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千里江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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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与青入宫后,灵川的病似乎好了些。小汤碗里也不知熬了什么药,每天喝一次,喝完心口就不疼了。
一开始柏崇欣喜,觉得这病总算有得治了,可慢慢着,心里就有些别扭了。寝宫旁有个小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程与青住在里面,方便照顾灵川。每次他下朝回寝殿,都会看到程与青和灵川待在一起,不是并肩坐着画画,就是低着头喂药,举止亲密。
大臣们又逼迫他立后,柏崇很烦躁,他登基后,灵川养病的这段日子,他们生疏了很多。朝中政务多,他没什么时间陪灵川,灵川也不主动要求他陪,自从立后的消息传出来,灵川更是有意疏远他。
柏崇见他和程与青亲密,忍了几次,终于在一次目睹两人肩并肩画画后,向灵川提出了不满。
“你要注意身份,怎可与他一同画画呢?”
“讨论丹青之法而已,再说身份有什么问题?怎么就不能一同画画了?”
柏崇索性把话说得直白:“你们离得太近了。”
“我们又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也不行。”柏崇提高嗓门。
灵川见他吼自己,也不恼,还在收拾手上的画稿:“你又没时间陪我,旁人陪我解解闷儿还不行了?”
这是怪他呢。柏崇听出来了,想想这些天确实没好好陪他,是自己的过失。
轻轻抱住他,眸中都是温柔和歉意:“这一阵子政事太忙了,等忙过这阵儿,好好陪你,行不行?”
灵川不信他的话,忙过这阵儿,就会又接着忙下一阵了。
很久没亲热过,彼此身体都有些寂寞,拥抱时身体的温度点燃了情欲。柏崇揽住他,吻上去,他的唇凉凉滑滑的,像一块盛夏里的草莓冻。
正要推倒,灵川突然问道:“哪家的女子,选定了么?”
柏崇一愣,随即有些疲软,知道他是听了立后的风言风语,心里不舒服。
“没有的事,莫听他们胡说。”
柏崇定了定神,把注意力重新投入在鱼水之欢上,这段日子灵川养得白胖水灵,皮肤又嫩又滑,摸起来特别舒服。
“改日我给你算个吉日,八字好好合一下。”
柏崇又疲软了,不想听他说这些,索性让他背过身去,脸朝下。
洁白的腰背很是诱人,柏崇向来抵抗不了。
“专心点,别胡说了,根本没那回事。”在他腰窝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白到晶莹的嫩肉轻轻颤抖着。
“疼...”灵川赖赖唧唧地喊疼,不怎么配合,好事儿怎么弄也弄不成。
柏崇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费劲儿。”
“男子就是不好弄,不如女子。”灵川冷着脸说。
“啪!”柏崇怒了,在他腰上又拍了一巴掌。
“你还有完没完,我什么时候说立后了,你一直跟我闹,不想跟我欢好是不是?”
柏崇掰过他的脸:“跟那小白脸呆久了,该不会是心里有他了吧?”
灵川吓了一跳,柏崇向来对他占有欲强,他们之间可以吵闹,可若是他们之间的争吵牵连了旁人,那就不好了。
“他是医官,给我治病的,你别多想。”
柏崇冷笑:“治病?你们坐一起画画,也是在治病?是不是僭越了?哎,我刚提起他,你急什么?就这么急着为他辩解,怕我处置他?”
瞧着他脸色不善,灵川低声服软:“不是,我怕你误会。”
“哼!”柏崇起身穿好衣服,气哼哼地离开了,他被搅得心烦意乱,没了兴致欢度春宵。
留下灵川独自黯然,其实两个人的感情之路,最难的不是狂风暴雨大开大合的曲折,而是平凡岁月里的相知相守,琐碎的生活更容易消磨掉激情和耐心。这何尝不是一种对感情的考验呢?多少人的爱情经受住了大灾大难的考验,最后却凋零在柴米油盐的琐碎和平凡中。
感情是需要用心经营的。灵川明白这一点,可柏崇和旁人不一样,他是君王,不可能像寻常百姓家的男子一样,哄着他,事事以他为中心。
这一点,他无力改变。
第二日清晨,程与青来与灵川辞别。
“灵川大人,从今日起,我就搬到西边的院子住了,西边到这里路远,恐怕不能日日过来问诊,若是哪里不舒服,你差下人来叫我。”
灵川心里一惊,“是陛下的旨意么?”
“是,如今你的病好了不少,我也无需再时时陪伴左右。”
皇宫西边的院子,在杂役房旁边,挨着冷宫,是宫里最破败的院子,柏崇竟然把人打发到了那里居住,这不是卸磨杀驴么?人家是来给他治病的,病治好了,就这样对待人家,属实有些过分了。
“先不忙着搬,西边的院子荒凉,住东边吧,我让陛下在东边给你找间院子住。”
程与青倒是豁达,“无妨,住哪里都是可以的,灵川大人病刚好,身子还是虚弱的,莫要为我劳神。”
他走后,灵川立刻让人把柏崇叫回来。
“怎么了,是不是心口又疼了?”柏崇急匆匆赶回来。
“你为何把人打发去西边院子住?”
柏崇板起脸:“我听说你不舒服,推了所有的政事,来看你,结果就是为了程与青?西边怎么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好吃好喝的,怎么就住不得了?”
“你是故意的”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你心疼他了?”柏崇气不打一处来,关好门,拉好帘子,把灵川拖到榻上推倒。
“既然病好了,陪我欢好。”他心里带着气,动作很粗暴。这是他宣誓主权的方式,灵川讨厌他这样宣示对自己的占有。
做完后,柏崇心里的火泄了,拥住他,吻掉他眼角的湿润。
“乖乖,别生气了。”
男人总是这样,玩爽了,心情也好了,妄想着一睡泯恩怨。
灵川不想理他,双腿酸痛得动弹不得,闭上眼睛直接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空了。
“大人,程大夫在外等着给您诊脉呢。”杏花在外面轻轻说道。
昨夜折腾得过火,身上各处还痛着,灵川勉强起身,穿好衣服,把衣领竖起来,打开门,请了程与青进来。
一伸手,洁白的腕子上满是红痕。
“陛下对大人真是情深义重,连皇后都不曾娶,宫里连个妃子侍妾都没有,只是...大人的身子并不适合承欢,那种事情,还是少做比较好。”
灵川脸唰得一下红了,点点头。
诊完脉,程与青取出药膏,细细地为他涂在手腕上。
“我看大人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近来陛下要立后的事情?”
灵川不语,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他没打算立后,都是谣言。”
程与青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更加细腻:“大人莫要烦忧,陛下立后,是迟早的事,皇后不只是陛下的伴侣,更是一国之母,政治意义大于情感意义,所以,陛下一定会立后。”
灵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这些天他和柏崇闹别扭的症结所在。他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明白立后肯定对柏崇稳定政局是有利的,可心里又不舒服,总觉得自己的心被硬生生抢走了一块。这才别扭着,总是争吵赌气。
“大人别烦忧,养好病要紧,我陪大人把那幅千里江山图画完吧。”
灵川总觉得程与青很熟悉,尤其是他的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的丹青之术精妙无双,短短几日,千里江山图画完了一大半,只是不知为何,另一半,他始终无法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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