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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陆时雍的角度去想,他在西府好不容易打开的大好局面,竟然被京城小皇帝给断送了。
他落下一子,“高太后倒是选了一个好皇帝,虽不好掌控,但胜在不甚聪明。”
对弈的人是他在苏州时教导过他的傅师傅,其实他有两位师傅,一位傅师傅,一位张师傅。皆是祖父从小给他选定的师傅,但是名为师傅,现下更多的是主家与客卿的关系。
傅师傅顺着他的子落下,“公子之所以愿意辅佐于他,其目的不也跟高太后一致吗?天子嘛,乖巧坐在龙椅上即可。”
陆时雍随意将手里的棋子一丢,“傅师傅说得在理,我既然想要他的愚钝,我自然需要承担他闯出来的祸事。”
“你张师傅还在京城替你盯着,没事的。”
傅师傅的劝慰似乎起了作用,陆时雍倒也没继续纠结少年天子给他惹的麻烦事。
只要西夏人在卧榻一日,青州军便会存在一日,而他的位置自然也会一日的稳固。
高太后不愧是先帝亲自调教出来的人,政治手腕一流。
凭借先帝似是而非的旨意,硬生生地又从皇帝手上夺回了监国之权,朝堂之上明黄的帘后坐着大梁朝真正的掌权者。
少年天子的骄纵意气,毁掉了原本经营地大好局面。
高太后彻底对这位皇帝心冷,此后她不会对她这位庶子抱有任何期待。
既然皇长孙已经出生,眼前这位少年天子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瞧了一眼安睡在一旁的皇长孙,伸手抚摸他幼嫩的脸颊。
“你的父皇做得最好的事,便是生下你这位继承人。”
跪在慈宁宫外的皇后哭得肝肠寸断,高太后只是不做理会,她哭便让她接着哭吧,后宫之中没有哪位女人能跟靠着眼泪走到最后。
少年天子赵桓瘫软在勤政殿的椅子上,他搞不懂明明优势在他,怎么一夕之间他输了个彻底。
他又成了高太后手中的傀儡。
现在他自己的儿子也被高太后带走,美其名曰亲自教养,让他与皇后在多生几个,多子多福。
赵桓冷笑,他能不知道他这位嫡母打得什么主意。
无非是今后看不顺眼自己了,扶自己的儿子上位。毕竟一位不谙世事的小皇帝可比他好操控得多,但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好不容易爬到天下至尊的位置,想把他拉下来,绝对不可能。
沾染上权力的人,让他放弃权力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日落西斜,偌大的勤政殿并未点上灯火,年轻的帝王独坐高处,他一点一点理清这段时间他与高太后的交锋,他是如何在有优势的情况下被他那嫡母翻盘的。
他这嫡母当真沉得住气,父皇给她留了道旨意,硬生生拖到现在,他飘飘欲仙,一切竟在掌握中之时给他致命一击。
赵桓这才想起陆时雍跟他说过的,万事不要急躁,京中之事多与申鹤行商量。申鹤行点头了,你再去做。
赵桓原本就受够了嫡母高太后的管束,好不容易高太后撤帘还政,自己还要听一介臣子的话,那他还大费周章得跟高太后闹个什么劲。
因此对于陆时雍的提议,他内心并不接受,但他需要陆时雍在青州军站稳脚跟,扶持他,何况他身后江东陆氏的影响力,他亦是需要借助。
他俩相识于微时,其实更准确来说,是他的微时。
陆老尚书还未去世之日,他是江东陆氏的长子嫡孙,得陆老尚书亲自教导,板上钉钉的陆家下一任家主。
而他不过是皇宫之中不甚得宠的皇子,与他的身份天差地别。
但这位陆家子颇为坦然的与自己相交,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让他在这拜高踩低的人群中第一次感受到温情。
他搭上陆家这条线之后,他的处境也好上了些许,能正经读书,骑射,甚至连见父皇的机会都多了些。
他一直牢记陆时雍的嘱托,他与他的关系不要告知任何人。
这些年他独自一人长大,没有煊赫的母家,又不得父皇宠爱,一直是皇宫中的背景板。
突然有一个人愿意与自己结交,而且身份高贵,他自然无不同意。
这便是他和陆时雍关系的始末。
他登临帝位,从一开始的诚惶诚恐,到现在对权力的欲罢不能。
谁都不能阻止他握住至高无上的权力。
赵桓深深地吐了口气,一直以来他便惯会忍耐,而今不过是再来一次。
*****
自打许庭策从西府回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去找过于小姐。
哪怕他俩在官舍相遇,浑似陌生人,毫无半分私交。
于雪浓弯腰行礼,他步履不停直接从她身侧经过。
于雪浓与许庭策的关系迅速冷淡下来,就连李善长也察觉到两人不寻常的气氛。
身为当事人的于雪浓自然感受出来,自从他拒绝与她一道返京,她便知道他与她生分了。
少时的情谊终究还是在相对的立场消弭干净。
这一切均是她所求的,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她亦是忍不住心下黯然。
但选都选择了,她不会回头。
父兄身死,于家覆灭的真相还等着她去查证。
记载父亲案件的卷宗,她得去找。
同时她要着手去查当年奉旨给哥哥宣旨之人,她清清楚楚地瞧见是他们将哥哥推下山崖。
但根据上位者多疑的尿性,她猜测这两位宣旨之人八成也被处理了。
于雪浓两眼一抹黑,她应该找何人,去何地查事情的真相。
当真是槽多无口。
于雪浓深深吐了一口气。
她还是从卷宗入手,先找到记载卷宗之人,了解当年是谁负责他父亲的案子。
还有他父亲倒台之后,谁收益最大,谁就最可能是策划于家覆灭真正的元凶。
京城于府的宅子有专人把持着,于家人都死干净了,谁还好心帮他们守着这座空宅?
上位者的千金买骨作秀?
于雪浓想得恶毒。
整个大梁朝,士族与皇权分庭抗礼,她父亲是他们中的异类,黔首出身却攀临高位,的确会引得人人侧目。
于雪浓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以前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看来当年父亲的日子不算好过,自己作为拥有后世眼界的穿越人士一天到晚只想躺平咸鱼,全然不管家中的难处。
当初的她也没把这个家放在心上,但家真的散了的那一刻,她又生出不舍。
人当真是矛盾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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