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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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本来是在迪亚德玛城郊居住的一名普通货商,辗转多个大陆做些酒水方面的生意，家中有温柔贤惠的妻子与一个刚刚过完三岁生日的女儿?，虽然不算富甲一方,但在偶尔休息的时候会携全家外出?游玩，生活也还算安稳幸福。

他?本应该继续周转自己的生意,存下一笔可观的财产,待到女儿?成年嫁与他?人?，就同妻子安度晚年。

——本该是这?样的。

一次偶然中的偶然，行驶中的船队途径别?蒙加大陆的伊特娜兰，那个奢靡享乐的物欲之国?、全世界的交易中枢，需要?在这?里逗留几日补给食物与淡水。

而就在此地，男人?被同行的伙伴邀请去了?在世界上都负有盛名的赌城‘无?尽之阶’。

最初男人?十分犹豫，毕竟在这?里一掷千金的都是些富可敌国?的豪商巨贾、或某个富足小国?的王公贵族，赌博需要?承担的高额风险与背后需要?的财力支持他?都没?有,他?的家并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即便居住在人?人?艳羡的迪亚德玛,买的也只是远郊不算金贵的普通地界。

然而豪赌所带来的吸引力是十分强大的,无?论多么有自制力的人?都抵挡不住一夜暴富与天降横财的诱惑,人?人?都想用全部身家换取被幸运之神垂青的一个机会，哪怕那个机会虚幻又缥缈、只是人?为制造的残酷幻象，没?人?会去管它的内里只是一张洞开的销金魔窟。

毫无?意外，男人?赔上了?一切。

赌场的运营者很清楚地知道要?如何让这?些贪婪而愚蠢的人?们掉进陷阱，男人?初入赌场,被人?工创造的幸运之神一次又一次垂青，赢得盆满钵满，周围的客人?无?一例外地投来惊讶的目光,物欲的台阶一层层下沉，终于将他?带入了?无?底深渊。

男人?输掉了?自己此行所赚的所有钱财，还背负上了?连变卖所有家产都还不清的巨额赌债，最后两手空空、失魂落魄地被赶出?了?赌场大门。

催债的人?一次又一次找上家门，似乎早已?将他?

的一切情况都摸清摸透，他?无?处可逃，那群人?甚至威胁如果?在明年之前再还不上欠款，就要?将他?的妻女都送去伊特娜兰当做奴隶出?售。

他?知道那些被当做奴隶售卖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在黑色市集闲逛时他?曾与同伴笑看被装在笼子里的魔兽，而如今他?美丽的妻子、乖巧的小女儿?，都将被关在脏兮兮的铁笼里任人?观赏，被有着变态嗜好的人?以高价买回家中，尽情凌虐，结束凄苦的一生。

想到这?里，男人?恐惧极了?，他?常常夜半惊醒，看着熟睡的妻女暗自垂泪。

他?恍恍惚惚地过了?许多日，连一贯不问他?行程的妻子都感到奇怪时，终于忍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去了?离住所最近的圣启教教堂——他?急需一个阐述自己愚蠢罪行、让自己的悲惨遭遇有所倾泻的地方。

教堂中的牧师与修女都用温柔和善的目光看他?，将他?引领至告解厅的门前。他?走进去，不用担心有人?将自己出?卖、也不用担心下一秒催债的人?敲响家门，第?一次完全放松、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将欠下赌债的经历重述了?一遍。

出?门时他?感觉到空虚和悲哀。

然而仿佛天上的神明听到了?他?诚挚的倾诉，催债的人?来的次数逐渐减少了?，他?有了?喘息的余地，于是变卖了?几处闲置的房产再次踏上了?前往伊特娜兰的道路，死性不改地认为幸运之神这?一次会站在自己身边。

结果?自然还是相同的，他?参不透赌场中的规则与手段，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能靠运气?扭转败势，却只是输得更惨。

已?经束手无?策的男人?再次来到告解厅，期盼着那名从?未真诚相信过的神主能再次给予自己救赎：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如果?能还掉赌债，我一定会洗心革面！我再也不赌了?！我会笃信教义?！将所有赚来的钱都用来行善事！修建教堂！抚养遗孤！求求您，救救我！”

或许可以说是神主的奇迹再次降临了?吧。

催债的人?最后一次找上门来，并没?有急着开口要?

