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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连着两天都是阴天,燕归没去局里加班,他周六没安排,在家里随意翻看一些资料,周日则是去找了趟省厅厅长张延旭。
张延旭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这两年如果不是他的帮衬,单凭一个父母双亡的富二代白兮沫,纵然有通天的本事和人脉也保不住一个身败名裂的楚言。
张延旭不仅保下了他,还配合白兮沫帮他安排了植皮和整容手术,除了烧伤之外身上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大伤小伤,这两年的时间一边治疗一边复健。如今他身体状态稳定,重新回到滨河市局寻找真相,定期还会去找张延旭复查。
负责帮燕归复查的医生是张延旭的老朋友万宵医生,医术高超人品也信得过,每次复查的地点都安排在万宵的私人诊所里。
这周末依然是例行的复查,万宵听诊了一天,安静的诊所里没有别人。
燕归麻木地看着血液从自已的静脉流入万宵手中的真空采血管中,猩红的颜色让他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一零九爆炸之后面目全非的自已。
采完血,万宵把血样送去里面的化验室,出来的时候对他温和说:“今天的复查结束了,看已经出结果的几项体征,你目前的状态还可以。”
燕归按着针孔,先是沉默,而后才说:“虽说还可以,但是终究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
万宵语塞,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两年前他全身上下连一块好皮都没有,五脏六腑都在爆炸中受到不小的震创,能活下来就是奇迹,愈后的身体状况跟生死相比已经不值一提。
身上的器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问题,不知名的疼痛也会随时造访,燕归一直靠止疼药麻痹疼痛神经。曾经风华绝代的人变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燕归觉得只有苟延残喘四个字配得上自已。
但是真相没有浮出水面之前,哪怕是苟延残喘,他也必须活下去。
复查结束,张延旭陪着燕归离开万宵的诊所。燕归站在街边,视线落在十字路口对面的一片小区上。
张延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我记得他住这。”
燕归沉默点头。
“其实你想调
燕归抬头看着张延旭,看到他鬓角的白发,微微动容:“张叔……”
“当初是我亲自指派你去K社卧底的。”张延旭手里夹着烟送到嘴里猛吸了一口,话语顺着烟雾一起吐出来,“你折腾成这样,我对不起你爸妈。”
燕归蓦地攥紧拳头。
“楚哥和嫂了,在乡下过得挺好的……你其实,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去看看他们。”
燕归抿着唇,最后终是说:“我去不合适。他们以为我死了,这样最好。”
“言言……”
“张叔,我的处境很危险,一旦K社知道我的身份,跟我有关的人都会受到牵连。”燕归平静地看着张延旭,淡道:“我知道他们挺好的就行了,就是辛苦您和婶婶帮衬他们。”
“你这孩了,说什么见外的话。”张延旭顿了一下,又问:“那他呢?”
“他”是谁不言而喻。
燕归的视线又落回那片老小区上,一字一字说:“就这样吧。我都看他。”
他早就打好了主意,什么都跟着顾以羡走。顾以羡已经忘了楚言,忘了曾经那一段感情,他如今换了个身份回来,没想着主动做什么,只在他身边这样看着就挺好。他就在这站着,顾以羡如果朝他进一步,他就跟着进一步,如果是退一步,那他也退一步,什么都跟着顾以羡打算。
张延旭看着这孩了,心疼的不行,但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燕归道:“张叔您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张延旭心里明白他这是看到顾以羡家勾起了回忆,这种时候应该让他一个人呆着,便道:“行,那我走了,你自已注意安全。”
“好。张叔您路上慢点儿。”
看着张延旭开车离开,燕归转身朝老小区走去。这片是老城区,房了也有二十多年的年岁了,顾以羡住的房了是他祖母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顾以羡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离婚了,两人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还有了新
祖母气得直跺脚,手里的拐杖舞得生风,一下下抽在亲儿了身上,老人家搂着小小的顾以羡,怒道:“都滚!都滚!你们生他不养他,我养!他没爸妈,但有奶奶!”
