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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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里就交给你没问?题的吧？”

在阖上房间的正门之?前,杨哲庸最后确认道。

宛如一面牢不可破的围墙般环绕着安然沉睡着的红发男人的黑龙抬起眼帘，缓缓地轻点?了下头?颅，算是应答。

此时恰好又有一阵清晨的冷风刮过,杨哲庸急忙带上门，防止渐深的秋意带走房间里好不容易热起来的那点?温度。

穿过长廊向其?他房间走去的时候,他无意瞥见了廊下的小花园。

原本修剪整齐、已经枯萎颓败的草坪就这?样缺损了一块,露出下面黑色的土壤，因角度关系看上去像个?不可见底的深坑。

偶尔穿行路过的宫人看到这?怪事，脸上都显出疑惑，却因为哈兰之?前下的命令不敢深究、不敢逗留，只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开。

在早已收拾齐整的大?厅里，众人早已整整齐齐地坐好，安格困顿的哈欠在看到杨哲庸推门走进来时甚至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像是被昨晚那个?无心的威胁彻底震住了声势,做什么都透着一股心虚。

现在的时间也就是侍从开始打扫庭院、准备各种要务的清晨，天色都还半亮不亮、只朦朦胧胧从东方?透出一点?光彩，远不到他们起床的时候,但经过昨晚那一遭异变的‘洗礼’,任谁都没了太深的睡意。

于是众人一商量,准备提前把?这?件事讲清楚，毕竟有好多话当着另外一位‘当事人’的面是不太好说出来的。

“迦南。”哈兰看着杨哲庸已经准备闭门落锁的动作，犹疑地问?，“那边只有恶魔看着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我担心……”

——毕竟这?些个?恶魔一直表现的没心没肺、看起来既不懂医术知识又似乎完全不会照顾病患，很难想象还处在沉睡中的天灾这?段时间会经历些什么。

然而本来出于好意的话在琴听?来却又是另外一番含义,以至她毫不留情地出口讽刺道：“不用担心。请务必让基石留下来单独看管主人，我们可万万不想交到你们人类的手中后让他再受生命危险了。”

安格朝黑精灵吐了吐舌头?：“平日里狡

诈阴险的恶魔倒是说起这?种话来了。在迦南毫无战意时不问?缘由就动手的明明是你吧？”

听?到卑劣无耻的人类竟敢顶撞自己，琴眼中的杀意暴涨：“论起狡诈我们恶魔可不及你们人类分毫！臭小子你少在这?里给我嚣张！如果不是看在主人将你们视作友人不想开战的份上、我现在就剥了你的皮炼魔药！”

“别吵了。”杨哲庸被他们毫无重点?的斗嘴嚷得头?疼,“接下来我要讲正事。想吵架的人出去，要解决问?题的人留下。”

虽然彼此之?间还在瞪眼怄气，但听?完他这?话，安格与?琴倒是不约而同停下争执看了过来，杨哲庸也就趁着这?难得的安静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用最简洁的话语概括了一遍。

七星和琴默不作声，但看他们脸上迷惑的表情，都好像是头?一遭经历这?样的事。

哈兰等几个?人类互看了一眼，安格用力地摇头?加摆手，像是畏惧着从而想努力阻止些什么，最终还是阿希斯站了出来，开口说道：

“呃、迦南……我们知道这?样问?或许你会感到生气。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的那位朋友，心理或者精神上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要知道讳疾忌医并不是好习惯，如果真的有困难，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助他的。”

言罢，安格遮着脸躲在一旁，似乎已经认定会被臭骂一通，而阿希斯也歉疚地笑了笑，自知刚才说出的话并不好听?。

但杨哲庸并没有生气，他已经从昨晚那种混乱焦躁的情绪里走出来了，也能?理解自己同伴们现在的心情，不如说他们会主动提出帮忙这?一点?让他有点?意外：“你们觉得他看起来像是有病吗？”

