还是骂麦洪斌和扈呈祥,愤怒让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替他们玩命,他们在玩儿我!”杜怀民咬牙说道,“说好提拔我做省委书记,许诺我调到中央,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放空炮,吹牛皮?后来我明白过来,他们都退休了,权力没了,影响力也逐年下降,他们能做地,只有不停地画大饼,画大饼啊。”
风彬颇为无奈地打断了杜怀民的感慨,说道,“杜怀民,别感慨了,说些有用的能减轻你罪孽的事情吧。你们这帮人现在应该是足够幸运了,做了坏事被抓,说出你们的罪行还能减轻惩罚,这对遵纪守法的人太不公平了。杜怀民,你应该是范家阵营里面的,是不是这样?”
“是,又不是!”杜怀民模棱两可的说道,“我的确跟范家来往密切,但是,也仅限于跟范福增来往密切,与范成泽虽然有交往,但交情很浅。”
“你们这类人,无法论交情。你跟范福增之间,倒卖了多少军火?”风彬直接替杜怀民点题。
杜怀民惊讶不已。
“你无需感到惊讶,范福增死前被绑架过,那是我干的。他当时就招供了。你倒卖的武器去了哪里?”风彬盯着杜怀民,看的他冷汗直流。
“卖给了银苑会所一部分,赚的是麦家的钱。还有一部分卖给了王正介,就是现在的法明和尚。胡一筒也买了不少。”
风彬一愣,“胡一筒也从你这儿买武器?”
杜怀民掂了点头,“他算是个大头,我一直没想明白,他买这些东西用在什么地方。”
“武器从哪里来?”
“主要是从金陵警备区来,范成泽通过报废手续,把设备报废后弄了出来。卖的钱我跟他对半开。交易是由范福增跟我对接的。范家在装备部有人,超标报废的枪械弹药也能够得到补充。”杜怀民看了一眼风彬,“我不知道范家在装备部的人是谁。”
“范成泽曾经派人袭击了江宁的一个军事基地,你知道多少?”风彬问道。
“孙一平被抓后,影响非常大。凡是在陶城与孙一平有关联的官员,苍蝇炸了窝一般,全都行动了起来。就连胡一筒都被惊动了,亲自出面,要求我想办法把孙一平捞出来。不知道是谁主使,范福增也参与了进来。江宁市委书记朱锦文不听话,拒不放人。范福增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说动了范成泽出动自己的武装,夜闯江宁看守所,最后失败了。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参与多少。”
“这件事情,根据范福增的供述,毛志彬参与了这件事,并且收了二百万的好处。”
杜怀民茫然摇头,从表情上看,他并没有说谎。
“你们是怎么策划谋害莫文甫的?”风彬提高了调门。
“这件事情我清楚。”杜怀民小声说道,“莫文甫在江宁秘密调查陶城煤矿惨案一事,上面大为惊慌。扈呈祥严令我跟宁正良尽快处理这件事情,否则,我们俩乌纱不保。我们被逼得走投无路,在宁正良的建议下,扈呈祥把范成泽也安排进来。虽然扈家与范家不合, 为了利益,总能找到合作的点。杀害莫文甫方法是宁正良和范成泽定的,我授意毛志彬,让他在指定的时间,停掉高速路的供电,关闭监控摄像头。我们认为计划天衣无缝,还是露出了很多破绽。”
“苟石慧是谁派去的?”
“这你都知道了?”杜怀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实话告诉你,最近失踪的那些人,都在我们手中。”风彬不屑地说道,“包括你的爱将毛志彬,你们一直认为他已经潜逃出国,实际上被从飞机上抓了回来,一直被秘密关押。”
杜怀民惊恐万分,瘫软在椅子上。
如果毛志彬开口招供,意味着杜怀民身上已无隐秘可言,也没有做假口供的必要了。
“毛志彬曾经担任陶城市的交通局长,也是陶城帮的重要成员,你也是陶城帮的?”由波问道。
杜怀民摇头否认,“我不是陶城帮的,就是毛志彬,在陶城帮里面至多算是外围人员,受到马九龙等人的排挤,抑郁不得志。他担任副省长后,我们交往多了,脾气志趣和境遇都相似,因此组成了一个小圈子。后来侯健也加入进来。”
“你们是怎么敛财的?”由波继续问道。
“毛志彬负责交通口,高速路工程和养护费用能捞不少,大江航运管理等都是钱袋子,特别是江宁航运公司,每年提供不少经费。侯健的公安口收的少,人穷钱少,不好敛财。”
“你们聚敛的钱财,都去了哪里?”