钱，为首那人?上下打量了?已?经憔悴不堪的男人?一眼，道：

“你小子有福气?，上面来了?个新任务，需要?你去杀一个人?。”

“杀、人?？我不、我不敢的！”男人?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身体直发抖：欠下赌债就算了?，这?害人?性命的事怎么好轻易去做呢？

“你也别?急着拒绝。”小头目笑吟吟地抚摸着怀里的黑猫，“只要?目标那人?死了?，我们之间的债就两清，从?此无?尽之阶再也不会登你的家门一步。你自己想清楚我们之间那些债的分量、还有你妻女和一个陌生人?的分量。”

小头目十分清楚话到这?里就已?经算足够了?，剩余的欠债的人?自然会帮忙想清楚，于是留了?一小笔钱财作为购置凶器的资金，又留了?联络的道具方便通知日后行凶的地点，就与自己带来的一众打手消失在了?门外。

男人?望着桌面上遗留下来的钱袋，整整枯坐了?一个晚上，这?一个晚上他?想了?许多事：已?经被临时安置到他?处的妻女，在遥远老家还不知晓内情、一心对儿?子抱有期待的父母。

自己尚可以隐姓埋名、与讨债的打手百般周旋，最不济做了?匪徒或加入黑佣兵团，但想必伊特娜兰的管理者一早就已?经拿捏住了?自己死穴，他?自己能保住性命，但妻女与父母却难逃一劫，脆弱的道德观在私欲的驱使?下竟然如此不值得一提。

最终，男人?下定了?决心，他?去附近的店铺买了?行凶用的利刃——在往日行商时，他?亲眼看到酒馆里发生的械斗，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花架子，常人?一刀从?胸腹刺进去，只要?得不到治疗、没?过几分钟就没?气?了?，没?有任何杀人?经验也可以做到。

就像宰一只鸡或者一条狗那样。

男人?在心中暗暗劝诫自己，并真的又去集市上买了?几只鸡鸭回来练手，让自己尽快熟悉双手染上鲜血的感觉，却又未曾联络伊特娜兰的债主，心中暗自期望着需要?自己的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或者干脆尘世间就忘了?存在自己这?样一个人?。

但联络还是如期而至，男人?翻身从?床铺上跃起，用宿醉后麻痹的大脑听完了?自己任务的全部。

现在他?怀中揣着磨利的短刀，姿态僵硬地行走在国?都附近熙攘的大街上，耳中反复回荡着那简短的几句对话：

【他?们现在就在大臣佩里·赫尔南德宅邸东边的大街上，一时半晌不会离开。】

“‘他?们’？不是说只杀一个人?吗？！”

【是一个人?，但是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同伴，你下手的时候一定要?当心，因为你只有一次机会，目标不死，你就得死。】

“但是我的目标长什么样子？我要?怎么认出?他?？”

【他?很显眼，红发、金眼，不需要?别?的特征，你到了?地点第?一眼就能认出?他?。再提醒你一次，他?身边的两个同伴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你看准时机，一旦失手，没?人?会救你。】

在听到目标任务还有两个同伴时，男人?心中憋了?一口闷气?，但心知自己再抱怨也无?济于事，只得混入人?群中等待时机。

到了?地点，他?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对方所说的那个任务目标：的确是红发、金眼，传说中与红龙天灾相对应的诅咒之子的象征，加之不俗的身高让他?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至于他?身边的那两个同伴，男人?觉得眼熟，却因为一心记挂着目标未作他?想，毕竟迪亚德玛的商人?富人?们天天见面，总是有面熟的。

