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找寻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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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万万里，岂是凡人能够行遍的。

纵使一剑斩出了十数万里的天渊，对于天地，也不过是掉了一层皮而已。

只是，谁又能保证天渊所经过之处，就一定没有生灵居住呢？

因果一旦积少成多，哪怕你是神明，也难保不会落个身消道殒的下场。

风羲还年轻，不该为这小小因果便丢了性命，关键时刻，辰老出手了。

“徒儿，帝剑借我一用！”

天殇，代表的并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平衡，唯有平衡万物，才能称得上是无上神器。

“嗯！”

见状，风羲不再犹豫，旋即便将手中的天殇递给了化作实体模样的辰老手上。

从前者手中接过天殇，一股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没想到，无尽纪元之后，我居然还能得到你的认可。”

闻言，天殇的剑身便莫名颤抖了几下，好似在回应辰老的话语一般。

见此情景，辰老的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望着眼前自家徒儿所造成的破坏，倒是与曾经的自己，有了几分相似。

“念众生之苦，触时间之长河，奉天地之命，换得万灵皆存在！”

话语传入风羲的耳中，却似被人为干扰了一般，听不真切。

就在后者想要回想刚才的时候，灵魂中的记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霾，令他无法记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果然...还是我太弱了么... ...”

风羲苦笑一声，而一抹不甘却是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间流出。

辰老，作为活跃在无数纪元以前的至强者，祂是少数且幸运的，尽管如今的记忆缺失了许多，但祂仍未忘记曾经故人所说的一段话。

“尽人事，听天命。不要将命运寄托在别人那里，因为那样做了，只会让你越来越消沉，直至对这世间的一切产生一种错误的认知。”

是了，自己现在所为的一切，不就是倾尽人力么？

故人的模样，祂早已忘却，只知在那桃林中，有一闲散诗人，在对空作赋。

锵~！

一道空灵至极的剑鸣，传遍此间天地，时光开始倒转，生命从轮回中脱离，还有那长达十万里的天渊，也是在一股不可抗力的伟力下，逐渐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这，便是天殇帝剑的真正意义么... ...”

毁灭的尽头，永远都是创造，纵使一个人拥有颠覆世间一切的力量，到了最后，也会因为寂寞，而去开创一些事物。

天空中，两道来自不同时代的身影相视一笑，二人在对方的眼神中，仿佛都看见了一种感悟。

这是跨越了无数纪元的对视，其中所蕴藏的人性真理，比之天地，都不见逊色。

远方，一缕晨曦从地平线的位置缓缓升起，照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风羲心中的阴霾，不禁散去了很多，他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那里，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归去。

“呵呵...”

通晓人心的辰老，自然看出了风羲所心念之事，将手中的天殇重新交于后者手中，然后便毫无顾虑地回到了灵魂池当中。

接过天殇，风羲用手轻轻抚摸过剑身，感受着它的责任，以及对于万物，那近乎苛刻的平衡。

“上个时代，真是个群魔乱舞的岁月。”

有关于上个时代的一切消息，皆是藏于天殇的本源之中，管中窥豹，也是能够推测出一些上个时代的秘辛。

就比如，天地失衡的原因。

“一个时代的痛苦，不该让另一个新生时代来承担，天殇，谢谢你。”

它认定的主人不多，哪怕是这无尽的岁月更迭，拥有过它的人，也不过单手之数。

除了创造它的至高外，也就号称元天古尊的辰老，以及初露锋芒的风羲还值得一看以外，其他的两人，不是中途道陨，就是太过蛮横嚣张。

剑，百兵之君，寻常时候它都是将锋芒收敛，以礼待人，可当豺狼来袭，剑，便是所向披靡的杀器。

紧握心中的那柄剑，因为剑指的方向，就是战场！

... ...

“风羲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

还是那个篝火旁，迪夋一夜未眠，却还是没有见到风羲归来，他甚至都在害怕，害怕就连风羲都要抛弃自己。

渐渐的，他的眼皮越来越沉，直至眼前的黑暗，彻底将他吞噬... ...

灰黑色的大地上，空无一物，少年身下的沙丘，不断向着下方的黑暗陷落。

“真实的我，难道就该生活在黑暗的阴影之处吗... ...”

少年蜷缩着身体，破皮刺骨的风，不断击打着他那并不算坚强的内心。

无春无冬便是夏，可夏日的烈阳，又岂是一介瘦弱少年，能够承受的？

「来吧，快来这里，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那片黑暗中，不可描述的话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它就好似地狱之中的恶鬼，在引诱凡人陷入癫狂！

“那里，是家么...”

少年站了起来，身上的青袍，早已破败的不成样子，而那些刚才化脓的伤口，此刻却是再度崩裂。

猩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直至将少年变作一个血人！

“母亲，我回家了... ...”

当信念超越疼痛带来的阻碍，那么一切种种，对于他而言，都失去了意义。

一步踏空，少年便顺着沙丘陷落的方向，一路滑行。

「快，就差一点了！」

黑暗中，一双巨目死死盯着向自己坠来的少年，它，不是具体的妖魔鬼怪，而是游荡在思家少年梦中的吞食者。

它的目的十分简单，吞食眼前少年的灵魂，让自己好好地饱腹一顿。

更深的梦境中，少年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温暖，但虚幻的现实，终究会有被打破的时候。

而这个打破虚幻之‘人’，正是少年的母亲，迪尔雅。

“小迪，快醒醒，母亲不希望你再如此陷落下去。”

耳边的余音，是幻梦破碎前的警告，而迪夋的怀中，哪还有他的母亲。

欢笑过后的忽然离别，是最令人绝望的落幕。

迪尔雅的笑容定格在了此刻，星光将带走她所剩的执念，彻底融合到此间天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