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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困在府邸被人时刻提醒自家主子是庶子,他只是侍奉庶子的下人,看不到天日,和那种一眼能看到底的绝望日子比起来,离开隋城算什么?
“公子,我不如荆无命和龙七人,他们俩身手好可以保护你,龙七变得聪明以后更能给你不少助力,而且他行事稳重,不像我,话多不守事,多谢公子一直不嫌弃,教我识字经商。”
冯宝眨了眨眼,眼泪差点落下来:“以后公子去哪我去哪,我最近也会想法子尽快把活动的银子挪出来,加速进行,请公子放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般情况下真心还是能换来真心,冯宝肯义无反顾地跟他走在情理之中,但他能这番替他计划,这小子还是长进了,秦风突然有种儿子出息了的感觉。
“加速,皇帝老儿都盯上你家公子了。”秦风想到元帝的老谋深算,心底还是打了个寒蝉,这回算他糊弄了一回,但事情还没过去。
冯宝得了秦风的透底,心情大好,走出去的步伐都有些六亲不认的节奏,秦风嘴角挑出一抹笑意,这才打开那封信细看,信是元氏写来的,字迹工整,内容详实。
除了在海里发现珊瑚外,还汇报了最近的情报,他们开春种下的农作物已经成长,有些生长周期短的都开始结果,除了基本的水稻外,他们还尝试了种菜,各色瓜果。
西南本就适合农作物生长,且夏季是全年降水量最集中的时候,眼下正是丰收季,秦风看着信件里的描述,不禁想象得到那片土地上瓜果盛开,小麦与水稻生机勃勃的情景。
而他们搭建的房屋也寄了图纸过来,看着成型的一片房屋,秦风嘴角扬起。
毕竟是从东越出去的,建筑风格依旧与东越一致,对称结构,木构建筑为主,这些建筑仅仅是供百来人居住,元氏来信也是询问要不要继续搭建。
元氏在信中难免要问及秦启的情况,秦风看着字里行间的关切,也不禁掐算起离开的时间,还有如何带走秦启与楼大师,秦启好说,儿要找亲娘天经地义,但楼大师呢?
眼下楼大师正沉浸在赚银子的快乐里不能自拔,大师的滤镜眼看着都要不保了,为免他失去大师的光环,秦风已经让手底下的人按着点他,不让楼大师在人前出现得太频繁。
神秘主义才更适合楼大师的人设,不然大神的光环容易淡化,可是不妙。
秦风看完信后也有了更好的思路,开始提笔回信。
彩虹屁肯定是要吹的,先是大力地夸奖了一番他们的成果,随后表示建筑物暂时如此就好,暂且不要继续,而海底的珊瑚如有可能可以继续开采,此是一笔可以利用上的财富。
除此以外农作物也要继续试验,看看有多少能在苦崖上存活,另外最重要的是了解苦崖的水源走向,还有土壤的情况,另外,采来的硝石应要得到可靠的保管等等。
秦风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后面则询问金叶子是否够用,如若不够切勿客气,最后才提笔说到秦启的情况,秦启如今长高了不少,也长了肉,开始慢慢褪去稚气。
秦启的变化是去东西见识过真正的水上船舰后开始的,就像一块有灵气的石头,若不去掉外层的糙壳,岂能见到其中美玉?
秦风几乎能想到元氏收到这封信后的欣喜,吾家有儿初长成,身为母亲岂能不喜?
秦风在府中提笔之时,唐府里的气氛则是灰暗到了极点,唐红英坐在母亲身边,听着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如今的苦处,还有那秘宅被盗之事。。
秦云默默地站在一侧,已经有些不耐地扶了扶额心,外祖母真是愚蠢!
真是疑心生暗鬼,竟是怀疑陛下还会私下为难唐家,前阵子流言四起就让陛下手下留情,可见当今陛下有多注重名声,岂会再对唐家做什么?
外祖母竟是怕剩下的一半家财被陛下弄走,想出这么一记昏招,如今也不知道叫何人得了去,反倒是连报府衙的底气都没有,白白损失这么一大笔,外祖母几乎没了半条命。
唐府虽是人丁不兴,出事后又打发走了一批奴仆,但府里的妾室,还有唐家的本家都依附唐家而活,如今少了那笔钱银,唐家的日子不好过,养尊处优的外祖母一下子就病倒了。
秦云抬了抬眼,恭敬地说道:“外祖母应当报官才是,若是能追回,何必让全府受罪。”
“不可!不说让陛下知晓,若是让百姓知晓,我们也不好过。”唐老夫人原本饱满的脸庞如今瘦得颧骨突出,往日精明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疲惫,眼神竟见几分浑浊。
“那日抄家不少百姓见着都怒骂我们唐家,连你去世的外祖父也没有放过,你可记得那日下葬,还有人朝你祖父的坟头砸了鸡蛋?”
提到那日发生的事,唐老夫人全身胆颤,百姓的怒火似焚在她身:“莫说那日,最近还有百姓在我们府前倾倒狗血,我如今连出府都不敢,那些人要疯了!”
唐红英听得心惊胆颤,本以为陛下放过了唐家一把,如今这情形竟是要把人生生地磨死。
偏下手的人并非陛下,而是恨极了唐家的百姓,明明此前父亲在民间的名声也不是如此。
秦云双手无意识地搓在一起,身在官场的他肯定比母亲和外祖母看得清楚,这正是陛下的神来之笔,砍头也不过头点地,现在这般操作,是让百姓来折辱唐家。
看似没有追究到底,却让唐家活着的人生不如死,外祖母如此,母亲又何尝好过?
如今的母亲分明还是秦府的原配夫人,却连出去应酬都不愿意了,有几次想要强撑场面,结果闹得自己好个没脸,在众位夫人的嘲讽中灰溜溜地回府。
父亲更是不愿意带母亲出去,反而带着柳氏出门的次数更多,如今他分明是嫡长子,在府中却总觉得背有芒刺,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总觉得下人们在私下议论于他。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尚且如此,何况是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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