“除了我们自己花掉的,剩下的大部分都存在了境外银行,害怕检查是主要原因,也想着如果将来能够平安落地,打算用那些钱在国外做个悠闲富家翁。”
“杜怀民,你没说实话。”风彬戳破了杜怀民的谎话,“你一直对麦洪斌不满,也想着打造自己的势力范围。你选中了毛志彬与侯健,特别毛志彬在陶城已有受贿前科,你掌握了这些黑料后,威逼利诱之下,让毛志彬为你卖命。对付侯健,你的手法更绝,一张侯健与情妇的艳照,就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听你驱使,为你卖命。”
风彬一席话,让杜怀民震惊不已。
“你当时利用手头省委组织部长的权力,根据扈呈祥和麦洪斌的指示,把陶城的邱丽雯、周滨、黄宏发、顾力雄等人,统统调到了江宁,把江宁的相关同志,大部分调去了老少边穷的地方。陶城的这帮祸害到了江宁,不干人事,导致江宁经济一落千丈,民生艰困。杜怀民,这才是你最大的罪行。”
“是…是…”杜怀民对风彬的斥责唯唯诺诺的认罪,“我也身不由己,不听话,乌纱不保,为了向上爬所付出的努力就付诸东流,期间所遭受的无数冷眼与羞辱算是白挨了。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甘心承受啊。”
“你曾经担任过省委组织部长,王正介为什么突然做了和尚?”风彬抛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团。
“王正介曾经担任陶城市的法院院长,听命于马九龙。算是扈家这条线上的外围人员。一天,省委组织部收到了陶城市委组织部上报的函件,里面说王正介因为身体原因,辞去法院院长一职。我心中感到非常奇怪,在干部队伍中,急流勇退的人太少了,即使放在现在也不多见,每个人都是找机会削尖了脑袋向上趴,主动下来的极少。我派人去秘密调查,不小心走露了风声,去调查的人被五花大绑地送了回来。三个蒙面人堵在我家里,警告我少管闲事,否则对我不客气。我只好放弃调查,直到今天,我也坚信这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阴谋。”
“你做了省长后,没有进一步调查?”
“后来,我跟王正介进行武器交易,问过他多次。他三缄其口,闪烁其词。王正介亲自警告我说,‘不要对他的事情好奇,否则会很难看’,加上其它人或明或暗的警告,我便没有胆量再去调查了。”
“王正介买的枪械去了哪里,做什么用了?”
杜怀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注过这些事情,绝大多数交易都是侯健与段轼出面接洽。他并不关注具体交易的细节。
“省公安厅有没有枪械走私?”风彬忽然地发问让杜怀民猝不及防,他随口说道,“应该没有,有闫北原与宋中强在,侯健与段轼行动处处受限,他们俩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
风彬冷笑两声,“其实他们也走私枪械,只不过是瞒着你罢了。侯健之所以对宋中强不停使绊子下黑手,也是因为宋中强暗中调查枪械弹药报废有关。真是有样学样,一个报废制度,让你们这些蛀虫都发家,成了富翁。关于郑怀仁和段轼两人,你说了一部分实话,一部分谎话。”
杜怀民不解地看着风彬。
风彬微微一笑,到现在为止,从杜怀民嘴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让他心情比较好。
“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先说我的结论,”风彬笑着说道,“段轼是你的心腹,在你心中,他的地位比郑怀仁更高。在你的谋划中,他会替代侯健做公安厅长,这就是为什么你多次违背麦洪斌和扈呈祥,没有提拔马九龙的原因。”
杜怀民神情复杂地看了风彬一眼,没有说话。
“段轼是一个退伍专业军人,你跟他的交集来自陶城煤矿矿难,你急于想得知真相,秘密派了在公安厅侦察处的段轼前去调查。段轼不负众望,利用自己过硬的专业知识,很快得出了二号矿坑是被震蹋的,爆炸源在废弃的一号矿坑的结论。你利用这个结论,几乎控制了陶城的所有官员,并在陶城煤矿转让中获得了不少的收益。从此,经过你层层提拔,段轼做到了副厅长。官大了,自然会被围猎,河东人民会堂漂亮的女服务员利娟捷足先登,成功把段轼揣进了自己的石榴裙。从此后,段轼被利要挟,为她当牛做马,苦不堪言。为了摆脱利娟,你给段轼出了主意,‘充分利用好你的专业’,段轼自然心知肚明。伙同他的司机肖军,在利娟的汽车座椅下面放了炸弹。他们本想利用天气炎热造成汽车自燃爆炸起火的假象,只可惜啊,计算错误,炸药放多了。利娟的下半身当场被炸的粉碎,残骸横飞,场面真是让人惨不忍睹。这个案子并不难破。只是你从中施压,威逼利诱着肖军承担了一切,替段轼受过背锅。肖军是条仗义的汉子,可以仗义施行的不是地方。”
