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更是她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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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萧御衍表情凝重，道理他都懂，可真正去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总是有些不甘。

郑姝懿沉声道：“殿下，或许等你坐上了那个位子，你才能真正的理解父皇。”

“其实，皇位对我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但为了你们所有人，我必须要坐上皇位。”萧御衍的痛苦，或许真的没有人能够理解，就连郑姝懿，也不懂得理解他。

看到他眼神中一丝失望，郑姝懿无助又无奈，她试着站在他的立场上去理解他，可理解过后，她却更加清楚，也更看清了现实。

现实就是，帝王的权威，不容任何人去挑战。

郑姝懿握住他的手，希望能够给他安慰和力量，眼神充满期望的看着他，“殿下，这条路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哪怕这条路再难，我也会陪你走下去。”

萧御衍一笑而过，他的笑，其实充满了苦涩，可他不想让她失望，“我走的注定是一条孤独之路，不过幸好还有你陪着我。”

“嗯。”

看着他喝下参汤后，郑姝懿离开了书房，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今后，或许有一天，她也不该只是将他当作自己的丈夫，先君臣，这三个字，她也不应该忘记。

郑姝懿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了，转身看着书房，秀眉一拧，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次日下了早朝，萧御衍便随萧宸渊来了紫宸殿，萧御衍跪在他面前，萧宸渊问道：“这是做什么？”

“儿臣前来认罪，恳请父皇降罪。”萧御衍不带表情的承认错误，身子笔直的跪在地上。

“你何罪之有啊？”萧宸渊敛了敛眉，坐在了龙椅上，一脸威严的看着他。

“儿臣不该忤逆父皇，更不该胡言乱语，惹怒父皇，儿臣知罪，求父皇责罚。”萧御衍说完，便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萧宸渊看到他难得跟自己服软，也是心软了，沉声道：“起来吧！”

“谢父皇。”

“从今往后收起你这脾气来，你要清楚你身上到底肩负着什么。”萧宸渊还是没忍住，对他又一番的叮嘱和训斥。

“儿臣遵旨。”萧御衍面无表情，顺从的听着。

走出紫宸殿的那一刻，一阵寒风袭来，吹在身上，那么的冷，可再冷，也没有这座皇宫冷，没有他的心冷。

突然间，下起了鹅毛大雪。

御前公公担忧上前，“太子殿下，下大雪了，奴才去给您拿一件斗篷来。”

“不用了，孤不冷。”萧御衍冷声道。

“可……”

“不必了。”

萧御衍孤身走到暴雪之中，高升接过御前公公手中的伞，“多谢公公。”随后赶紧追了上去，为他撑起伞。

“殿下。”

“高升啊！你说我真的有那么差吗？”萧御衍突然问道。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在奴才心里，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高升笑着，一脸的真诚。

萧御衍自嘲着说道：“你就别哄我了，我这个太子做的，真是太差劲了。”

高升宽慰道：“殿下，奴才知道您是觉得自己比不上慧仁皇太子，但您为何要跟慧仁皇太子相比呢？”

“不是我要跟皇兄相比，是所有人都拿我跟皇兄比。”萧御衍沉声道。

“从前的殿下，可是从不会在意旁人对您的评价，如今是怎么了？从前那个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殿下哪儿去了？”高升自小便在他身边，一路看着殿下长大的，没有人比他还要理解他心里的苦。

“从前的我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或许在皇兄薨逝的那一刻起，曾经那个年少轻狂的萧御衍便已经消失了。”萧御衍的眼眶微微泛红了，从前的自己，早就不在了，早就跟随皇兄不在了。

“殿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您不是慧仁皇太子，您也成为不了慧仁皇太子，您只需成为自己就好。”

“成为自己？或许以前还可能，但现在无甚可能了。”萧御衍的神情很是凄凉、落寞，高升瞧着都心疼。

“以后啊！我就顺着父皇的意，顺着他们所有人的意，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其它的，他真的做不到了。

之后的很长时间，萧御衍每天都将自己累的筋疲力尽，没有一刻停歇，要让所有人都满意，真的是太难了。

郑姝懿看着他每天这般累，也心疼他，可又不知该如何劝他，只能每天命人为他炖些补汤，补补身子。

又是一年除夕，已经怀有八个多月身孕的郑姝懿，并没有像往年一样同她去瑶光殿赴宴，她与萧憬琛留在了东宫。

萧御衍走的时候，郑姝懿为他披上斗篷，萧御衍说道：“我等下就回来陪你和琛儿，等着我。”

“殿下不用急着回来，除夕宴也要多陪陪父皇母后才是。”郑姝懿笑着说道。

“父皇母后会谅解的，你这都八个月了，我自是应该早些回来陪你和琛儿。”萧御衍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的说道。

“也好。”郑姝懿也没再坚持。

“那我走了。”

“恭送殿下。”

萧憬琛站在一旁，郑姝懿牵着他的小手，说道：“快恭送父王。”

“父王快些回来。”

萧御衍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小脸，说道：“好好陪着母妃，等下父王就回来了。”

“嗯。”

“真乖。”萧御衍嘴角勾起笑容。

“走了。”

郑姝懿看着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随后牵着萧憬琛的手，说道：“回去了。”

“回去了。”

瑶光殿

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皆已到场落座。

“太子殿下到！”

众人闻言皆起身相迎，“参见太子殿下。”

萧御衍来到位置坐下，随后说道：“都免礼平身。”

“谢太子殿下。”

萧御衍刚坐下，他身旁的华王便问道：“怎么不见太子妃和皇孙？”

“九叔祖，太子妃如今也已八个多月了，身子不便，琛儿年幼，这外面天寒地冻，若是着了风寒可怎么好？还请九叔祖见谅。”萧御衍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