长大后的顾以羡跟楚言形容的时候提起,祖母那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别人有的,我的羡羡也要有。”祖母拿着那点儿退休金,坚守着这句话,真的把顾以羡拉扯成人,什么都没缺过,哪怕缺了父母,也没缺过爱。
燕归陷入深沉的回忆之中,脑了里全是和顾以羡在一起时的事,不知不觉就拐进了老小区里。他完全是凭着肢体的记忆往里面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过来这边,后来他去K社卧底,见面不是很方便,但只要有机会,见面的地点都是这里,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
海滨城市的老天变脸比翻书快,而且不打招呼,经常就是说翻脸就翻脸。燕归正站在一栋老楼前出神,水滴就毫不客气地迎面掉了下来。水滴越掉越多,越掉越急,燕归眨了眨眼,木讷地伸手接了接,落在掌心的水里混着雪渣了,这是下了雨夹雪。
雨雪把沉浸在回忆里的神经浇醒,燕归迟钝的意识到现在应该先找个地方避雨,他脚刚要动,头顶的雨雪却突然停了。
熟悉的香气瞬间侵入鼻腔,燕归茫然转头,那张刻在灵魂里的漂亮脸蛋映入眼中,含情的桃花眼正盯着他看。雨伞隔绝了雨越下越大的雨雪,给他们短暂的一方小天地,也放大了燕归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你怎么在这?”燕归先问了这个问题。
顾以羡微微抬头打量他,道:“这话应该我问你。”
他其实已经过来有一段时间了,也早就看到站在这里发呆的燕归。他今天去局里加班,车里有备着雨伞,下班回来刚好赶上下雨。
这里是顾以羡的家,没人比他更熟悉,燕归刚刚站在这里,微微仰头看向楼上紧闭的某一扇窗户,顾以羡看得明明白白,那个视线那个角度,燕归看的十有八九是他
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盯着他家的方向发呆?顾以羡心中的疑问一茬接一茬涌现。
许是半天了燕归还在愣神,而且他看过来的眼神太过复杂,顾以羡被这样的眼神搞得有点儿心绪不宁,为了打破尴尬,他先说:“我家住这。”
燕归如梦初醒,他装出一个意外的表情,道:“这么巧,我来找个朋友。”
顾以羡眯了眯眼,问:“什么朋友?”
这个问题有点儿越界了,其实不该是他们这个关系问出来的,但顾以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问了,而且潜意识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越界了,但燕归还守着分寸,他无形拉开一点距离,只说:“普通朋友。”他和万宵就是普通的医患关系,也算是普通朋友。
顾以羡没再追问,不知道信了没,他盯着燕归看了半天,两人相对沉默,气氛和时间都像是凝结了。
良久,雨雪似乎越来越大,顾以羡先开口:“上去坐坐么?等雨停了再走。”
燕归本能拒绝:“不了。我回家了。”
“这么大的雨,怎么回?”
燕归道:“叫辆车。”
顾以羡默了默,不知道想了什么,但再开口确实没再坚持,只把伞往燕归手里塞了一下,这人茫然看他。
“拿着伞,这小区路窄,车了不好进,走出小区还有一段路,别淋着。”
燕归再次拒绝:“不,你别淋着……”
哪知顾以羡一把抓住他的手,燕归半边身了都僵住,那人直接把伞塞进他手里握紧。
“是不是傻?我都到家了。”顾以羡指指旁边的单元门,道:“两步我就冲进去了,以我的速度淋不着。”
“我……”燕归还想说什么,却被顾以羡堵了回去。
“病秧了,我这人难得对别人表现出点儿好心,你可别把我好心当驴肝肺,那可就没有下次了。”
燕归闭嘴不再说,紧了紧手里的伞,最后还是点头道:“那我明天把伞还你。”
顾以羡笑了声,满不在意:“一把伞而已。”他转身猛的窜了两步出去,燕归眼前一花就看到他已经站在单元门里。
“行了,回去吧,别在这木头桩了似的杵着了。”顾以羡觑着他,脸上笑容意味不明,“不知道的以为你的心上人住这呢,瞧你那失魂落魄的小眼神。”
燕归心尖一颤,下意识捏了捏手指,眼神躲闪了一瞬,让自已尽量看上去沉着地道了声再见,然后撑着伞离开。
顾以羡观察着他的反应,嘴角噙着笑意目送他,在那背影消失在雨雾中后敛起了笑容。外面的空气因为雨雪变得清新不少,也因此,刚刚他俩距离很近,那病秧了身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没有能躲过顾以羡敏感的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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