杜怀民惊恐地盯着风彬,害怕他说出更加惊世骇俗地故事。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早就结案了,现在又被翻扬出来,成了致命武器,把他往死亡地悬崖边上又推进了一步。
“郑怀仁的事情更加龌龊不堪。他还在江北的时候,就跟祝家过从密切。郑怀仁色迷心窍,看上了祝武的媳妇——伍家大公主伍玉盈,找到机会便大献殷勤,虽屡遭拒绝却没有收手。这一切,祝武都默默看在心里,他象一只豹子,耐心地藏身阴暗之处,等待机会。当时,祝伍两家对江北矿山机械控制权的争夺日趋白热化,两家一致认为,能够得到父母官的支持,自己的胜算会更高。因此,两家都向郑怀仁行贿送礼,幻想着把郑怀仁拉到自己一边。这让郑怀仁产生了错觉,认为跟伍玉盈的关系可以再进一步,动作可以再大一点。有了这样的禽兽想法,他便瞅准了机会,把伍玉盈糟蹋了。这件事情,伍玉盈的丈夫祝武心知肚明,他在暗处架了微型摄像头,当伍玉盈找他哭诉时,祝武冷冷说,‘我没看到你反抗’,要她以家族利益为重,学会忍辱负重。一句话,便把伍玉盈打入深渊。当然,祝武并不会便宜了郑怀仁,他以视频为筹码,把郑怀仁赚入祝家的彀中,逼他表态支持祝家。在婆家得不到援助,伍玉盈便回娘家找老爹撑腰,伍家老头不以为然,同样劝她以家族利益为重,不要把事情闹大了。羞愤交加,伍玉盈患上抑郁症,跟祝武的感情彻底破裂。伍家老头子和祝武,都把伍玉盈当成工具,当成是一根绳索,紧紧勒住郑怀仁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左右为难。此时,是你为郑怀仁解了套,一纸调令,把郑怀仁从江北调到了陶城市做副市长,有你撑腰做后盾,莫怀强走了后,郑怀仁理所当然的做了陶城市长。伍玉盈报仇无门,伸冤无望,跳楼自杀了。”
杜怀民吧嗒了一下嘴唇,说道:“后来,祝伍两家通过上面的关系,要求追究郑怀仁的责任,是我帮他挡下来的。他好色成性难成大事。因此,我选择了段轼加以培养,有了利娟的教训,他乖巧的像一只猫咪,正是我欣赏的那样子。”
“在江北矿山机械的争夺战中,你站哪一边?”由波问道。
“那一边我都不站,虽然江北矿山机械是河东省的明星企业,但是,河东省的大企业不止他一家。”杜怀民的言外之意,他还看不上江北矿山机械。
“你是被动的站了祝家。祝家跟伍家在省里的靠山是麦洪斌,伍家与祝家同时找到麦洪斌,让他非常为难,拿不定主意。此时,祝武拿出了郑怀仁用强伍玉盈的视频,扬言要告发他。在郑怀仁的央求下,你用了各种手段,说服麦洪斌支持祝家。伍家眼见在河东省赚不到便宜,只好祭出杀手锏,他们上面有人。在各方的安抚与压制下,祝家与伍家定下了为期一年的赌约。”
风彬喝了一口水,无视杜怀民惊愕之下张大的可吞下一只蛤蟆的大嘴。继续说道,“当祝武与孙一平签合同的时候,你授意郑怀仁出面做担保,一是表明他站在祝家的立场,二是想着借此为你在未来的操作留下抓手。只可惜啊,郑怀仁是个蠢蛋,把一切都搞砸了。”
“是啊,他真是一个蠢蛋!”杜怀民破天慌地接上了风彬地感慨,“我筹划好了一切,精心设计好了每一步,这个蠢蛋半厘不差地破坏了我的每一步设计。他这辈子活该被伍家的两个女人勒死。他的办公室主任伍盈盈,一只风骚的狐狸精,郑怀仁见了这样的人,怎能把持的住,三言两语就彻底的沦陷了,即使到了陶城,他也没有摆脱伍家女人的纠缠。更是直接坏了我的规划。”
“郑怀仁是麦洪斌的私生子,这个你知道吗?”由波问道。
“哈哈哈,”听由波一说,杜怀民竟然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充盈着得意与自豪,“那是我的杰作!”
风彬和由波愣住了,啥意思?难不成郑怀仁是杜怀民的私生子?年龄对不上啊。
杜怀民止住笑,正色说道,“这是一个乌龙,麦洪斌的情人难产,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我是从一位老乞丐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顺水推舟,让郑怀仁伪造了身份,摇身一变,他就成了麦洪斌的私生子。”
“真是好算计!”由波感叹道,“老奸巨猾的麦洪斌没有产生过怀疑?”
“怀疑?”杜怀民撇了撇嘴,“只要故事编的好,不由他不相信。郑怀仁是个孤儿,一对农村夫妇收养了他,年齿、地点、经历都对的上。如果不是郑怀仁,那么会有张怀仁、李怀仁等无数个名叫怀仁的人蹦出来,成为麦洪斌的私生子。”
“唉!”风彬和由波异口同声的长叹一声,坏人,干不出光明正大的事情!他们很聪明,有头脑,只不过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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