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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州城里头的魏武始终放心不下于雪浓,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事事以于雪浓考虑为先。
而今于雪浓乍然离开,且并未知会邱将军,他始终有些惴惴不安。
于小姐虽说十七岁了,但许多事情她并不清楚。
他思来想去还是去陆府碰碰运气。
一番打探他才知道陆时雍已经在发配霸州的路上!
他心里头有些不祥的预感,莫不是她也跟着他去了!
魏武牵出一匹快马,赶忙出城而去。
驿馆里头前几日发生了一场火灾,他跟驿卒打探了片刻。
听着他的描述,十有八九便是于小姐。
魏武彻底着急,他问驿卒要了纸笔,立即给邱将军修书一封。
于小姐估计要去霸州,还请邱将军看顾一二。
魏武又担心是不是自己搞错了,自己得在苏州城里在等等,说不定于小姐又回苏州城找自己。
远在西府的邱将军接到魏武的书信时,已经两个月都过去了。
邱将军正在为空降的西府别驾头疼,名义上西府里头所有的事情仍以他的意见为准,但突然安排个文官,到底是天家不信任他们。
于大人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是死也不愿意回京荣升,他就在西府待着,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
很多人告诉他小公子死了,只要他一日未瞧见小公子的尸首,他便相信小公子还活着。他得替于大人好好守着这份家当,亲手将青州军交到小公子手上。
魏武的来信直接让邱将军裂开,当初他们俩可是说好了,他带着于小姐隐姓埋名,他替于大人守好青州军。
大家分工协作,互不打扰,怎么才三年的光景,于小姐就离家出走?还跑到霸州来了,刚巧不巧,还是他的地盘。
他的这个队友能不能靠谱一点!
邱将军当即写了一封信回去骂他!当兵的人能写出什么好话,全是骂的很脏的大白话。
魏武收到信的时候,脸色由白变红,在由红变成青色,最后气成猪肝色!
其实他也很委屈好吗?
他一个死单身狗,哪里知道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难处!
有本事他自己来啊!
早知道当初他就该选替于大人守青州军,哪里受两个女人的夹板气。
魏武仔细摸了摸书信封皮,总算露出一个笑脸。
邱将军还算上道,知道现在自己穷,还贴心的附上一百两的银票,让自己改善生活。
当即魏武便把钱氏和小虎叫上,走,爹/相公带你改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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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于雪浓他们一行人走了两个月。
于雪浓已经习惯每日不歇的赶路和复习科考的高强度学习生活。
她基本上算得上回到高三时期的生活作息,她在夜间12点之前就没有睡过,早上5点起来开始早读。
于雪浓摆出玩命的姿态开始,陈平便默默地开始他作为后勤科长的工作,用他的话说,他先提前预演一下,今后他儿子要是打算科考,他也不会手足无措。
陆时雍作为「高三」班主任相当负责,他牢牢记得每一本科考教材内容,还能画出科考重点,还能结合历史真题举一反三,进行押题。金牌「科考」教师不过如此!
就连一直负责驾车的陈平都收获不少。
在她于雪浓之乎者也背书的时候,他也能摇头晃脑背上一段,偶尔被陆时雍点到做一篇策论,别说,他还回答的像模像样。
陈平心头美滋滋,扬言等自己回了霸州,也要报名参加乡试,混一个秀才公的名头。
走过羊肠小道,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巍峨高山,山顶竟有冰雪积年不化。
陈平激动得指着那座山头,“往那座山的方向走咱们便到西府了!”
竟然比预计的提前一个月。
于雪浓和陈平都很高兴,西府距离霸州非常近,撑死也就三天路程。
只有陆时雍的眼光黯淡一下,于雪浓敏锐的觉察到陆时雍的失落。
她想要安慰陆时雍,她张张嘴,却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陆时雍最讨厌人们拿怜悯的眼神看他,而他最不需要的便是他人的怜悯。
陆时雍冷漠说道:“于小姐的练字始终缺几分根骨,今日加一个时辰练字。”
于雪浓一口气向上翻涌,自己就不应该同情他!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给男人花钱倒霉三年,同情男人倒霉一辈子,心疼男人倒霉三生三世。」
自己不光给他花钱,还同情过他,刚刚自己还心疼他!全中!自己倒霉一点都不冤!
