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穷，是因为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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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英是为了吃这顿饭吗？

不是，她要依靠陈正平对安康县，尤其是县委县政府机关的熟悉，来为她提供一些消息和情报。

而且，她很怀疑陈正平似乎跟某些人做了什么交易。

要不然，一个被发配“边疆”的边缘人物，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调回了县府办？

吕艳萍的被推荐，让她对陈正平的观感有改变了一些。

其实，梁红英心中，陈正平就是个弟弟，是个坏坏的大弟弟。

在工作上，她根本对陈正平没有任何幻想，只是想把陈正平当成一个工具人。

陈正平能够推荐吕艳萍这样一个相对比较令人满意的联络员，在某种工程度上，也反映了陈正平自己的素质和能力，这让她想不多一份期待都不可能。

晚饭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小馆子吃的，装潢一般，门脸不大，但是做的菜味道是真好。

最主要的，是她能够完全放下自己的伪装，把真正的自己展现出来。

所以，吃什么无所谓，轻松惬意，才是她最喜欢的。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没谈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只是闲聊。

最主要的话题，都是有关陈正平的。

结果一顿饭下来，陈正平汗流浃背，梁红英神清气爽，看得出来，陈狗剩同志这顿饭吃得肯定提心吊胆、胆战心惊、惊恐万分。

“陪我走走吧。”

陈正平结完账，以为可以把这位姑奶奶送走了，没想到这还没完，听到这话，他差点直接崩溃。

“姐，我求求你了。你坐了一上午车，不累吗？赶紧回去休息好不好？”

“不好，吃饭是吃饭，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吃这顿饭？我还有事儿好不好？”

陈正平愣了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安康县城没有什么可逛的，那些歌厅之类，不适合带着梁红英去，也没什么茶楼，到时有个小公园可以去逛逛。

梁红英都没迟疑，竟然直接答应下来。

“不是，你就不怕我趁机对你干点什么？”

“怕？我为什么要怕？你除了耍嘴，敢真的做什么吗？不是我瞧不起你，小弟弟，你也就嘴硬。”

陈正平眨眨眼，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儿，但就是想不起来哪儿有问题。

十多分钟后，他们进了安康公园。

没想到这才八点多，公园里竟然没有什么人，偶尔能够见到夜跑的和谈恋爱的，也都离着八丈远。

“安康经济看来很差劲。”

“县长，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看吗？这才几点，马路上没有多少人，就连公园这种休闲的地方，也没什么人，你说这经济能好吗？只有大家有一定经济水平，大家才会对文化生活或者精神生活有要求。想想看，大家都为了挣工资拼着命，有什么闲心出来逛公园？”

陈正平想了一下，由衷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在一些偏僻农村最明显。

因为大家收入不高，也没什么夜生活，早早吃完饭，天一黑就关灯睡觉，除了炕上那点事儿，还真没什么娱乐活动。

他父母是他们村买电视比较早的人家，但这电视可不是天天看，原因嘛只有一个，当然，肯定不是一些老司机想的那样，人家是为了省电。

没错，当收入锐减的时候，会过日子的人都会更加精打细算，甚至到了严苛的程度。

“今天下午下班前，沈书记给我打电话了。”

陈正平看向梁红英，这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希望我尽快制定计划，把安康的经济提升起来。用他的话说，年底的时候，希望能够看到一个漂亮的数据。”

梁红英摇了摇头，这是典型的阳谋。

沈书旺这个下马威确实让她头疼。

她确实曾踌躇满志，但那需要时间和精力，单着当头一棒敲下来，还是有无法招架的感觉。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冯海的事情？”

“冯海？姐，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怎么对他感兴趣？”

梁红英瞪了陈正平一眼，道：“少废话，我需要尽快掌握安康县的情况，你赶紧给我说说。”

陈正平翻了个白眼，了解情况就了解情况，怎么还拿冯海当幌子？

时刻提醒他别忘了自己是个沦落人吗？

安康县最大的问题，其实还是人的问题。

陈正平觉得，穷不怕，没企业也不怕，收入低也不怕，只要大家共同努力，领导指导方向正确，人们实现目标给力，不愁翻不了身。

但是，在陈正平看来，包括沈书旺在内，都没有那份发展的决心和动力。

沈书旺是安康县的老牌县委书记，属于本土干部，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七年之久。

按理说，他应该早就挪窝，但可惜的是，不知道上级领导到底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一直没有调整他的岗位。

他在位的这几年，安康的发展越来越缓慢，甚至倒退，今年妥妥地倒数第一。

从沈书旺开始，一直到各大行局、乡镇负责人，大家都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像鸵鸟一样，对各种问题视而不见。

冯海是最近几年为数不多的愿意做事的领导之一，甭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但至少一直在推动安康的各种基础建设。

原本他还干过一阵房地产，后来就是修路修桥修自来水，修灌溉系统，修水库。

看起来是因为冯海有可能出任副市长，而导致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在背后下黑手。

但最近这几天，根据他跟何有金等人的沟通，他听到了一个说法，就是冯海的存在，动了县城既得利益者们的奶酪。

这个年月，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你把人家的饭碗咋了，人家不打击报复你，还留着你过年？

当然，这属于猜测，他肯定不能跟梁红英说。

他把县城复杂的、盘根错节的人情关系网跟梁红英说了说。

听了这些，她久久没有说话，这给了陈正平很大压力。

“这还远远不够，正平，你还是要想办法帮我拿到更多的信息。沈书旺既然给我下了任务，我怀疑就这几天，就会在常委会上给我压下来。我必须找到破局的办法。”

陈正平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他心里却在想，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赵强和宋长桥拉到梁红英的阵营中。

这时候，他们恰巧经过一片树林，这附近没有路灯，树影摇曳，就像一个个藏在黑暗中的妖魔鬼怪，奇形怪状，张牙舞爪。

梁红英到底是女人，不由自主地向陈正平靠了靠。

就在这时候，隐约间，他们似乎听到有人说话。

他们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十分感兴趣。

“不行，那里不行。”

“你，你别动，别动好不好？疼…”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年龄不是很大。

“啊，疼，疼，呜呜…”

陈正平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看向梁红英，谁知道，梁红英也抿着嘴看向他。

“走，去看看。”

“你疯了？这有什么好看的？你真流氓。”

梁红英伸手要掐他，结果被他一下子抓住了小手。

“嘘！别闹，咱就当听收音机了。”

说着，这家伙一脸坏笑，拉着梁红英就走。

他们以为是一对情侣，正在做羞羞的事情。

“你他妈的有毛病吧？老子就是抢个钱，又不是劫色，你他么的能不能闭嘴？”

嗯？抢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