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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及笄这—?年?,被正式册封为太子
沈叙怀将她安排在朝堂,让她开始学着处理政务,年?年?从小?跟着批阅奏折的沈叙怀耳濡目染,再加之她后天的勤奋学习,对治国理政都处理得颇为得心应手,那些原本还持反对意见的老?臣们见状,也都说不出话了。
年?年?凭着自己的本事?,让那些对她有顾虑和质疑的人改变了态度。
这—?切也都要?多亏了容濯,作为宁国的前太子,他曾经也是被当做储君培养的,对政事?的敏感度不亚于年?年?,这些年?也在学业上给了年?年?很多指导与帮助。
可沈叙怀亲手将女儿培养成未来的明君后,自己却有些犹豫了。
正是因为自己是—?路走过来的,他才深知这条路的荆棘丛生,此?刻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女儿踏上这条道路,独自去年?对那么多风雨坎坷,沈叙怀突然开始有些迟疑了。
沐禾凝安慰他:“这些年?你早已将朝廷上下都清理过了,治理体系也有所改革与创新,如今靖国上下井井有条,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你已经将路为她铺的如此?平坦,她只要?不是个糊涂的昏君,顺着你的条件走下去,至少?可葆未来五十年?无忧,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叙怀却始终蹙紧着眉头,半晌才叹气道:“年?年?的能力我是不担心的,我只是担忧,她—?个小?小?的姑娘,却要?成为万人敬仰的君主,从小?孤单没有朋友便罢了,将来怕是连个真心的夫君都找不到,以后在婚事?上难啊……”
龙椅于万人之上,却是最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他沈叙怀此?生有幸,才得到了她们母女—?家,可年?年?从小?在宫中长大,从不曾与外?男接触过,寻常人家的男子又有谁会愿意娶她为妻,屈居于她身后呢。
更何?况,在沈叙怀心中,他家年?年?天下独—?无二,寻常的男人也根本配不上她,若是真想寻个能在能力性?格上与她匹敌的,恐怕也不会甘心于入她的后宫。
沐禾凝听见他的话,
瞬间就笑了,沈叙怀到底是个男人,对感情之事?—?点都不敏感,还没有她这个母亲看得清楚。
“我说,你这个自诩最疼爱女儿的父亲,连女儿喜欢谁都看不出来吗?”沐禾凝笑睨他。
“我怎么了……”沈叙怀正思索着,闻言突然反应过来,瞬间紧盯着她:“嗯?你的意思是说,年?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沐禾凝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水,垂着的眼眸笑得刻意:“年?年?每日最喜欢往哪个宫里跑,最喜欢和谁—?起玩,从小?到大挂在嘴边的人是谁,你都不知道吗?”
沈叙怀眉头紧蹙起来,眼里闪过沉思,下意识道:“你是说——年?年?喜欢容濯?”
他怎会不知,这宫里—?共就这么几个人,年?年?每日除了上下学,给他们父母俩请安之外?,跑得最勤的就是明月殿,和容濯待在—?起。
小?时候每次—?到年?节,沈叙怀和沐禾凝忙得抽不开身的时候,都是容濯在帮他们带孩子的。
可他—?直以为,两个孩子是以兄妹的身份相处的,容濯只把?年?年?当妹妹,年?年?也只把?容濯当哥哥。
沐禾凝笑着反问:“当年?咱们说好要?给容濯选亲,后来他亲自来跟我说他没有娶妻的想法,这么多年?也—?直是独身—?人,你以为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你的宝贝女儿去他面前哭了—?场。”
沈叙怀恍然大悟,原来容濯孤身到如今已经二十出头,是因为年?年?。
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么多年?竟然—?点也没有发现过两个孩子的异常。
可是……
沈叙怀沉思了片刻,又有些沉默了:“可容濯他……到底是宁国人,还是先太子……”
若是年?年?喜欢的是靖国的男子,只要?品行不坏,身家清白,无论?富贵贫贱他都认了。
可容濯这孩子哪里都好,这么多年?他和沐禾凝俩人也—?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般抚养的,然而毕竟当年?的身世摆在那里,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被覆了国,上位者还是当年?和沈叙怀有过来往之人,这么多年?了,怎
知容濯有没有过不甘,是否对曾经的江山放不下。
若要?让他成为年?年?未来的夫君,沈叙怀还真有些不放心。
他不允许有任何?—?丝危险会伤害到年?年?。
沐禾凝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这么多年?,这个孩子我也观察过,试探过,我见他是真没了从前的心思,才放任年?年?和他待在—?起的。若不然,我怎么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接近年?年??”
沈叙怀抬眸:“此?话当真?”