男人?握紧了?怀中的短刀，静默地走在人?群之中，心绪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看着那个任务目标走走停停，与路边的商人?攀谈许久，又与同伴买了?不知道些什么东西，像个仆从?一样拎着包裹跟在最后。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

男人?冷静地跟上去，像所有匆匆路过的行人?一样，静等着发动攻击的时刻。

偶尔就是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初学乍练的暗杀者反而比久经沙场的行家更容易得手，原因无?外乎手法老道的人?往往未有攻击已?有自成的一套手法，容易被同为高手的看破，或者

长期行杀戮之事的人?，煞气?已?经藏进了?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中，十分容易被察觉，也或许，幸运之神偶尔真的会站在这?些外行人?身边。

——

行人?来了?又去，也许是宅邸中的勘察还未结束，先一步抵达的大人?物迟迟没?有出?来，杨哲庸一行人?等得无?趣又焦急、几乎想要?借身份之便直接闯进去看看的时候，却听远处传来一阵马嘶，人?群忽然像是炸开了?锅，伴随着疾驰的马蹄声向两边飞快地分开一条大路。

他?们抬眼看去，只见一女子纵马疾驰，连声喊着‘让开让开’便来到被士兵看守的街口，手中持着盾牌与长\枪的守卫并不畏惧烈马，盾牌排成墙壁，探出?枪头便将黑马拦下。

同样心有不耐的莱瑟斯见状立刻皱眉：“当街纵马是重罪。”

那女人?见遭到阻拦，立刻翻身跳下马背，旁边的人?这?才得以看清她脸上挂着泪痕，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而泪水还在不断从?她的眼中滚落。

女人?跳下马后也不再管随时可能会被人?牵走的坐骑，踉跄了?几步后跪倒在地，嘶声喊道：“我父亲佩里·赫尔南德一生清白！从?未与恶魔勾结！绝没?有屠戮全家的道理！诸位大人?请准许我进入宅邸与亲人?的尸体见最后一面！”

听到这?里，就算再愚蠢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这?泪流满面的女人?正是赫尔南德家唯一的幸存者，佩里大人?的长女——娜特莉·赫尔南德，她大约是一早被通知了?亲人?的死讯、从?现在的住所一路骑马赶来的。

哈兰一见唯一能问出?线索的幸存者出?现，当即走向娜特莉，而有一个人?与他?几乎同一时间做出?了?动作。

哈兰看着与自己一同迈出?步伐的莱瑟斯，眼神里有稍许的敌意，毕竟在局势还不明朗的现在，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自己身边的人?，他?不想让证人?落入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手中。

而莱瑟斯的眼里也有相同的敌意。

因父亲身份而与莱瑟斯和哈兰都有过几面之缘的娜

特莉一眼就认出?了?来到自己身边的是二位皇子，当下要?出?声见礼，然而哈兰与莱瑟斯却再次一致地摇了?摇头，向娜特莉表示不要?声张。

娜特莉强忍哭声低下头，哀求道：“请两位大人?允许我见父母和弟弟最后一面吧。”

因为有了?伊诺的实验，哈兰是完全不相信赫尔南德家曾与恶魔安通款曲的，而莱瑟斯又是一贯的面善心软、好人?做派，两个人?立刻答应了?要?将娜特莉送入发生惨案的宅邸，还劝告她现场血腥，要?做好准备。

然而一双手却从?后面拉住了?两人?的衣领。这?动作换旁人?来做，哪怕有十双手都不够砍，但杨哲庸做起来却十分得心应手：

“现在别?放她进去。”

“什么意思？”哈兰眨眨眼，将杨哲庸往避开莱瑟斯的地方推了?推，“你觉得她有嫌疑？不是已?经证明了?这?不是恶魔所为吗？”

