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初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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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月，但乌萨斯西北冻原的冬天好像还没过去，严寒与暴风雪仍旧牢牢控制着这片大地。昨天从隔壁城镇洛夫巴托来的商队们带来消息，那座还剩三千人不到的小镇子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雪，街道被厚重的积雪覆盖，房屋的屋檐下垂挂着长长的冰凌，商队们描述的生动形象，让每一个人听到他们话语的居民们感受到冬天留下的獠牙到现在仍然威胁着他们的生活。

贝洛戈尔斯克的天灾信使们一大早就忙碌起来，他们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独。昨晚他们在西北部检测到了类似天灾的源石反应，为了确保这个城市的安全，他们不得不手持扩音器，沿着街道穿行，向市民们传递着最近一周天气可能会出现剧烈变动的提示。

扩音器中传出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提醒着人们注意安全，做好防范。

“天灾要是来了，谁也跑不了。”看着从身边快步经过的天灾信使，一位流浪汉老人坐在墙边自嘲地说道。

路过他身边的乌萨斯男人愣了一下，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再度裹紧了身上的棕色大衣，试图用这件并不算厚实的衣物抵御着如今依旧刺骨的寒风。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并不太合适的圆顶帽子，帽子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但这并不影响它为男人提供必要的保暖。他快步穿行在在金鹰大道上的人群中，不时地向四周张望，手里攥着一张纸条，目光似乎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这名乌萨斯男人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坚毅的光芒，他的目光在街道两旁的招牌上扫过，寻找着他此行的目标——一家酒馆。

这个“酒馆”并非寻常的饮酒作乐之地，而是一个地下情报交易中心，一个在乌萨斯冻原上，乃至整个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之间，都颇具盛名的秘密场所。这里汇聚了来自各地的情报掮客、走私者、雇佣兵，甚至是一些寻求特殊服务的贵族。

他的手指已经冻得有些发红，呼吸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团团白雾。但他并没有放慢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他知道，只有酒馆能救他，或者说，能救他的孩子们。

街道上的人们都在忙碌地走着，有的在清扫门前的积雪，有的在搬运物资，准备应对可能的恶劣天气。无人照看的孩子们裹得像个小雪人，在街上追逐打闹，他们的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脆。

乌萨斯男人穿过了几条街道，终于在一家名为“熊熊燃烧”的酒馆前停下了脚步。再三确认了一下手头上的纸条，谨慎的通过酒馆的窗户上所挂着的窗帘缝隙，看到了里面昏黄的灯光和摇曳的人影。

“叮铃。”

酒馆的门被侍者推开，一股暖流从酒馆的门口溢出，让男人感到了冬日里的一丝温暖。

“谢尔盖先生，欢迎来到贝洛戈尔斯克的酒馆，使者正在套间里等你。”

乌萨斯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扑来的是热气和酒精的香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对比外面这阵刺骨的寒风，他最终还是选择走进了酒馆。

出乎意料，酒馆内的气氛相当热闹，人们围坐在火炉旁，喝着热酒，谈论着天气和生活。男人在侍者的领路下穿过人群，在吧台前，侍者递给他一枚造型精美的金币。

“使者正在等您，接下来的路，请您自己去吧。”

被叫做谢尔盖的男人摘下帽子，先用手抚平了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金币。

是一枚精致的皇帝纪念币，在先皇在世的时期，每次战争胜利，先皇都会用掠夺来的财富打造这种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的纪念币，曾经他也有一枚，但后来因为孩子们感染矿石病被抄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种纪念币。

如今还有些怀念。

“来一杯最烈的酒。”男人对吧台后的侍者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并没有急着去见那位第三集团军的真正领导人。

在乌萨斯寒冷的天气里长途跋涉，一杯烈酒无疑是最好的慰藉。

酒馆的角落里，一支古老的手风琴正在演奏着悠扬的旋律，——那是先皇时期的宫廷赞歌，没想到这里还能有人懂这个曲调，当初来自莱塔尼亚俘虏耗尽三天三夜才为乌萨斯的皇帝谱曲，如今歌颂者和被歌颂者都已淹没在历史的寒冷中。

复古的调子为酒吧增添了一丝温暖和活力。男人闭上眼睛，让音乐和酒精带来的温暖将自己包围，暂时忘却了外面的严寒和风雪。

在这个人声鼎沸的小小的酒馆里，他找到了一丝属于自己的温暖。

“再来一杯伏特加。”男人对酒保说道，同时把刚刚拿到的那枚纪念币递给吧台后的酒保。酒保接过硬币，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躬身行礼，然后领着男人走向酒馆后面。

本应是仓库的地方，却有一扇非常隐秘的木门。

酒吧从容的推开门，门后是一段向下的楼梯，两人的脚步沿着楼梯逐渐深入地下。在楼梯的尽头是一扇沉重的铁门，门口有两名身材魁梧的乌萨斯神民把守。

只见酒保对守卫点了点头，守卫看了男人一眼，才打开了门。

“进入门前，请您先戴上这个。”侍者从兜里掏出一副遮眼的半边面具。

“什么时候你们也开始搞莱塔尼亚那一套了？”谢尔盖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在神民守卫的注视下戴上了面具。

穿过隐蔽的门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与外面安静的走廊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充斥着低沉的交谈声、火把的噼啪声和杯盏交错的轻响。