哈兰像是回忆起他们还心无芥蒂时的初次见面，遗憾地说：“还挺……正常的。如果不知道他是魔王、我们或许还会成为好朋友。”

已经在旁沉默了许久的伊诺突然问?：“迦南，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或者说你心里已经有某种结论了吧？”

“我有。只是你们听?着会觉得很奇怪。”杨哲庸略略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们知道‘夺舍’或‘

附身’之?类的说法吗？他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好像非常容易被‘那样的东西’盯上，然后整个?人就会变得很混乱。”

听?到他说这?话，伊诺果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那样的东西？你是说……灵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迦南？还是说在开玩笑？你以为现在房间里躺着的那个?是什么？那是天灾啊。到底是多强的灵魂能?夺他的舍？这?怎么可能?！”

阿希斯帮忙解释，试图让伊诺的断言显得不那么无礼：“迦南，虽然这?个?世?界里有灵魂、也有魔法，但并非所有异常的行为都可以用‘妖魔作祟’解释，大?部分类似的传闻其?实?都只是病人物理性?的精神异常、才会在闭塞的地方?被传作鬼神之?说。”

杨哲庸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看法，毕竟像天灾这?样强到已经超规格的生物，哪怕要怀疑他在孤独冰冷的魔王宝座上呆的太久得了失心疯，也断不会有人觉得他能?被路过的什么孤魂野鬼夺舍、还大?半夜的跑去外面挖土。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这?位天灾还是个?‘原装货’的前提下。

——杨哲庸在心中苦笑，却无法更?详细地说明缘由，而就算说明了，恐怕也只会立刻被受到蒙骗了的恶魔们仇视追杀、或者被在座的众人当成精神病的共犯一起密切观察。

“虽然听?起来确实?不太像真的。”哈兰在这?时帮忙解了围，“但姑且将这?当做一个?可能?性?来讨论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毕竟要说和天灾相处的时间，我们之?中还要数迦南最久，他的想法应该也有一定道理。不管怎么样，我们不是这?方?面的专家。阿希斯，你在的晓谕部就是以驱魔和除灵为主职的地方?吧？”

被唤到名字的阿希斯点?了点?头?，说：“虽然圣启教的九部都会学习驱魔的相关事宜，但晓谕部自独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和学说。”

虽然以往对那些冗长无聊的理论知识完全不感兴趣，但为今之?计就只有从一点?点?微弱的线索开始研究，杨哲庸也就不得不追问?道：“那通常来讲为什么生物的肉\体会遭到其?

他意识的篡夺？”

阿希斯有些迟疑：“可圣启教的理论全都是基于被附身者是人类……”

伊诺说：“那已经无所谓了吧？毕竟在这?之?前根本没人医治过魔王啊。”

“也对。”阿希斯点?点?头?，又沉思了一会儿准备措辞后说，“严格意义上来讲，晓谕部所称的‘灵魂’，大?部分都是指代被地脉这?种大?型能?量立场保存下来的意识残留物。当生物死后，其?本身的思维活动是已经彻底停止了的，但在死前一段时间或者一瞬间强烈的‘思念’会和地脉里的能?量发生共鸣，从而被保存下来。这?种灵一般都是没有复杂思维、类似昆虫一样只能?做出简单行动的个?体，而不小心撞到这?类残留物的人就会被影响，导致精神混乱、身染疾病的反应。因为没有自主意识，这?部分的灵多数还不具备附着到人身上的能?力。”

阿希斯似乎天生就有种能?安抚人焦躁情绪的魔力，声音也放的温和平静，尽管那些讲述的内容真的很无趣，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在之?后的原理是目前圣启教也还未探究清楚的领域——但总之?，长期被地脉保存的意识残留物，或是吸取了地脉中的能?量变得强壮、又或者是吸引了其?他无意识的灵从而形成了能?够进行复杂思维的网络，经过漫长的演变后就成为了被划分至‘死灵族’一系里的真正灵魂。到了这?个?程度，灵魂就有足够的力量实?现自己的执念，而大?部分的手段即是‘凭依’。死物、动物、人类、甚至一些弱小的恶魔，它们选择的容器也不尽相同。”