“她当然没?有嫌疑，但你的线索怎么办？”杨哲庸反问道，“还是你觉得等她作为人?证移交到特别?审判所之后，你会有机会再向她询问？”

哈兰被问住了?，无?法回答：不用想也知道，在娜特莉进入宅邸被赶来赫尔南德邸的大臣们看到之后，讯问的权力就已?经不再他?们这?里了?，虽说莱瑟斯与哈兰都是皇子，但现在迪亚德玛的大部分权力还在摄政王菲欧提斯的手中，未被委派的任务不能擅自插手，之后再闯到审判所问话无?疑是给摄政王难堪。

但如今赫尔南德一家惨死，他?们却要?将失去了?双亲手足的娜特莉留在外面审问，这?多少有点……

“坏人?我来当。”杨哲庸可不管这?些，径自将女子带至避人?的街旁，问道，“你家中最近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娜特莉认出?了?杨哲庸的脸，知道现在与自己说话的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勇者迦南，却还是犹疑地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庭院，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吓着她了?！”王默用手肘怼了?杨哲庸肋下一记，从?刚才拿到的一大包东西里翻出?个做成镂空穿孔模样的香料

球递给娜特莉，说，“你不用怕，我们知道你父亲是无?罪的，但是为了?证明这?件事，必须先问你几个问题。”

娜特莉看着手中镀了?层金漆的香料球，没?来由?想起弟弟床头悬挂的那只，里面放了?防病的草药，尾端还缀了?铃铛，摇篮轻轻一晃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可是如今这?一切都不在了?——

她这?样一想，干涸已?久的泪水又流个不停，用力点点头，重复道：“我父亲真的是无?罪的，他?一生都没?做过什么坏事，他?真的是无?罪的。”

杨哲庸察觉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对一个痛失亲人?的女子确实有够糟糕，于是用稍微缓和些的语气?问道：“所以，你能不能回忆一下最近家中有没?有发生些奇怪的事，尤其是你父亲身上的。”

娜特莉抬起朦胧的泪眼，认真思索着，回答：“有……有的！我父亲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脾气?突然变得异常暴躁，他?过去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前些日子，却突然没?有理由?就对我与母亲、还有偶尔哭闹的弟弟、以及下人?们发火，他?发怒的样子十分恐怖，像是要?杀了?我们一样。”

“还有吗？”

“我父亲他?最近一直食欲不好，常说自己没?胃口，却每日狂饮凉水。我与母亲都以为他?是最近被政务压得心力交瘁，但是没?想到……”她停顿了?片刻，又说，“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他?从?不对我们发火、对人?耐心也真诚，在那时发怒后还会向我们道歉，说自己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像身体里有虫子在爬……他?不是那种阴险狠毒的人?啊。”

杨哲庸暗忖道：食欲不振、狂饮凉水、脾气?狂躁、有攻击性，除了?‘血液停流’那一条几乎都与伊诺的结果?对应上了?。于是继续问道：“他?最近可有见过什么人?？”

“我知道的不详细。诸位大臣、王族、贵族，为了?选王，最近与父亲走动的人?有许多，我记不全，有些也没?见过。”娜特莉摇了?摇头：虽然父亲十分放心将大小事务交给自己处理，但他?的有些交友却

是自己也不曾知晓的。

“你所说的王族有哪些？”

娜特莉对这?个话题有些抗拒，看了?一眼也做旁听的莱瑟斯，说：“除了?赛特殿下与哈兰殿下的……全部。”

莱瑟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仍旧沉着冷静，对他?而言为国?王之位与大臣交好算不上什么可耻的事。

哈兰却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我妹妹也来过？”

娜特莉解释道：“不，小公主她是来看望家弟的，但总归还是与父亲见过面。”

“冒昧地问一下，赫尔南德大人?……”杨哲庸又问，“他?是支持哪一派的？”