陈平见这一路上,陆时雍给着小姑娘布置的课业,人小姑娘基本上没打磕绊,无论多晚都按时完成课业,好几次自己起夜,都能瞧见她熬着灯油苦学。
哎,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欺负人小姑娘了。
陈平路见不平一声吼,说得口干舌燥,陆时雍只是清淡的回答知道了。
当真是一拳打到棉花上,发作不得。
陈平给了于雪浓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于雪浓也觉得好生奇怪,明明陆时雍对自己和陈平都没说过几句重话,他俩为何都惧怕他?
她思索了片刻,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索性不想。
这一路虽然赶路+念书着实很辛苦,但每周他们总能够找一家客栈歇息片刻,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进城。当她完成课业之时,他们便一通逛逛市集,越往北走,她带得青盐、丝绸还有茶叶价格便水涨船高。
她大致算了算,这一趟下来,她不仅能将之前问陆时雍借的本钱还上,还能剩下将近百两银子。
看在银子的份上,于雪浓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
越往西府的方向走,盘查便越仔细。
陈平都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以往西府这地,常年跟西夏征战的第一线,普通官员避恐不及之地,若是不幸来了西府,绝大多数人不会选择拖家带口,基本上就他一个人光秃秃的过来。
而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在城门口盘查起来。
队伍都排得老长,不少普通百姓窃窃私语。
“是不是西夏人又要打过来了?”
“是不是有贵人要来?”
“当官的最怕死,这种搏命的地方,他们怎么会来!只有我们这些搏命的商贾来此赚些银子。”
于雪浓瞧着这老长的队伍且按照现如今的盘查速度,估摸着今天晚上应当是进不了西府,他们估计得在墙根下睡上一休。
陈平也颇为气闷,眼看就到家门口了,反而被拦在外头。这群当官的,全都应当大卸八块。
而陆时雍却想得更深,西府是于大人起复之地,于大人出身寒微,最能体悟寻常百姓的苦楚。一直以来西府便是寻常百姓的乐土,于大人会在各种细节处予以照顾,就如眼前排队进城,以往都只是抽检,一百个进城的人,可能单独被拦下的只有一例。
像此间仔细盘查的情况,除了与西夏大战之时,寻常绝不会出现。唯一的可能便是:“当初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陆府的那名剑客可有其他帮手,毕竟于大人在军中关系盘根错节。而今你离开,会不会有人接到你要来霸州的消息?”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悉数对准她。
于雪浓有些招架不住,“青州军二十多万人马,我父亲的得力干将不知凡几,当年我不过是十来岁的女娃,青州军之事,我父亲也不会跟我多家提起。”
她见陆时雍神色朝着不悦的方向转变之时,赶紧开口,“当年哪些人名讳官职我还是知道的,只是对不上脸。常言道人走茶凉,我父亲都走了三年,军队人马早已重新洗牌……”
她舔了舔嘴唇,接着道:“当真是影响力有限。现如今的盘查定然不是因为我,若是我哥过来,估计还有可能。毕竟当年青州军上下均默认她哥来执掌。”
提到她哥,她的神色有些落寞,但路还是得继续走下去。
陆时雍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果真是自己想多了?
排队进城的车马缓步移动着,还是陈平眼尖,瞧见西府都统制邱定坤。
“他为何会在此处?”陈平心头疑惑。
陆时雍听见陈平嘀咕声,当即确信,这个西府都统制定然是接到消息,在城门口亲自拦人。
于雪浓她反倒是半分都不在乎,女孩子本就发育的早,十岁的女童跟十七岁的姑娘早就是本质上的差别。
加上她翻了翻自己的记忆,对这位西府都统制邱定坤半分印象都没有。
加上如今她已然是做男装打扮,今后她在很长的时间都要做男子装扮行走世间,早早习惯省得今后在与人打交道之时露出马脚。
陆时雍给于雪浓做得身份天衣无缝,基本上让人查不出半分疏漏。
邱定坤拿着于雪浓的路引,翻来覆去反复查看,他的直觉告诉这人有问题,但是从文书看来无半分不妥,他也不能无故将人扣押。
邱定坤抬手,让他们过关,最后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观小友事从苏州过来,我想问你打听一个人?”