“最后就是迦南你所在意的重点?了——”阿希斯停顿了一下，以前面漫长的铺垫为引子，说出了最终结论，“拥有意识的大?部分灵魂会优先选择无生命的死物，因为无论活着的东西意志有多微弱，都不可避免地要与?之?产生攸关生死的争夺。所以它们最先会选择无生命、可以行动的东西进行凭依，比如人偶、盔甲、尸体。次等一些的对象则是亲缘、血缘、魔力波动与?其?近似的活物，例如自己的父母兄弟、朋友兼之?能?与

?其?产生共鸣的人。再稍微差一些的则是正处于受伤、生病、或者精神屏障极度衰弱状态的生物，曾一度有过濒临死亡经历的活物也在此列。除此之?外，灵感比较强烈、拥有魔力却不会使用的生物也可能?被优先选择。最末等的选择对象就是健康、生命力旺盛、能?力强大?且灵感低下的生物。”

杨哲庸消化了一会儿这?段话中的信息，再次开口问?道：“那被附身的人会经历什么？亲历灵魂的死亡过程吗？”

“嗯？这?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说法？”阿希斯看起来对他的问?题很是意外，“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但灵魂凭依生物并争夺身体的目的通常是‘余愿未了’或者是‘想要活下去’，死亡经历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痛苦，怎么会有人想要重新?自己最痛苦的时刻呢？当然，我并不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也有通常意义上的‘怨灵’会折磨自己附身凭依的对象。”

“除灵的办法呢？怎么让它们离开？”

“这?……”阿希斯眨眨眼睛，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答道，“圣启教倒是有完整的除灵仪式，但我觉得那对他来说应该并不适用……”

杨哲庸闻言苦恼地揉了揉额头?，叹息一声：也对，他居然忘了这?一点?，圣启教的所有秘仪法事基本都是为了降服恶魔设计的，用这?种程序帮王默解决麻烦，无异于把?身上爬满了毒蛇的人扔进火里一起烧，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最下策。

看到他一副困扰的表情，阿希斯忍不住带着歉意说：“抱歉，迦南。我这?也是第一次遇到会被凭依的恶魔，没办法再帮更?多的忙了。除了驱魔仪式之?外，恐怕只有找到他被附身的原因才能?解决问?题。”

道理杨哲庸是明白的，要彻底解决问?题便只能?追根溯源，但这?又谈何容易？

“原因啊……”杨哲庸手指抵着太阳穴想了半天，转头?问?哈兰，“哈兰。时间有点?久我忘了、迪亚德玛的国都里埋着什么人没有？因为那些东西之?前借他的口说被埋在地下，我想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远。”

如果真的天南海北埋着

的人都能?随随便便找到王默凭依，那他那个?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早就被死人的信息挤爆了。

哈兰答道：“当然有，王室的陵园就在王城里啊。如果要说遗恨未了的人那更?不知道有多少，这?里生活的人多少心里都带着点?怨气，虽然今天亲眼看到了被附身的真事，但更?早之?前好像就不停有闹鬼的传闻。”

“不、不是那种正规修建的陵园。”杨哲庸回忆着昨晚冤魂们哭叫的内容，老实?说他现在有点?怀疑那些话到底是谁说出来的，但鉴于内容的详实?程度就姑且先当做是被埋葬的那些家伙，“‘它们’说亲人族人都在身边，我想应该是胡乱埋在一起的，而且有个?声音还称自己被树根穿透了头?部、被虫子吃掉了身体、地下很黑很冷，所以我猜应该也没有用棺椁收敛尸体。最重要的是，他说人被埋在了十个?方?向，难道国都里会有十处陵园吗？”

