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国师梦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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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坐而视，沉默良久，梦琪率先道：“不知你有何问题想要发问？”

雾爵闻言一笑，道：“小姐倒是直爽，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首先第一问，你究竟是谁的人？”

梦琪闻言一愣，随即回道：“这个问题……你心中应是有答案的吧？”

雾爵笑道：“是啊，我心中自有判断，可是……不亲耳听你说出来，心中自是不踏实。”

梦琪闻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那可真是没办法，既然如此，那就听好了，不可违逆之人……你明白的。”

语罢，梦琪露出一道阴笑，眼神之中充满深意，死死盯着雾爵。

雾爵却是脸色一变，有些震惊，追问道：“不是东方？”

梦琪点点头。

雾爵再度追问道：“不是雾梦？”

梦琪依旧只是点点头。

此刻，雾爵心中已然明了，对方并不是自己所推测的那两股势力之中的人，而是那仙神之人，很有可能与镜华他们是一伙的，这一切，都是他们给他演的戏。

想到此处，雾爵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自认为看透了他们的想法，随即道：“我知晓了，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梦琪依旧挂着笑容，回道：“有的时候啊，只有水足够浑浊，其间的鱼儿才不易被发现，而那水面，看似平静，底部或许已然是暗流涌动，过不了过久，宁静被打破，汹涌的波涛将会吞噬一切。不知这番回答……你可满意？”

雾爵听完此番解答，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这番话，自是幽梦告知她的，雾爵的每一次提问，每一次的反应，都与幽梦所料分毫不差。

时间悄然流逝，梦琪看着依旧陷在沉思之中的雾爵，徐徐开口道：“思考得如何了，国王陛下？”

雾爵缓过神来，嘴角微微抽搐，回道：“呵……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听起来……你们似是想要成为那汹涌的波涛？”

梦琪却是摇摇头，道：“这个嘛，我也不知。”

对于这一点，梦琪也确是不知晓，她也只是按照幽梦给的词来应答，至于其间有何深意，她并不知道。

雾爵微微一愣，这个问题，短时间内怕也是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甚至于合理的推论也是如此，索性暂且将其略过，接着发问道：“你可知……我背后之人？”

梦琪点点头应承，故作姿态，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道：“骷髅帝族，对吧？”

雾爵闻言，却是有些不淡定了，自二人谈话始，他便对梦琪所言抱有九分的怀疑，原本也只是想要从其口中得知一些其他人视角的大概情况，但这一答，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即便是统领着这个星球的仙神族，也绝对不知他与骷髅帝族的联系，更别说界内之人，因此，他几乎可以断定，眼前之人，并不属于他们这之中任何一方势力。

沉默良久，雾爵才理顺一切，再度开口道：“小姐，可否告知……你的名字？”

“梦琪。”

梦琪也是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

雾爵闻言，点点头，拱手作礼道：“抱歉，方才若是有冲撞之处，还请见谅，不知你是否介意让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与所属？”

梦琪却是摇摇头回道：“抱歉，这个并不能，不过……有一事倒是可以告诉你。”

听闻此话，雾爵原本失落的神情骤然变得兴奋起来，梦琪则是继续道：“我的目的，与你，以及你背后之人，并不冲突。”

话止于此，梦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向雾爵，以眼神告诉他，你懂的。

雾爵见状，点点头，笑道：“既如此……我愿拜小姐为国师，不过……只是私底下，你的存在，并不适合出现在明处。”

梦琪亦是笑道：“我知晓的，你的选择与做法，十分明智。”

雾爵呵呵一笑，接着道：“哪里，小姐不嫌弃，我便已是万般感激。那么……不知国师对现今我方局势，有何见解？”

梦琪品一口茶水，摆出一副别有深意的模样，微微皱眉，道：“净尘者……从名称上，便可知其来历以及目的，我不得不感叹，你的决心……”

雾爵闻言，微微低头，低声道：“即便背负千秋骂名，我亦会不顾一切地向前，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梦琪看着满脸坚毅，眼神之中却透露出无尽哀伤的雾爵，释怀一笑，道：“你背负的太多了，其实……完全不必如此。”

雾爵却是摇摇头，略微有些嘶哑着声音道：“不……你不会明白的，我所面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这条路，我只能走下去。”

“即便最后你将直面死亡？”

这一发问，使得雾爵微微有些动摇，不过很快，他又是满眼坚毅地点了点头。

“即便如今……将天下苍生用作血祭之物，毫不顾及他人性命？”

这一问，直击灵魂，雾爵的心脏顿时一阵绞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回道：“以少数人的性命，拯救多数人，乃至整个星球，这笔交易……划算。”

“可人命从来不是能够作为交易物来衡量的东西，这一点，你应是比我更明白。”

此话落下，雾爵也不再反驳，他踏上的这条路，必然是以尸山血海铸造而成，行至尽头，自己也将融入其中，他曾说服自己狠下心来，一定要不顾一切地将其贯彻始终，可如今却被梦琪三句话击碎道心，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梦琪看着沉默不言、表情凝重的雾爵，也不再多说什么，为他留足思考的时间，自己只是在一旁，悠闲地品着茶。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而去，几近黄昏，两人仍坐于此处，雾爵仍是那番模样，似是仍旧没能走出来，而梦琪却是躺在一旁，观赏着落日余晖。

就在此时，雾爵徐徐开口道：“这条路……已经不能再回头，我的手上沾满鲜血，眼中尽是血色，洗不净，忘不掉，只有走到底，才会出现一丝生机……”

话止于此，雾爵即刻起身，赶到梦琪身旁，伸出手，对其发起邀请道：“不知国师……可否作一见证者，陪我一道走完这条路？”

梦琪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起身，摇摇头道：“真没办法，既如此，如你所愿又如何？”

听到这番回答，雾爵悬着的心终是落下。

夕阳之下，二人对立而视，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拖得细长，似是因为站位的原因，梦琪的影子清晰以及完整，可雾爵的影子几乎被它物覆盖，看不出哪怕一点，属于他自己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