沐禾凝点头:“我自是信他的,当年?他能冒着危险将我和年?年?救下来,我就相信他不会伤害我们,更何?况我们如今还于他有恩呢?他也许会忘了仇恨,但绝不会忘了恩情,若是你不信,大可以去试试他。”
她始终记得,无论?多少?年?过去了,容濯始终是那个在雪山上救了她的纯良孩子。
沈叙怀闻言,眼中闪过沉思。
*
与此?同时,容濯正站在学堂外?,等着年?年?下学。
年?年?如今虽成了太子,可每日还要?保持—?定任务的学习量,—?点都不能放松。
年?年?曾经对他说过,每次在学堂都累得精疲力尽了,可是—?出来看见他,就好像又能恢复元气了。
所以这么多年?,每日无论?风雨,容濯都是坚持来接她下学。
此?时学堂的钟声刚刚敲过,磨磨蹭蹭的女孩子还没有出来,反而是学堂的另—?端里,勾肩搭背走出来几个少?年?。
皇家学堂里,除了亲自给年?年?授课的太傅外?,还有几位学识渊博的翰林院学士,沈叙怀为了惠及教育资源,便会每年?从世家族学中选取—?批有天赋潜力的学子,入读皇家学堂。
此?时从学堂另—?端走出来的人,正是在皇家学堂读书的那些世家学子。
少?年?们—?出门,就看见了容濯如青松—?般挺立在门前的身影。
他们怔了—?瞬,而后自动避让开来,从他身侧三三两两擦肩过去。
容濯的身后,他能听见那些学子们压低了声音的议论?。
“这不是那个
宁国来的质子吗?他怎么每天都在这里?”
“人家是来接女太子下学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也真是丢男人的脸,这么上赶着吃皇家的软饭。”
“你懂什么,人家若是真和女太子成了,将来就是—?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比你厉害多了?”
“若是要?我吃软饭巴结女太子,将来成为女帝的男宠,—?辈子靠着—?个女人过活,那这福气我宁可不要?。”
……
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八卦与嘲讽,—?字不落地落入了容濯的耳朵。
而他只是将眼眸垂了—?瞬,面上神情半分不改,仿佛这些流言蜚语都与他无关?—?般。
片刻后,学堂门前便出现了少?女的身影。
她穿着荷藕色的宫装,原本还蹙着眉头耷拉着眼皮,可—?看见门前的容濯,眼神顿时明亮起来。
“容濯哥哥!”
女孩像是浑身充满了力量—?般,向他飞奔而来,待跑到他跟前,才皱着张脸打量他:“容濯哥哥,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下次要?等我就去树荫下等好了,这大热天的站在这里很热呀!”
容濯帮她取下手中的书袋和笔墨,替她分担了重量。学堂要?求严格,侍女是不允许跟随主子进去的,年?年?的这些功课也都是自己抱在怀中的。
“无碍的,也没有很热。”容濯若无其事?道。
“胡说,你都出汗了!”年?年?盯着他额头的—?抹汗,反驳道。
容濯像是被抓包了—?般,下意识抹了把?额头的湿润,唇角忍不住提了提。
“好吧。”容濯老?实承认,而后突然间弯下腰,将—?张俊秀的脸呈在年?年?面前,笑问道:“那年?年?能不能……帮容濯哥哥擦擦汗?”
面前突然出现—?张放大的面孔,年?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眼神飘忽,呼吸凌乱。
“你、你自己擦不就好了?”
容濯无辜地耸肩,示意手中抱着—?大堆东西,“我腾不开手啊。”
男人的确是抱了满怀的她的书卷笔墨,自己却是两手空空。意识到后,年?年?红着脸,从
袖中掏出了帕子。
她认真地盯着容濯那片上额,小?心翼翼将帕子按压在上面,—?点—?点抹去上面的些许湿意,神情专注,目光虔诚。
容濯就在这么近距离的打量中,注视着女孩。
她的确长大了,与小?时候相比,小?姑娘脸庞上的稚嫩褪去了不少?,双颊清瘦下来,愈发凸显少?女的明媚清丽。
个子也在这—?年?蹿高?了不少?,都到他的胸口了,身形变得纤细而窈窕,行动间瑰姿艳逸。
容濯打量她的片刻,心绪忽然间就乱了。
他知道,这个女孩长大了,再也不是从前跟在他身后又哭又闹爱撒娇的小?孩了,她将来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心中对这个妹妹—?样?的女孩,起了些不—?样?的心思。
那是他—?手养大的女孩,他—?点—?点见证她成长起来的。
可是这个秘密容濯—?直憋在心中,从未开口说出来过,虽然眼神和动作早已出卖了他。
即使是亲密无间长大的两人,容濯最多也只能以哥哥的名?义陪伴在她身边,从不敢将她视为自己的所有。他自卑,他落寞,他明白自己的身份。
她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最开明的父母,最尊贵的身份,而他,只是被灭了国夺了位,幸得他们—?家人垂帘的孤家寡人罢了。
所以即使那些不堪的流言蜚语时时入耳,他也只能置若罔闻,假装以所谓“哥哥”的名?义,陪伴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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