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昆山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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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崇走后，灵川总算有几天安生日子可过，不用每天胆战心惊地等着柏崇来摘星楼欺负他，也暂时也不用担心新王妃来找他麻烦。

只是他去哪都有守卫跟着，名义上说是保护他，实则是监视。他知道柏崇为什么要让人监视他，是怕他和柏巉再合谋做出些出格的事。可现在柏巉母子被软禁，在冷宫里一步都踏不出，他又如何再与他合谋呢？

晚上，灵川吹灭了蜡烛，正要就寝，突然窗户上传来异动，他急忙侧着耳朵仔细听，这楼上的窗子已经被柏崇命人封死了，怎么还会有声音呢？

响了三声，不错，有人在敲窗。

灵川有些害怕。但又不能坐视不理。想了想，他慢慢起身，赤脚走到窗前，窗子的小缝隙里塞着一张纸条。

轻轻取下来，点起蜡烛。

“昆山玉氏，助太子巉脱困。”

灵川大惊，他第一反应是那位老嬷嬷，可那位老嬷嬷年事已高，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跃上几十丈高的楼顶把纸条插进他的窗户里的。

纸条上有浸湿的痕迹，似是沾染了水渍。

难道这宫中还有隐藏着的太子党羽，并且还熟知当年昆山玉氏和太子一族的渊源？

灵川不寒而栗。

姑姑临终前嘱托，一定要效忠皇后和太子，因为皇后曾有恩于玉氏。

千百年来玉氏一族寻理问卦，精通法术，斩除邪祟，保护百姓平安，却也招惹了邪物忌惮，三十年前，邪物大举进攻玉氏，玉氏一脉虽精通术法，但人丁稀少，抵抗不住大量邪物进攻，彼时的祭司玉湘衡，也就是灵川的姑姑，向靖国皇室求援，但皇室忌惮邪物，怕引火烧身，拒绝出兵相助，生死存亡之际，皇后一族联合各方术士带人前往昆山与邪物殊死搏斗，解了玉氏的燃眉之急。此次战斗十分惨烈，皇后的亲哥哥沅陵在那场战斗中丧生。

那时皇后还只是沅妃，后来大祭司玉湘衡掐算出沅娘娘是百年难遇的凤命，兴国旺民，沅妃这才顺利登上凤位。

夜深人静的时候，灵川曾偷偷看到姑姑在东山上施展传说中的招魂术，那是昆山传闻中早已失传的秘术。阴阳两界各有各的秩序，若硬要打破这种秩序，阳间的人和阴间的魂相见，则要以阳间的寿数为代价，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导致姑姑早亡，灵川不得而知。

只是招魂术没人施展成功过，姑姑也不例外。

曾经有一次，年幼的灵川偷偷捡起那面小小的召魂幡，上面写着沅陵的名字。

纵然如此，灵川却并不喜欢皇后，学习命理时，灵川也偷偷算过皇后的命格，她并不是什么凤命，也不知当时姑姑是怎么算的，姑姑不许他提这个问题，只说是皇后尊贵，不可妄加议论其命格。灵川总觉得，皇后平日里慈眉善目，可眼神里总透着一股假慈悲。

可她有恩于玉氏，这是事实。灵川不得不遵从姑姑的遗训。

可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玉氏一族常居深山，行踪隐秘，当年邪物是如何准确找到玉氏居所的呢？

灵川打算不轻举妄动，先找出送信的人再说。如果放了柏巉出去，势必要联合其他藩王夺回皇位，他是嫡长子，继位是名正言顺的事，那柏崇就会陷入困境。依着柏崇的性子，势必也是不肯罢休的，那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想到柏崇，灵川心境总是很复杂，这人真真可恶，居然对他做了畜生不如的事，一步一步凿穿他的底线。

灵川想到这，又羞又气，也不想吃他赏赐的葡萄，命小池把桌上余下的葡萄全扔了。小池乐了，正好，这西域来的稀罕吃食儿都归他了，一个人躲在门口吃葡萄，葡萄汁水太甜了，果肉玲珑剔透的，放进嘴里细细咂摸，清爽透亮，简直不要太美味儿。

忽然，肩上被拍了一下，小池吓了一跳，嘴里的葡萄咕咚一下滚进喉咙，差点噎住。

“军师大人？”

狐狸皱眉：“你这奴才，怎如此贪嘴，这葡萄乃是珍品，殿下给灵川大人的，你怎么都给吃了？”

小池不服气：“不是偷吃，是灵川大人赏的。”

“大人赏的你就吃？大人赏你是心疼你，你怎么不心疼心疼大人，让给大人吃?”狐狸有意逗弄他。

小池红了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指甲扣着衣角，把没吃完的葡萄包在衣服里，转身跑了。

灵川发现剩余的葡萄又出现在桌上，气得责备了小池两句。小池忍着眼泪把葡萄拿走丢掉了。

柏崇到了东海以后，日夜练兵，江山还不稳固，虽然与势力最大的藩王迎王联姻后，危机算是解除了，但他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稳，靖国的江山早就是一盘散沙。因此，练兵很重要，他需要一支比现在更强大百倍的杀狼军来稳固自己的统治。

专心练兵之余，他来到集市上逛着玩，这里临海，位于靖国的最东侧，是与皇城截然不同的风光。集市上有很多渔民在卖珍珠，白莹莹的圆珠子，倒是好看，柏崇一时兴起买了一串。那卖珠子的人见柏崇打扮富贵，便向他推销更贵的珠子。

“公子，可是买珍珠送给自家夫人？”

柏博点点头。

“这集市上的珍珠都是下等货，您想不想要上等货？”

柏博：“哪里能买到上等货？”

店家：“公子可以日暮时分去银滩码头上瞧瞧，银滩是东海最深的地方，最厉害的采珠人都是在那片海域采珠，那里珠子难采，若采上来便是极品，公子可以去碰碰运气。”

“嗯，多谢。”

柏崇骑马来到银滩，倒是也不远，海风吹着散散步，也挺舒服。

太阳快落山时，一群采珠人从水里钻出来，浑身湿淋淋的，大口喘着气。

“那颗珠子太深了，我都看到了，可四周都是污泥水草，新鲜空气不够用，实在是拿不出来。只能等下次了。”

看来今天是买不到极品珍珠了。柏崇心想。

“公子可是来买珠的？”为首的采珠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