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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倔强。
陆映知道她柔软轻盈的襦裙底下,藏着修竹般硬直的脊梁,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怎么就这么倔呢?
他不想退让:“孤意已决,两天后就会安排马车带你去甘州。”
“我不去……”沈银翎在他怀里使劲儿撒娇,“甘州苦寒之地,我不想再去那里吃苦了!陆映哥哥你没去过甘州,你不知道那里的饭菜有多简陋粗糙,有多不合我胃口!”
陆映虽然没去过甘州,可是昔年进入军队历练,他是在更北更苦的边关待过的。
他蹙着眉:“孤会安排两名御厨与你同行。吃穿用度,一律从京城补给。”
沈银翎咬牙:“我在那里没有可以说话解闷儿的朋友!”
“让薛绵绵陪你一起去。”
沈银翎:“……”
绵绵倒是高兴,可她怀疑薛伶那个疯子能半路追上来杀了她!
反正她好容易回到京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回甘州的。
陆映想登上那个位置,这两年至关重要,她不愿意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是沈云兮,那样只会加深他们同甘共苦的夫妻感情,即便陆映不喜欢沈云兮,可是念在这一段感情上,他也不会允许她将来对沈云兮下手。
再者,一两年的时间,足够她对沈家做很多事了。
如果现在回到甘州,等于前功尽弃重头再来。
她不愿意。
沈银翎信口拈来第三个借口:“可是我舍不得陆映哥哥,我一日也离不开你。”
撒谎。
陆映暗道。
眼前的狐狸精只爱她自己,只想给她的爹娘阿兄报仇,她才不会舍不得他。
她舍不得钱财也不会舍不得他。
沈银翎解开衣襟暗扣,上襦从臂弯滑落,露出一大片肩颈,春阳下雪白夺目细腻润滑。
白绫布裹着温软,弧度圆润饱满,叫它们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尺寸惊人。
她握住陆映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心口,小嘴儿像是抹了蜜:“陆映哥哥,人家这颗心可都交付与你了,我对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一年不见,这颗心只怕如同冬日的花朵儿,熬不过酷寒见不到春天就要枯萎了。陆映哥哥,你忍心见它枯萎吗?”
少女的心脏,在陆映的手掌心跳跃。
沉稳有力,像是埋在深雪里,蕴藏着旺盛生命力的一颗种子。
陆映喜欢这颗种子。
他眸色渐深,手掌悄然滑落在她的后腰窝,低头吻向她的唇瓣。
沈银翎跨坐在他腰间,身子微微后倾,迎合着他的吻,勾着他愈吻愈深。
小轩窗被掩上。
几线天光透过镂花缝隙照进来,但见厢房旖旎暧昧,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都被扫落在地,坐在书案边缘的少女用双腿紧紧环住陆映的窄腰,由着他长驱直入予取予求。
衣裙散乱堆叠在腰间,像是揉皱的牡丹花瓣。
解开的白绫布拖得很长,一端系在陆映的手腕上,一端缠绕在沈银翎的细腰间,宛如水墨画中的留白,勾勒出偷香窃玉的香艳场景。
鱼水交欢情到浓时,沈银翎扯开陆映手腕间的白绫,将它系在他的颈间。
她上身躺在书案上,一手牢牢握住白绫,勾着他俯身而来。
另一只玉手挽住陆映的脖颈,她仰着头,腿心处饱满的酸胀感令她意乱情迷。
她用指尖描摹陆映清冷矜贵的眉眼,想起他年少时曾在《论语》里勾勒了无数幅她的小像,曾偷偷搜集她不要的珠钗首饰,视若珍宝地藏在锦盒。
在她遗忘的那段岁月,陆映曾悄悄喜欢过她很多年。
她忽然困惑,那般喜欢她的少年,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忍不住用舌尖轻舔了一下他的唇角,留下濡湿水痕。
水润迷离的丹凤眼维持着一丝清醒:“陆映哥哥年少时曾喜欢过我,那又从何时起,开始厌倦我的呢?是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吗?”
陆映双臂撑在她的身侧。
两人紧密相贴,负距离的接触,令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灼热滚烫的温度,宛如层层叠叠的花瓣,仿佛要绞到他缴械投降,激的他额角冒出细密薄汗。
他道:“重要吗?”
“我想知道……”沈银翎主动吻上他的唇,“对我来说,很重要……”
陆映不想在这种时候提起过去。
一想到那个阴雨蒙蒙的午后,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用生锈的铁钳搅动,血肉都在生疼。
他偷偷喜欢了很多年的少女、他决心娶为太子妃的少女,背着他与他的庶兄拥吻,还嫌弃他寡言无趣,恶心至极。
他知道他打小就不合群,旁人讨厌他也就罢了,可是沈昭昭怎么能讨厌他呢?
明明……
他明明有很认真地对待她,他按照四时节气给她送礼物,一有空就陪她赴宴逛街,给她买珠钗首饰请她吃喜欢的馔食,洁身自好从不曾沾花惹草处处留情。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引来她那样大的恶意。
心底像是缺失了一块。
陆映的狭眸微微泛红,沉默地扣住沈银翎的后脑勺,反客为主辗转深吻。
她的滋味很香,很软,很甜。
他沉沦其中,怎么也尝不够。
胸腔里的凶兽叫嚣着索要更多,仿佛要把她深深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握住少女纤细的脚踝,将它架在宽肩上。
“嗯……”
沈银翎渐渐有些受不住,偏又被含住唇瓣叫不出声,想要推开他,却像是蚍蜉撼树推拒不了分毫,只能硬生生承受着他的临幸。
两行生理性的清泪顺着眼尾滚落。
沈银翎高高仰起头,娇软的身子随着陆映的节奏上下沉浮。
她算是发现了,过去的事情不能提。
一提,陆映再好的心情也会倏然变坏。
可她仍旧想不明白,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叫陆映对她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她记得那一年,陆时渊前脚刚去江南,她家后脚就出了事。
似乎是自打她家出事起,陆映就不再见她。
难道是因为陆映身为储君,见不得臣子谋反,所以把这份厌恶牵连到了她的身上?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她决心在为父兄平反之前,再也不提从前,省得又惹他生气。
她喘息着,在陆映终于结束了这场欢爱之后,乖巧地亲了亲他的脖颈,主动岔开话题:“陆映哥哥,求求你了,你就让我留在京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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