“谁会没事在自己的家里修那么多墓园啊。”阴暗晦气的内容让哈兰听?了浑身都不大?舒服，好似鬼魂们凄惨的呼喊已经飘到了耳边，“这?里可是迪亚德玛的王宫、由精灵找到了威势最强劲的地脉、又由半人设计图纸精心建起的王城，就算地面下真的埋了几具尸体，也不至于像乱葬岗那样吧……到底是有多少个?人被埋了啊？”

杨哲庸将昨晚自己的听?到的信息复述了一遍：“二百二十个?。十个?地点?，一个?地点?有二十二个?。还有一点?我刚才忘记说了，‘它们’不是人类，而且正相反，‘它们’自称是被人类杀害的。”

此语一出，房间内的众人不约而同都倒吸了一口气。

若要说‘王城地下埋了二百二十个?冤死的人类’这?种猜想，本身就够让人毛骨悚然的，偏生迦南还强调‘它们’都并非人类，那下面埋着的东西就更?叫人感到害怕了。

“我说，该不会是牛羊之?类的东西吧？”安格抚着胸口惊魂稳定地说，“毕竟阿希斯也说了，智力低下的灵也可以因为聚集有更?高?的智慧，没准是兴建城堡时宰杀的牲畜埋在了地下呢？”

琴被他疑似侮

辱性?质的猜测气得大?叫起来：“你是想说我们伟大?的主人被那些畜生低贱的灵魂附身了吗？你当心我现在就把?这?个?该死的王城翻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乱！然后把?你们这?群无礼的家伙统统都埋到下面去！”

“那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安格。”阿希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被用以献祭的牲畜通常会得到人们的供奉和祝福，而且大?部分都不会在死前遭受过多的折磨，因为感知不到痛苦，所以并不会有过量的灵魂残留，像动物灵作祟之?类的事，还是很少见的。”

“好吧，是我的错，对不起啦。”安格垮着脸耸了耸肩。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一直很少开口的伊诺在这?时皱着眉头?说话了，而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地凝重，“我感觉或许是我多想了、但还是认为有必要让你们也知道。迦南，天灾之?前说过那十个?方?位的具体地点?吗？”

“没来得及。”杨哲庸摇了摇头?。

“也罢，我就这?样直说吧。”伊诺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个?盛装着黑色粉末的小瓶子，然后打开橡胶塞将里面的内容物尽数倾倒在地下，“别紧张，这?只是方?便我解说用的碳粉。虽然只是我一厢情愿地猜测，但我还是要讲——我现在怀疑你们迪亚德玛的王宫中有人用囚禁亡灵的方?式施行失传的禁术。”

“你确定吗？”哈兰问?。

“不确定。在得到确切的信息之?前一切都是猜测，但刚才迦南说的那几个?要素让我觉得很奇怪。”伊诺操控着被倾倒在地面上的碳粉，徐徐勾勒出一个?十分古怪的图案——

它看起来像是十个?被用线条连接起来的圆形，共分六层，以1-1-3-1-2-2的数量由下到上排布，形状上有点?像一棵开枝散叶的树。

“这?是雷伦萨从旅行者手中收购的古籍里记载的图案，那本书被译作《永恒之?书》或《无限之?书》，但这?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这?本书中的这?个?图案，曾经是某个?兴盛一时的异教用以施行诅咒、聚集力量的禁术

源头?。”伊诺看着那个?黑色的图案说，“方?法倒是多种多样，但唯独离不开的就是用有智慧的活物献祭，人、半人、恶魔，甚至如果能?弄来的话，用天上的神做材料也不是不可以。而这?种禁术的唯二要义就是十个?基础原点?、以及提炼能?量的二十二条路径，是不是和你刚才说的很像？迦南？”

