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被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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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棠却一反往常改了话风,爽快点头,“好啊,那就把彩礼减去。”
郭月菊生怕她反悔,立马掏笔,唰唰就把金额改了,“你可别后悔啊!”
邹婶这会忍不住看向林文棠,这孩子怎么突然不灵光了。
“邹婶,您清楚这附近的保姆,一个月多少工资吗?”
文棠提起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话题。
怎么这会说到保姆了?
邹婶疑惑,但还是顺着话想了想,“我听隔壁的老钟说,她亲戚就是做的保姆,好像一个月也有35?听说这还是低的……像文棠你读过高中,手脚又灵活,说不定到手能有四五十呢!”
她唏嘘起来。
这样一看,许多铁饭碗还没保姆的工资高,保姆干的活不好听,但工资是实打实的,吃住全包,到手还不少。
文棠笑了笑,她可没打算做保姆。
倒不是看不起,每个靠自己双手挣钱的工作都让人尊敬,但是这么多挣钱路子,哪个不是赚,没必要去熬死工资。
她也没解释,只顾自掰着手指算起来。
“我每天下班,里里外外的家务都是我来做,郭月菊和赵天瑞可没干过一分!这样说来我也算是保姆吧。
那就算一下三年的工资,按照一个月35来算,那三年就是……”
“我看看啊,一千来块呢!”
噗,邹婶这回算是看明白了,没歪过脑袋憋住笑。
一边的工会主任彻底沦为背景,亮亮的眼睛就没停下来,一会这边,一会那边,脑袋都要转晕了。
郭月菊一听这滚刀肉媳妇,居然又狮子大开口,气地把笔一扔。
“人家保姆那是一整天都在干活,你也就晚上回来睡觉,凭什么和人一样的工资?”
她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顺着林文棠的思路走了。
文棠对她的刁难倒是接受良好,笑呵呵道,“你和赵天瑞不也是晚上才回?”
“同样是上班,你们回来了也万事不理,白天又都没人在家,所以总的来说,我干的活,其实跟保姆说一样的分量。”
干活又不看时长,而是看工作量,林文棠觉得自己不过就事论事。
原身确实像个铁人,三班倒的情况下,回来还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这个钱是她应得的回报。
文棠故意讽刺,“这三年花了三百,娶了个免费帮佣,还得了五六百的工资,算下来您这买卖不亏啊!”
郭月菊张了张嘴,没憋出来,彻底说不出话。
经过今天这一出,她惊奇地发现,嘿,今天这木讷的儿媳,嘴皮子利索不少啊。
先是硬气地要求离婚,还狠狠咬下他们一笔钱,把儿子的行程说得那么笃定,这是在背后做了多少工作?
果然啊,会咬人的狗平时都不叫。
早知道这儿媳这么费钱,那她当初说啥也不放下家务,现在好了,甩手掌柜三年,到头来还要付出代价。
一直沉默的赵彦国终于动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凝滞得不像话。
“别改了。”
“天瑞确实是我们没教好,他那里我会教训……不过文棠,两千确实有点多,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天瑞真的和别的女人……咳咳,情况属实的话……”
赵彦国感觉自己说着都亏心,脸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儿媳这情况已经吃亏了。
他也有女儿,知道女孩子嫁人等于第二次投胎,文棠离了婚,下一个肯定没那么好找。
都不容易。
“你的工资,你婆婆会一分不少地还回去,天瑞那边确实有错,你这三年给家里干活,折算成钱……就定六百吧,加上工资应该有一千一百左右,你觉得如何?”
赵彦国看向文棠。
他也看出来文棠是提前就做了准备,主导了今晚这一场戏。
心里头不是不舒服,但也明白这些不能怪文棠,说到底是赵天瑞的错,把人当傻子耍。
唉,想再多又能怎么样,还是儿子拉胯。
赵彦国想起这次回来,几个工友嘀嘀咕咕,以及看到自己出现后总是会突然停下的话头。
看来不止儿媳一个察觉,怕是不少工友也听到风声了,既然避免不了风言风语,早离婚早了也好。
文棠提前换算过。
这年代的一百块,购买力接近后世的一千,那两千块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的……十几万?
其实加上工资她本来只打算要个一千,原身嫁过来损失不多,就是搭进去时间和力气,至于说什么精神损失,青春损失费的,这会的人不讲究这些。
现在多出一百倒是意外之喜。
她为什么放话两千?
咳咳,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一家之主发了话,郭月菊也只能妥协,别看她蹦跶得欢,这种大事上她男人说一,她向来不二。
给母子俩管家,这家迟早得散。
郭月菊愤愤不平,又听话的把字迹未干的数字再次改掉。
闹了半天还是要出血,那她刚刚还兴奋个什么劲……
这场历经两个小时的大戏终于轰轰烈烈地落幕。
工会主任摸着鼓鼓的肚子,满足地从观众席下来。
明明已经吃过饭,怎么这会觉得更饱了。
她转过头,温和提醒文棠,明天去工会记得带上工作证、结婚证这些。
邹婶子也和文棠说着话,这会她对这姑娘是又觉得心疼,又觉得争气。
离了婚,拿了赔偿,希望这姑娘以后都好好的。
“爸,妈,你们站在这做什么?”
楼道里出现一个突兀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天瑞站在几阶楼梯下,一脸诧异地看着正从赵家出来的几人。
“主任,您怎么也来了……咦,还有邹婶?!”
赵天瑞震惊了。
摸不着头脑,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都凑到他家了?邹婶不是一向和他妈看不惯?
这会大家突然想起,刚刚商量好了离婚事宜,好像忘记了最最重要的男主人公。
赵家老两口:……
主任和邹婶:……
方主任经过他身边时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歪头好奇地问他。
“天瑞,你这是刚从影院回来?今儿看了什么片啊?”
“牧马人——”
赵天瑞条件反射地说出口,话音刚落就意识到不对。
“咳咳,主任,您、您怎么知道?”
啧啧。
方主任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挑着眉看一眼老赵两口,摇头晃脑离开了。
赵天瑞一头雾水,无助地看向家门口的父母。
“爸,妈?”
他一如既往地忽略了文棠,不过文棠也并不在意。
听到赵天瑞说的话,赵彦国也不是傻子,电影名字都说准了,知道这事没跑了。
他冷哼一声,拉着妻子,和即将成为前儿媳的文棠进了门。
嘭。
重重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楼道,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怒意。
赵天瑞感觉这厚重的木门,都挡不住他爸煞气满满的怒吼。
“你给老子在这好好反省!”
文棠满意地回屋时,还听到门外的呓语。
“这……爸,你好歹说说,反省啥啊……”
第二日凌晨,天微微亮。
郭月菊把胡子拉碴,一脸颓废的儿子拉进门,看着人一阵摇头叹气。
一股脑把昨晚的事情全盘说了。
昨晚闹了一场,还要大出血,她觉都没睡好,眼里还有血丝。
赵天瑞显然很惊讶,看着掩饰不住疲惫之色的母亲,一张脸写满迷茫。
他讷讷起来。
“所以我……这是被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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