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醒来的第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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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怨气值超过10000点，系统暂时关闭，进入升级状态，请宿主耐心等待。”

“系统提示：系统将在三天后更新完毕，开放商城新功能。”

瞳孔深处隐约闪过两道蓝色的数据流，苏缨发现系统陷入沉寂，就跟电脑彻底切断电源一样，断开了和他之间的联系。

在系统升级的三天里，再跟陆司寒近距离接触，就不会主动吞噬他身周的黑色雾气，自然也不用担心黑色雾气受到刺激，疯狂地攻击陆司寒，出现不可控的意外。

陆司寒晕在一边，苏缨将系统的事放下，没有去查看刚才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黑色雾气为他提供了多少怨气值。

其实他不知道，系统进入更新升级，所有数据暂时屏蔽，就算他有这个心，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苏缨点开手机通讯录，找出苏家常年合作的家庭医生的号码，正要将电话拨出去，却见陆司寒的睫毛颤了颤，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眸底带着一丝茫然之色。

浅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给他打上了一层柔光，加上刚刚清醒那一瞬间的迷离，居然丝毫看不出往常的淡漠和冷硬。

陆司寒的肤色很白，大约跟他长期时不时发病有关，或多或少带着不健康的苍白。

只是他气势太盛，又不拘言笑，疏淡了这种虚弱的感觉。五官带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仿佛级品冷玉精心雕琢而成，单单从长相而言，眉目清朗让人惊艳。

可能是阳光太温暖，苏缨竟然觉得，此时的陆司寒气息微敛，透出一丝难言的柔和。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司寒！

像是从神坛走下来，不再那么难以接近。

又或许是心态变了。

苏缨不得而知，但是这种感觉不坏，他没打算去改变。

“……我睡了多久？”

迷茫只维持了一瞬，下一刻陆司寒就直起上半身，眼神恢复清明，唇角轻抿，表情冷淡。

苏缨蹲在陆司寒身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到两分钟。”

“……”

陆司寒狐疑地看了苏缨一眼，解释的话在舌尖转了两圈，默默地咽了回去。

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儿，如今占

“你都好了吗？”

下意识的，陆司寒的语声缓了两分，“那我们出发吧。”

“好呀。”

苏缨面上笑意不减，看着陆司寒轻松起身，确定他真的没问题，便也站了起来，走到他身侧。

“再不下去，我妈该上来找人了。”

停顿了十来秒，陆司寒依然停在原地，面色带着点古怪。

苏缨转头看向陆司寒，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不走？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我们走吧。”

陆司寒恢复平静，率先朝着门口迈开脚步。

苏缨也没在意，施施然跟了上去。

此时陆司寒的心里，可没有他表现出来那么冷静。

多少年过去了，他的怪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昏睡的时间也在不断延长，不好的症状愈发明显。每一次的忽然病发，都是对他健康的严重摧残，病症爆发来势汹汹，呼吸困难，浑身发冷，晕厥不醒都是轻的。

体温大幅度下降，心脏的跳动却异常剧烈，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或者直接化作一颗炸/弹，在胸腔里轰然爆开，将整个人炸得粉身碎骨。

陆司寒甚至有种怀疑，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就会这样一睡到底，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不是杞人忧天，近期的体检报告显示，体内脏器衰竭的速度在加快，医疗团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让情况逆转，连稍微延缓都做不到。

二十八岁的年纪，却有一颗六十岁老年人的心脏。

病发之后醒来，陆司寒总是觉得特别疲倦，比连续通宵工作都要累，恨不得睡上三天三夜，补充透支的精神和体力。

可是这一次昏迷，两分钟清醒已经够奇怪的，居然还能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呼吸变得十分顺畅，像是长期加持在身上的负重减少了，身体内部被清理了一通，心脏跳动得十分强劲有力。

陆司寒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到底怎么回事？！

除了身边多了个苏缨，今天没有发生任何不同的事，刚刚他昏迷倒地，也只有他在场。

苏缨从头到尾的表现，

难道他都不害怕，没什么问题要问他的吗？

外面那些人怎么传，陆司寒不是一无所知，什么样难听的都有，苏缨不会没有耳闻。如今发病现场被他撞个正着，怎么看都是刨根问底、要求给个交代的好机会。

苏缨不但没说什么，还要一脸若无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让陆司寒很疑惑。饶是他城府再深，看人的目光再精准，也猜不到苏缨在想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苏缨成功引起了陆司寒的注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管苏缨是不是藏着秘密，反正来日方长。

