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归途上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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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仅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苦苦地走着，他们要找寻的，是仍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风羲哥，家，真的就在前面吗？”

少年的忽然发问，让风羲愣了愣神，他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地平线，他知道，家，离他们二人太远太远了。

“迪夋，相信风羲哥，你风羲哥一定会让你走出泥潭的，我保证。”

身负修为，风羲自然可以实现时长不短的辟谷。

只是那一路随行的迪夋，他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虽有「小钟」为其护体，但身体上的虚弱，就算是冠有神器之名的「小钟」，也是无法助其规避的。

“嗯... ...”

迪夋小声地应了一下，不过从他那略带失望的眼神中可以看见，他似乎已经听惯了这千篇一律的说辞。

说完话语后，风羲便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那遥不可及的家园。

他不停地逼迫着自己前进，就算身负修为，能飞天遁地又如何？还不是得拜倒在现实的屠刀之下？

想知道风羲为什么不能直接飞往新的风氏部族吗？

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这是一场攸关生死的「考核」。

将时间拉回到三天前，那时的他们，不过刚刚走出小小的一隅之地... ...

“风羲哥，你说的那个洛水姐姐真的那么好吗？”

数日以来的相处，让迪夋与风羲之间的隔阂几乎不存，而前者也在后者的面前，展现出了他那个年龄段，该犯的一些糗事。

“她啊... ...”

回忆起洛水的一点一滴，风羲的嘴角便情不自禁地上扬了几分弧度。

“是一个善良可爱，美丽坚强的女孩，她总是对身边人很好，却经常性的忘记照顾自己...”

一念至此，风羲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了一抹苦笑的意味。

是啊，洛水总是将自己看得很轻，把大家看得太重。

“洛水姐姐就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大家呢... ...”

话落时，少年似是回忆起了旧时，母亲... ...一个对于他已经远去的名词，却是于此刻，再度提起。

察觉到迪夋状态有些不对的风羲，立刻脱口一句：“走吧！咱们回家！”

握紧有些冰凉的少年手掌，风羲带着他飞翔了起来，遨游在云端的感觉，让少年感受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惊险刺激。

“风羲哥！我现在！就好像是一只鸟儿啊！”

风羲对于飞行速度的把控，可是得到了辰老的认可，所以他不仅让迪夋感受到了来自于速度的快感，还没耽误太多赶路的时间。

属实是一举两得了。

然而，就这样过了十分钟左右，在途经一处满是沙质岩石的山谷时，一股无形的引力，却是悄悄地找上了正在赶路的风羲二人...

“没想到只是刚好途经，竟也能遇见一个不小的机缘... ...”

辰老在感叹天命之子运气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个机缘是否合适于如今的风羲。

“专为人族设立的机缘？”

辰老稍一探查，那已成为过去时空的神秘遗迹，便在祂的「脑中」毫无保留地逐一浮现。

「人族...」

「血仇... ...」

「不能忘... ...」

这是一段时间之外的往事，是一段尘封于世间一角的往日旧恨，是一段为了传递火种而诞生的不幸悲剧。

在看完一切始末之后，辰老不过只是轻声低叹，不再言语。

「这份考验，或许是‘我’强加于你，但还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因为人族，早已没有了再去试错的机会了。」

这一讯息，直接绕过了风羲庞大而坚实的精神力屏障，直直注入到了他的脑中，他的灵魂当中。

“唔...！”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风羲的大脑开始作痛，或许是吸纳了太多来自于远古的信息，令他不得不停止了继续向前飞行的打算。

“风羲哥，你怎么了？”

由于风羲使用灵力的关系，让得迪夋一直漂浮在其旁边，只是，在他面露痛苦之色的时候，对于灵力的掌控，可能就会... ...

就在迪夋绕着前者不停打转的同时，支撑他在天空中停留的灵力，也同时在以难以言喻的速度，进行着消散。

终于，十几秒后，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同时也惊醒了陷入一种幻境当中的风羲。

“小迪！”

刹那间，风羲浑身灵力翻涌，速度全开，似一只隼鹰般，直冲而下。

嘭——！

石破天惊的一声，可谓是震天撼地，令得远处的鸟群都受惊飞离了一直栖息的树冠。

“咳咳！”

直径约莫三米的大坑中，风羲极为痛苦地干咳了两声，他努力地挤出了一抹笑容，语不成句地缓缓说道：“小，小迪你看...风羲哥...没骗你吧... ...”

说罢，风羲便再也撑不住地昏死过去，只剩下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迪夋，在无力地痛哭。

「向死而生，因死才能感悟生命本身的意义。」

「原本，这一考验是最后的一道考题，只不过... ...」

那道声音似乎停顿了几秒，方才继续说道：“却让你提前完成了去，没想到啊没想到！”

「也罢， 那么就修改一下题目顺序吧。」

路且长，其道远兮。

捷径虽有，但路径的尽头到底是为何物，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做一介行走于人世间的苦行僧，何尝不是一种对于身心的修行呢？

是夜，位于一轮弯月之下的篝火，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仿佛只像那夏日夜间的萤火虫，于黑夜当中，发散出微弱至极的点点荧光。

火光映射出了一名少年的身影，他的来回踏步，他的心存不安，是如此地不言而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始至终，少年都未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归咎于风羲身上。

那么，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用一个简单的词汇进行解释的话，大概就是：「一个习惯了被伤害的人，忽然被人舍命保护」所从心底产生的那种异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