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长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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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目前，今晚发生的这一切看似都没有任何意义，但萧慕言该表达的都表达了，同时赵瑄该明白的也完全明白了。

有一件事，虽然没有提及，但赵瑄和一些聪明的织造局吏员都清楚，那就是萧慕言是完全可以直接打死徐三明的，区区一个织造局的四把手而已，燕中侯想杀也就杀了。

毕竟赵沁已经不在了，所以仅凭赵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制裁萧慕言，别说百官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就算他们一同联名上奏，陛下也绝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打破大燕和燕北的平衡。

但萧慕言却让徐三明活着回来了，虽然把他打成了重伤，甚至还让织造局丢了大脸，但该给赵瑄，确切来说，是该给朝廷的面子给了，同时萧慕言自己的面子也一点没丢，如此便完全可以判断，萧慕言虽然狂傲不羁，但拿捏分寸的火候简直是炉火纯青。

试问，这么一个人精，又怎会做出画蛇添足这般愚蠢之事，所以萧慕言带着赵廉看似只是大摇大摆的来了一趟，但却淋漓尽致的演绎了一出无声胜有声。

更重要是在客栈中，徐三明并没有从萧慕言的表情和反应中，发现任何端倪，所以被自己无端怀疑的人，一脚踹成了重伤，实在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

但赵廉却无缘无故打断了自己得鼻梁，还把自己像狗一样提着招摇过市，那是绝对不行的，但疯狗现在却又不着急和赵廉拼命了，因为此刻他的目标已变成了那些幸灾乐祸的同僚。

当然这事也是赵瑄告诉他的，很明显是故意说的，所以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躺在床上的徐三明一刻也没有停歇的在骂街，不仅挨个指名道姓，甚至连内容都没有重复，足见徐大人的才学有多么渊博。

很难想象一个吐了那么多血的人，居然还有如此旺盛的精力，虽然下不了床，但他却做到了让自己得声音传到了每一个被点名之人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决定一醉方休的赵廉一如既往的没有食言，最后是萧慕言扶着他回的房间。

“世兄，今晚实在是太开心了。”

“看来你还没有喝多。”

“世兄你怎么也开始胡话了，我可喝了七壶酒，就算是神仙也醉了。”

“七壶吗？没想到世弟短短几日酒量又见长了，早点歇着吧。”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赵廉却忽然抬起了右手，然后隔着房门对着萧慕言五体投地的竖起了大拇指，就这样久久竖着，直到右手变成了紧紧握住的拳头。

当然，对于赵廉的这一列动作，萧慕言是完全不知情的，因为他在进入自己房间的那一刻，便立刻从后窗蹿了出去。

刺史府，作为主人的吴凤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着家了，像极了一个被恶婆娘扫出家门的窝囊汉。

当然，知道的都知道，吴刺史并没有把妻儿接来，所以他躲得显然不是自家媳妇，尤其吴夫人还无比贤惠。

俞澜英死了，就死在了吴凤山任职的湘州境，再加上家里还住着一个想要和他一起吃饭的赵云澜，所以以求将功补过的吴刺史丝毫没有了回府的兴趣。

至于将功补过，机会不但有，而且还明晃晃的摆在吴凤山的面前，灾民回乡、灾区重建，只要把这两件事踏踏实实的落定，吴凤山相信朝廷，更确切的说是陛下，一定不会将他大办。

于是没人陪着吃饭，又对外面所有消息一无所知的赵云澜，这几天比前几天还要无聊，再加上他真正等的人毫无音讯，于是一向睡眠质量非常好的六皇子，也难得的失起了眠。

“殿下果然没睡。”萧慕言像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萧兄？你怎么来了，那个...稍等。”赵云澜急忙穿起了衣服。

“猜到殿下有些无聊，所以特意来陪殿下聊聊天。”

萧慕言好像知道赵云澜有不爱穿衣服的习惯，所以看到六皇子白花花的身子，丝毫没有诧异，当然也仅是不小心看了一眼而已。

“知我者，依旧是萧兄也。”

“府里府外有二十多名黑衣人，我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织造局的人吧。”

“才二十多个？我以为赵瑄起码的安排上百呢？”

“的确是有些不尊敬殿下了。”

“尊敬？赵瑄这头肥猪恨不得把我绳之以法，也就是他没有这个权力，不然早把我和乌涯一样带走了。”该穿的衣服，一件没少的全都穿好了，虽然不甚整齐，但遮体已是绰绰有余了。

“哦，难怪。”

“萧兄，喝酒还是喝茶？”

“茶。”

赵云澜二话不说，便坐到了茶桌前，然后亲自煮起了茶，萧慕言也移步坐到了对面，然后就煮茶的功夫，二人东一棒子、西一榔锤的闲聊起来，仿佛深更半夜，突然现身真的好像只是为了喝茶而已。

“好茶。到底还是殿下，不仅茶好，煮茶的手艺更是一绝。”

“萧兄过誉了。宫里的茶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小就看他们煮，时间久了想不会都不行。”

“主要还是殿下聪慧绝伦，稍微一看就看到了其中精髓。”

“如此区区小事，看到或者看不到，都不打紧。难得一些大事，需要看清却一片混浊。”

“世子指的是？”

“萧兄，你不是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不瞒殿下，不久前，织造局徐三明刚刚去了我下榻的客栈。”

“哦，这条疯狗胆子倒是不小，那他？”

“还活着，受了点伤，然后被我和赵师弟送回了织造局。”

闻听此言，赵云澜顿时心情大好，甚至有些难掩激动：“到底还是萧兄，就连织造局也是说去就去，说走就走。”

“区区湘州织造而已，若是京城总局，我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萧兄实在是谦虚了，说实话，我真是羡慕的很啊。”

“你我身份不同，自然有些事的处理方法也不同。”

“萧兄所言极是。对了，你刚刚说此一时彼一时，难道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赵云澜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殿下，你说你知道的，我说我知道的，如何？”

下一瞬，二人异口同声：

“赵沁死了。”

“俞澜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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