陆司寒相信自已的判断，不管是他身体的感觉，还是苏缨有违常理的应对。

“司寒、苏苏，你们总算下来了。”

陆司寒、苏缨一前一后下楼，苏母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两人要是再耽搁一会儿，他可能就要亲自上去抓人了。

上下打量了苏缨一眼，苏母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出发吧，不要让如雅在家里久等。”

“那我先带苏苏走了。”

陆司寒双腿并拢，双手指腹贴着两侧的裤线，直立在苏母面前，表情没太大变化，从站姿却能轻易看出他对苏母的尊重。

“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苏苏的。”

苏缨瞪大眼睛，猛地扭过头望向陆司寒，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怎么都没想到，面对苏母的时候，陆司寒居然能将身份适应得这么好，直接改口毫无压力。

陆司寒身周的黑色雾气，静静地待在原地不动，没有因为陆司寒的靠近，而对苏母产生影响。

看苏母毫无所知的样了，显然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想来也是，如果黑色雾气见人就攻击，陆司寒身边那么多人，最先遭殃的肯定是林如雅夫妇，怎么可能一直安然无恙。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陆司寒的亲朋好友，陆司寒手下的员工，甚至跟陆司寒合作较多的生意伙伴，为什么都能跟他相安无事，自始自终没有发现异样。

要不是系统吞噬黑色雾气，化作大量的怨气值，黑色雾气也不会疯狂翻腾，如临大敌地向他

不知道黑色雾气的底细，就算靠近陆司寒觉得身上发凉，也会以为自已感觉错了。

没有靠得那么近，那股了寒意不会太明显。

“路上小心点。下次来不要带那么多东西了，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苏母很吃陆司寒的这一套，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过。

见陆司寒应下，苏母又转向苏缨叮嘱了两句，紧接着将苏缨的背包递过去，催促着两人出门。

车是陆家的司机开的，黑色的劳斯拉斯幻影加长版。

陆司寒的身体状况摆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病发，根本不适合开车。

香山别墅区、以及周边都是高档住宅区，房屋的密度和高度比较低，相对而言住户少，路况一直很不错，基本不会出现堵车的现象，可以畅通无阻。

苏缨心里藏着事，还在想着陆司寒的怪病，黑色雾气、系统和怨气值，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陆司寒本就冷言寡语，自然不会主动向苏缨开口。

大约二十分钟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驶入山道，不一会儿就开进一扇雕花的合金大门，稳稳地停在欧式别墅的门前。

陆司寒先下车，绕到另一边帮苏缨打开车门。

“谢谢。”

苏缨笑了笑，向陆司寒道谢。

陆司寒点点头，微微弯下腰，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掌心朝上，伸到苏缨的面前。

苏缨脸上笑意更深，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素白纤长的手指搭了上去，米白色的单鞋踩着地面，被陆司寒带下车。

等到苏缨站稳，陆司寒很自然地松开手。

“苏苏，你来了。”

林如雅的声音传来，苏缨转身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眼。他就站在客厅门口，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了。

“上次看到这支芙蓉簪，我就觉得非常适合你，果然跟量身定制似的。”

林如雅笑看着苏缨，视线在他发间的芙蓉簪上停了停，随后拉起苏缨的手，“快跟我进来，到自已家里不用拘谨，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或者跟司寒说也一样。”

“司寒，苏苏对这边的环境还不熟悉，你多照顾着点。”

陆司寒缓步跟在林如雅、苏缨两人身后，目光幽深地看着苏缨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着林如雅进了客厅，玄关处早就放好了崭新的居家拖鞋，粉白条纹的棉布鞋面，样式简单又舒适，是苏缨贯穿的码了。

单肩的小皮包被陆司寒接过去，放进靠墙的储物柜里。

“咱们先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林如雅带着苏缨净了手，在餐桌旁坐下，“等下吃完饭，让司寒给你当向导，出去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