杨哲庸没有回答。

而伊诺就继续指着图案上的每一层逐个?分析道：“最下层的这?个?原点?被称作‘真神’，而第二层的原点?被称作‘原初世?界’，第三层的三个?原点?代表最基础的三种元素，分别是‘火’‘水’‘土’。听?着可能?比较模糊，但你要把?它们想成衍生的关系就很好理解了，神创造了最初的世?界、而后又有了三种基本元素。中层的一个?原点?被称作‘树’，这?个?节点?还有待研究。而最上面的两层其?实?是相互联系的，分别代表‘死的世?界’‘生的世?界’‘毁灭的世?界’以及‘完成的世?界’。”

杨哲庸头?疼地想：魔法果然不是任什么人都能?研究明白的东西，恐怕要是某位文盲魔王在这?里坐着听?讲的话，一早就嗷嗷叫着听?不懂然后夺门而出了。

“哈哈，听?不懂也无所谓啦，光这?点?东西就是那群老家伙研究了三百多年的成果。”伊诺善意地笑了两声，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除此之?外，包括‘22’这?个?数字其?实?也另有说法，它的一半‘11’在魔法学里被认为是‘无限’的代名词，同时又代表着‘恶魔’。虽然这?样说有些危言耸听?，但你可以想想，一群冤死的灵魂被困在这?样的禁术里会变成什么？”

伊诺所说的话细想起来是很可怕的，若非要类比的话，那就像是把?烈性?的炸\药存放在无比狭小的密闭容器里点?燃，积聚的能?量迟迟得不到释放、而当容器超出承载的极限时所带来的后果一定会非常恐怖。

“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哈兰抗拒地摇头?，对这?个?猜想表示无法认同，“这?里可是迪亚德玛帝国的国都，圣启教的半个?教廷

、还有帝国最强大?的魔术师协会都聚集在此处，区区一个?禁术他们会发现不了？”

伊诺答道：“当然发现不了。但凡是被明令禁止的邪术，正因为不能?在施行前就引起注意，经过代代继承者的改良已经可以变得极其?隐蔽。若非是十分了解，否则在彻底启动前很难发现。如果真是这?样，想必那些怨灵被术式压抑的时间也已经够久了、连呼救都无人应答。天灾也是够倒霉，身为魔王居然被人类搞出来的邪术冲到。”

阿希斯说：“也许正因为他是魔王才能?感知到那些灵魂呼救的信息？”

安格撇了撇嘴：“什么呀，你怎么把?他说的好像是救世?主一样？”

对人类的魔法原理一窍不通，因而在旁边一直默默倾听?的七星问?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等魔王陛下苏醒过来、找出那些被埋葬的亡灵们让他们解脱吗？”

“也就只能?这?么试试看了。”事实?上杨哲庸也很怀疑这?样做是否就能?彻底解决王默的痛苦。

他所在意的是如果不找出问?题的真正根源，恐怕即便这?次解决了，同样的事情还是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

见证了昨天那惊魂般的一夜后，他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王默最初会选择用拒绝睡眠这?样幼稚的方?式来对抗恐惧——要在梦境里清晰地、无数次地经历别人死亡时的痛苦，这?点?让他只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更?遑论在亲历这?一切的时候王默连对‘自我’的定位都十分模糊，很难想象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这?样的压力下，到底还能?否保留最基本的理智。

而当昨晚的一幕幕又从脑海中掠过的时候，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抱着试探性?的心理说：“对了，那个?时候附身的亡灵倒是说出了几个?名字、虽然信息有点?模糊，但你们姑且也回忆一下是否有相似的人吧？”

他将那三个?并不算是罕见的名字说给众人听?，已经料想到毫无收获，但在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沉闷的重响——

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表情的琴失手将把?玩的杯子

掉在了地面上，圆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眸问?：

“为什么你会知道？”

见杨哲庸困惑地没有说话，她拔高?了声音、以一种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悲戚语调再次厉声问?道：

“回答我！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族人们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又爆了字数。

新设定有参考卡巴拉生命之树啦，相似就对了，至于其他知识全都是我胡扯的，千万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