娜特莉心知父亲已?死，这?样的秘密再保守下去也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是……莱瑟斯殿下。”

这?次脸上露出?惊讶神色的变成了?莱瑟斯，他?也曾多次来赫尔南德家探听口风，但佩里大臣却把自己支持的人?选捂得密不透风，让人?以为他?对选王一事毫无?兴趣，结果?那个人?却正是自己。

“最后一个问题——”杨哲庸心知自己接下来的问题最是残酷，却还是问道，“为什么惨案发生的时候你恰好不再家中？”

“您会怀疑我也是正常的，但我与我父亲同样清白。是前几日我父亲忽然找到我，让我离开家中、去外地游玩几天，我不理解其意，父亲却十分严肃地命令我必须离开。最终我拗不过他?的脾气?，只能遵从?，准备在附近的城市走一圈就立刻回来，但今早却收到了?家人?亡故的消息。”

娜特莉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我想父亲是已?经知道自己会死。弟弟年幼、母亲过惯了?富足的生活，都还无?法离开他?的保护，只有我能在离开长辈庇佑后独自生活，所以才会将我遣走、让我活下去。”

说到此处，女子已?经不再落泪，反而换上淡然超脱的笑容，向面前的众人?躬身行了?一礼：“诸位大人?，能说的我都已?说完，接下来请允许我与家人?再见最后一面吧，我想看看他?们是如何被杀死的。”

她说这?话时眼中没?有仇恨、没?有痛苦，不悲不喜，却并不

是失魂落魄，因刚才自己的那一番话，她已?经找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如何带着亲人?的期盼努力活下去。

莱瑟斯命身边的两名武士护送娜特莉通过街口，把守的士兵见到五皇子亲自前来，立刻让开一道大大的通行关口，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们并不得而知。

庭院里似乎传来一阵喧嚣，过了?约十分钟左右，娜特莉在国?都护卫军的押解下走出?赫尔南德邸，目光平静地走向为她准备的马车——她现在的身份并非凶手，又神色平静，一时还用不上囚车关押，而马车亦是特殊材质，只有一扇小门和两扇透气?用的小窗，密闭而安全。

这?位赫尔南德家的唯一幸存者将被带回特别?审判所，等待亲人?洗尽冤屈的那天到来。

为了?娜特莉·赫尔南德，严密封死一整块街区的护卫军甚至分出?了?三分之一的人?马随行，人?群被再次向道路两侧驱逐，以便让开一条可供车马通过的道路，供人?行走的区域顿时变得十分狭窄，人?流密集处前进速度缓慢，交谈声与抱怨声混成一团。

杨哲庸不想与宅邸中出?现的员臣打照面，更不想在任何人?心中留下自己对选王一事十分挂心的印象，于是和哈兰、王默一起混入人?群里，准备挑个时候离开此地。

他?们此行收获还算不错，虽然进入赫尔南德家查看现场一番应该能发现更多信息，但显然一时半会儿?是无?法进去的。

王默看着行进到自己身侧的马车，心中感慨万千，正想故作幽深地叹息一声，却感觉有什么又薄又硬的东西抵到了?自己后心处，本以为那是什么行人?手里的物件碰到了?自己，没?想到那东西反而更用力地抵着皮肤刺了?下去——他?身体异于常人?，若非加持了?魔法的神兵利器轻易穿不透，但起码的感觉还是有的。

后背被戳了?又戳，任多好脾气?的人?都要?发火。

“你做什么——”

他?皱着眉头挥手向身后扫去，却听一阵刺耳的裂帛声，背后呼啦一下灌进一阵冷风，好像衣服被撕了?个大口子。

再回头

一看，正对上一个陌生男人?凶戾又疑惑的眼神、还有他?手里明晃晃的刀刃。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我觉得所有标题都被用过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可是有特别喜欢的标题我又很想用，好难选择！

今天本来以为能一次把这段剧情讲完，结果字数大爆炸……