于雪浓弯腰拱手,“还请大人赐教?”
“你可在路上遇见一位十七岁左右的女子?她生得极好,只要你见着就不会忘记。”
于雪浓哑然失笑,“若是真有这样一位女子出现,某定不会忘。”
邱定坤不觉有些失望,他收紧城门,一路严查,幻想着也许能逮住逃家的于家小姐?
邱定坤吐了一口气,于小姐被于大人养得甚为娇纵,三千多里的路程,她应当过不来。
为了稳妥起见,入城门这一遭她并未同陈平和陆时雍同行,而是她先他们一步。
魏武给邱定坤的书信,是说她同被贬做军奴的陆时雍一道离开,眼前就这一位文弱世子打扮的年轻人,人数上对不上,加上他真的不相信一名十七岁的女子会出现在离家三千里的西府。
古时候女性依附家庭给她的刻板形象,给她披上第一层保护。
加上他盘问的好些问题,她全然对答如流,他派出查探来的信息,与她说的别无二致。
虽说他总觉得不对劲,他还是抬手,撤掉进城的拦防。
就好似拥堵的水流,霎时间顺畅,又变成一条清浅的溪流汇入江河。
其实于雪浓的内心并未如她展现的从容,好些动作都是这一路上暗自观察陆时雍的行事做派偷学过来的。
虽有东施效颦之嫌,但从结果倒推,效果还是极好的。
陆时雍反而没有那般庆幸,当初自己就不应该省事,给于雪浓编造的身份时,编造一个苏州籍贯,留下一个巨大隐患。
邱定坤瞧着于雪浓离开的身影,他的不安感愈发浓重,电光火石之间他将「他」的脸与小公子的脸合在一处!
小公子潜入西府!
一切霍然开朗,邱定坤脑部一出大戏,魏武定然是担心他给自己的信被人截了去,让他不敢直言,于是将计就计假托「于小姐」逃家提醒他,小公子来了西府!
邱定坤越想越觉得在理,既然小公子还不愿与他相认,他也不好意思贸然打扰小公子的计划,一切便等小公子主动来找他。
邱定坤望了望天,恰巧一朵浓重的乌云飘来。
“这西府的天,怕是要变上一变。”
邱定坤神色的转变恰巧落在不远处,陆时雍的眼里。
陆时雍肯定邱定坤定然是瞧出于雪浓的疏漏,但他偏偏还将其轻轻放过。
他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若干年后他才得知事情的真相,他有些哭笑不得,武人的思想不能以常理夺之。
这自然是后话。
邱大人一走,高压的盘查措施便解除,基本上大家拿出证明身份的文书文牒便直接放行。
由于于雪浓比他们先进城,她找了一家看上去干净的客栈,老规矩她要了三件上房。
她到了西府,她得把自己辛辛苦苦押运三千里的丝绸、茶叶、青盐给变现,赚银子!她可不想在依靠陆时雍的银子过活,虽说陆时雍从未向她讨要过,她与他非亲非故,用人家的银钱总归是不好。
就在这时陈平凑了过来,劝她道:“你傻啊,你把丝绸、茶叶、青盐都拉到西府了,你还差这点距离。”
于雪浓不明就里,陈平一路上鞍前马后,他也想分一些这车押运的利润。
陈平凑到她耳朵边上说道:“这边我有门路,咱们卖给西夏人,你的利润至少还能在打一个滚!”
于雪浓斟酌答道:“这不就是走私吗?”
陈平赶紧让她小声一些,“不打仗的时候,大家都这样做的,不然指望朝廷的拨款,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当真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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