这个被称为“酒馆”的地下情报交易中心，是贝洛戈尔斯克下的秘密心脏，跳动着这片冻土上最为隐秘的脉搏。

一个宽敞的地下大厅展现在眼前，四周墙壁上火把熊熊燃烧，将整个空间照得通亮，火光在人们的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大厅的装潢简朴而实用，石制的墙面和地面透露出一种粗犷的美，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大厅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拍卖台，由坚固的木材制成，表面已经被岁月和无数交易的痕迹磨得光滑。交易台上摆放着各种地图、文件和稀奇古怪的物品，这些都是交易的媒介或标的物。此时的拍卖台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低声交流的人们，他们穿着几乎一样的服装，戴着遮眼的面具，眼神警惕，像是在交换着信息，或是讨价还价，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手势都可能在背后蕴含着重要的意义。

四周围绕着许多小隔间和私人包厢，这些地方提供了更多的隐私和安全。隔间内，一些穿着斗篷的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交谈，他们的声音被特意压低，以防外人窃听。私人包厢的门紧闭，偶尔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激烈讨论声或低沉的笑声。

在这个“酒馆”里，每个人都可能是一个情报源，每一场交易都可能改变某个人的命运。这里不仅是物资交换的场所，更是信息交流的平台。从最新的政治动态到稀有的源石机械工具，从走私路线到可用于在光明正大下活动的身份，这里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在大厅的一角，一位老练的酒保正忙碌着，他的眼神锐利，似乎能提前洞察每一个靠近顾客的需求，为他们呈上满意的饮品，调酒动作熟练且迅速，每一次手中调酒壶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都能将各种酒液混合成一杯杯色泽诱人的饮品。

然而实际上，他不仅是一位调酒师，更是这个交易中心的观察者和信息的收集者。

他飘忽不定的眼神时刻在顾客间游移，被源石技艺强化后的耳朵用敏锐听觉地捕捉着周围的谈话。大脑快速分析着顾客们之间的每一句低语、每一次眼神交流背后隐藏着重要的信息。

在这个充满暗流涌动的场所，每一个细节都可能价值千金。老酒保将这些信息在心中默默记下，准备在适当的时候传递给需要的人。

在另一个角落，一位演奏手风琴的艺人正投入地演奏着。他的音乐风格独特，充满了哥伦比亚才有的独特乡村摇滚风格，热情奔放，节奏明快。这与外面那位演奏者的古典风格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音乐仿佛为这个紧张的交易场所带来了一丝轻松。

手风琴的旋律在大厅中回荡，与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音乐的节奏似乎在引导着人们的谈话，让整个大厅的气氛变得更加活跃。

“201号包厢，您的客人在等您。”侍者的声音在谢尔盖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点了点头，随着侍者的指引，走向楼梯口。

侍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留下谢尔盖独自面对着通往包厢的楼梯。

谢尔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确保自己没有任何外观上的问题，然后迈步走上楼梯。

楼梯的尽头是一条安静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几幅风格各异的画作，为这个地下世界增添了一丝艺术气息。

来到201号包厢前，谢尔盖轻轻敲了敲门，等待片刻后，门内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进来。”

他推开门，走进了201号包厢。包厢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影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谢尔盖先生，欢迎您的到来。”黑袍人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谢尔盖点了点头，坐在了黑袍人对面的椅子上

“没想到竟然是你，我还以为会是大公的秘书前来。”谢尔盖一眼就认出了黑袍人的身份，看着放在自己面前桌面上的伏特加，端起来轻轻晃动，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旋转，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89年的老货，我这里剩的可不多。”黑袍人同样举杯，却是一饮而尽。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显示出一种豪迈的气概。

“您找我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谢尔盖放下酒杯，目光直直地盯着黑袍人，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信里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这是一场唤醒帝国的战争，我们需要一个导火索。”黑袍人的声音低沉。

“所以你们就要把战火引到切尔诺伯格？”谢尔盖的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中带着不解。

“这个导火索，是，且只能是切尔诺伯格，鲍里斯的所作所为已经触怒了上面的人，我想像你这么识时务的人，应该能明白这背后的深意。”黑袍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暗示。

“………………亚历克斯呢？”谢尔盖没有继续就地点这个问题纠缠，而是改口询问信中提到的报酬——失踪已久的儿子亚历克斯。

“急什么，你们父子终究会有团聚的那一天的，亚历克斯可是很想念你这个父亲呢，你也不会想久别重逢，变成骨灰盒相见吧？”黑袍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他显然掌握了谢尔盖的软肋。

谢尔盖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

“……只要你能让我再见他一面，说吧，要我怎么做？”

“在切尔诺伯格的议会大厅乖乖等着你的好大儿上门找你谈心，顺带，找机会把知道切尔诺伯格的紧急制动码的全杀了。”黑袍人的命令简单而冷酷，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你疯了！没有那东西，计划最后会变成一场灾难。”谢尔盖的声音中明显透露出惊恐，显然他意识到这个计划如果真的实施了会带来怎样的危险性。

“怕什么，你那时候早就跑了，死的也都是感染者，你不会还关心炎国的人吧？”黑袍人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我需要协助，知道这东西的可都是鲍里斯身边的人。”谢尔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个无法轻易脱身的旋涡。

“蛇卫会协助你。”黑袍人的声音再次变得平静，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谢尔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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